第113章：地獄
皮影戲，又稱"影子戲"或"燈影戲"，是一種以獸皮或紙闆做成的人物剪影，在蠟燭或燃燒的酒精等光源的照射下用隔亮布進行演戲，是中國漢族民間廣爲流傳的傀儡戲之一。表演時，藝人們在白色幕布後面，一邊用手操縱戲曲人物，一邊用當地流行的曲調唱述故事，同時配以打擊樂器和弦樂，有濃厚的鄉土氣息。
皮影戲是中國民間古老的傳統藝術，老北京人都叫它"驢皮影"。據史書記載，皮影戲始于戰國，興于漢朝，盛于宋代，元代時期傳至西亞和歐洲，可謂曆史悠久，源遠流長。
他說，皮影戲是他這麽多年的堅持，可惜無論他如何努力，始終敵不過現在的潮流。
“已經沒有多少人還知道這個皮影戲了。現在的人，隻會去電影院看各種各樣的電影，而皮影戲，沒人會喜歡，已經越來越少觀衆，所以實在支持不下去。”
他臉上的表情那麽憂傷，悲涼，就像是失去了最心愛的孩子，滿臉惆怅。我能夠讀懂他的悲傷，可是我也不知道怎麽安慰他，而且我在他眼裏也隻不過是一個小孩子，也根本就還沒有資格去安慰他。
我直接開門見山地說：“我是來找萬達一個好朋友，她的名字叫魏文。她失蹤了很久，我找不到她，但是我知道她見過你，你一定知道她在哪裏。”
聽到我提及魏文，老人的臉抽搐了一下，他看着我，說：“原來你是小文的朋友呀，她終于有了一個好朋友了，真替她擔心，我一直擔憂她呢，因爲她的性格那麽孤僻怪異，會吓到很多人的。”
“你知道她在哪裏嗎？”
“我也不知道她在哪裏，不過我相信她現在肯定安然無事的。”老人長長地歎息一聲，“她是一個苦命的孩子。”
……
這麽多年，團結皮影戲劇場一直苦苦支撐着，田老二身爲團長，已經越來越有心無力了，這個團結皮影戲劇場，想不到居然會是在他手裏終結的。可是，就在他絕望的時候，柳暗花明又一村，事情突然出現了一個巨大的轉機。
那天黃昏的時分，田老二正在觀衆席雙目放空，看着昏黃色的天空，茫然一片。天空那麽昏黃，偶爾有幾隻孤獨的灰色鴿子拍打着翅膀飛過天空，有幾片柔軟的羽毛掉了下來，輕飄飄的如同這塵世間平民百姓的命。
突然，他聽到了腳步聲。
這腳步聲很輕很輕，聽得出來來者是一位非常穩重的人。隻是，心灰意冷的田老二并沒有轉身，他隻是輕輕地說：“現在皮影戲已經要解散了，沒有人再支撐得起來。所以非常不好意思，今天沒有得演了，你們暫且回去吧。”
然而，那個腳步聲并沒有停止下來，越來越近。
田老二終于忍不住轉身，他看到在他身後，有兩位穿着西裝革履的男子，身子筆挺，正看着自己。從他們魁梧的身材可以看出來，這兩人肯定是訓練有素的特種兵，他們的眼神淩厲但是不咄咄逼人，讓人有威嚴的震懾感但是不冷漠。
“你們是——”，田老二有些疑惑，看眼前這兩人，絕對不是過來看皮影戲的。
“我們老闆想和你進行一筆交易。”其中一個黑衣人說的話很平靜，但是沒有一絲的感情，冷冰冰的，讓田老二感覺渾身的不自在，同時也帶着排山倒海般的壓迫感。
“什麽交易？我田老二這輩子除了皮影戲，其他的事情都不會，呵呵，一輩子就這樣子賣給了這個玩意，活該窮酸一輩子。”田老二說得有些自嘲，又有點無可奈何。他從來都不覺得自己可以掌控自己的人生，許多事情，都失去了控制，例如老婆和兒子逃離了他，例如這個皮影戲劇團即将要倒閉，例如父親的突然撒手西去。
“我們老闆是一個皮影戲愛好者，所以他希望你能夠去爲他表演一場皮影戲，但條件是隻能你一個人，由你一個人完成整場表演。如果你能夠接下這趟活兒，酬勞方面能夠讓你十幾年衣食無憂。”
天無絕人之路，在田老二感到絕望之際，居然突然掉下了如此一個豐盛美味的巨大餡餅。面對如此餡餅，田老二怎麽會不狼吞虎咽一口吃下呢？
“好，雖然一個人表演困難，但是我堅信我可以。你的老闆什麽時候過來？我需要安排一下。”田老二說道，“你知道的，我已經在清除戲團了，所以很多道具已經當廉價的垃圾一般賣掉了。”
“我們的老闆情況有些特殊，他不會來這裏看，而是需要你來我們老闆家表演。而且，有一個特殊的條件，我們帶你去的時候，你需要蒙上眼睛。因爲我們老闆是一個低調的人，他不希望别人知道他的居住地方。你懂的，有些隐形富豪就是這樣神神秘秘。”
田老二雖然覺得奇怪，但是他也的确知道有些有錢人就是喜歡這樣神神化化，不願意抛頭露面，所以他說：“這個，我懂，隻是——”
他有些遲疑，雖然他不知道自己在遲疑什麽，但是他隐隐約約有一種很奇怪的預感，感覺這一次的表演會有一些奇怪的遭遇。
“我們老闆可以事先付給你一半訂金。”那個黑衣人看出了田老二的遲疑，因此立刻拿出了一個巨大的銀色的箱子，“咔”的一聲打開來，“你可以先過目一下。”
田老二看着銀色箱子裏面的錢，這個月來一直愁雲密布的一雙眼睛突然放亮了。
三天後。
田老二上了一台面包車之後，他的雙眼就被眼罩蒙上了，黑暗一片，他看不到任何東西，但是他非常留心地注意周圍的一切。車子走了很久很久，整整走了5個多小時，已經5個多小時，田老二覺得這麽長的時間，早就已經離開了龍城很遠很遠，不過，當然也有一個可能，那就是司機故意不斷地繞路，造成了很漫長的時間。
整個過程，田老二感覺到有些暈乎，但是還好的是，終于到了，車子停了，田老二被攙扶着下來，他的眼罩還是不能摘下，他被人攙扶着走了很久。
地面的土壤很松軟，田老二聽到了海浪的沙沙聲音，以及海鷗的聲音，撲在臉上的風濕熱而且充滿腥氣，田老二知道，現在自己是在大海的附近。
待到田老二的眼罩被摘下，重見光明的時候，田老二發現自己置身于一個明亮的巨大的房子當中，這個房子巨大得令他有些害怕，而且這房子是那種很澄明的亮，好像是一種特殊的材料制作成的，這個房間，彌漫着厚厚的未來感。
田老二被掉進去了這個房子之後，一直沒有再見到其他人，隻是房間有喇叭廣播之類的，有一個女孩子的聲音一直和他說話：
“你先在這房間住下來，休息一下，有豐盛食物，你表演的皮影戲工具一會兒會送到給你。”
“你就是在這裏表演，主人會看到的。”
“其他事情，你不必要多問。”
田老二就在那裏住下來。
說到這裏的時候，田老二突然看着我，說：“你知道不知道我後來遇到了什麽事情？”
“那事情一定非常奇怪，隻是我一直不明白，這和魏文有什麽關系。”我想了想，“你是在那裏後來遇到了魏文對不對？”
“是的，我就是在第三天的時候，遇到了魏文的。那時候他還隻是一個小孩子，非常小，可是當我第一次見到她的時候，我有一種很奇怪的感覺。我也說不出來那是一種什麽感覺。總之很怪，我被她吸引了。她那時候那麽小，可是她說的話一點也不小孩子，她隻是苦苦哀求我，把她帶離開那裏。
我覺得吃驚，問了很多她的身世，但是她都不說，她隻是說這裏是地獄，她想要離開那裏。我不知道爲何沒有拒絕她，我用盡了我所有的精力，才将她弄成皮影戲的工具，帶了出來。這個過程有多艱苦，我就不說了。
我内心鬥争了很久，因爲我不知道這個小女孩是不是這裏富翁的孩子，如果我貿貿然把她弄出去，我豈不是成了人販子？可是，我就是無法抗拒她的要求，她的哀求的眼神有着我抗拒不了的魔力。
我把魏文弄出來之後，我原本來想帶着她的，因爲我也是一個人，可是後來發生了一些事情，讓我不得不放棄。”
說到這裏的時候，田老二的聲音終于開始顫抖起來，他的臉上開始被恐懼侵占。
“魏文雖然長得可愛，但是，我覺得，她并不是普通的孩子，就像她神秘的身世一樣，是我這樣的正常人難以理解的。我是過了幾天之後才知道的，我從那裏出來之後，又回到了這裏，因爲得到的這一筆錢，所以我又可以支撐着這個皮影戲劇團過了好幾年。魏文一開始我是寄養到一個鄉下人家，因爲我怕那個神秘的富豪會過來尋找魏文，但是後來我發現并沒有人來找魏文。那一天，我非常清楚地記得，那是中秋節的前一天，我去接她，可是，就是在那一天的下午，我發現了魏文身上的一些難以解釋的，令我差一點發瘋了的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