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牛黃

我不是從小到大就渴望見到外星人麽？

現在真的見到了外星人，我卻不知道怎麽去面對。

我又不會說外星話。

它們會不會說地球語言？

我一動不動，打量着它們，我發現它們的模樣和阿牛叔形容的并不像。

它們全身是一種很奇怪的銀色，不過也有可能是太陽光照的關系。

它們的頭很大，一雙巨大的眼睛。

但是，眼睛并沒有泛光，而是黑漆漆的。

沒有嘴巴。

它們比我矮，并不高。

它們的手長腳長，看起來很怪異。

我試着說了一句：

“你好，外星人。”

這樣的溝通很怪，但是我的确是不知道怎麽說。

兩個銀色的外星人沒有理會我，它們突然轉身，往灌木移動過去。

我眼前一閃，它們就不見了。

我呆呆地走過田埂，回到了家，拿了書包要回學校上學了。

一回到教室，我就興奮地和金正華說我中午時候看到了外星人。

“啊？你真的看到了？”

“是呀，不過模樣和别人描述的有一些不一樣。”

“我也想看看呢。”

“你會被抓去解剖的。”

下午三節課，我完全沒心思專心聽課。

我現在滿腦子都是外星人外星人。

下午放學，金正華跟着我也跑到了我村子。

沒料到一進村子，就看到一堆人圍着看熱鬧。

我剛剛好看到煙鬼四，我問他發生了什麽事情。

煙鬼四說：

“阿牛叔用漁網捕捉了兩隻外星人。”

什麽！

我和金正華都震驚得說不出來話來，我們目瞪口呆地看着彼此。

我想：不是吧？外星人不是非常高科技的麽？僅僅用一個漁網就可以捉到了？

這外星人的戰鬥力也太弱了吧？

而且就這樣捉住了外星人，會不會發動星際戰争？

我和金正華見縫插針擠了進去。

在正中間，阿牛叔正意氣風發地對大家說：“我用另一頭牛做誘餌，終于捉到了。”

結實的青色漁網裏面，有兩隻雪白的生物，正蜷縮着。

這兩隻外星人果然有一雙巨大的眼睛，烏黑發亮。

全身通體雪白發亮。

這兩隻外星人，和我中午看到的完全不一樣。

啊？難道外星人也分爲好幾種？

不料，金正華指着漁網裏面的兩隻外星人，說：

“這不是外星人吧？看起來更加像是脫光了毛的山貓呀。”

原本議論紛紛的人群突然一下子鴉雀無聲，平靜無比。

大家紛紛看着金正華。

金正華繼續說：“我家的旺财以前得過怪病，全身毛毛都掉光了，變得很怪，我差一點認不出它來。”

大家面面相觑。完全不知道金正華說什麽。

“旺财是我養的一隻貓咪，不過後來得了怪病死了。”

金正華補充說道。

我也才反應過來。

這個胖子真是的，一般人都把爲狗才取名叫旺财的吧？

他倒是挺标新立異的，給自己的貓取名旺财。

被金正華這麽一提示，大家再去看漁網裏面的兩隻外星人。

你别說，還真的非常像是脫光了毛發的貓。

因爲野山貓本身就比家貓體型大許多，加上這兩隻山貓可能得了什麽怪病，所以眼睛看起來巨大。

大家議論紛紛。

本來得意氣風發的阿牛叔低頭看着漁網的外星人，他也覺得越來越山貓。

“可是，可是如果它們是山貓的話，它們怎麽可能會挖開牛肚呢？”

這個疑問讓大家又議論紛紛。

是呀，難道這兩隻山貓成精了？

不過看它們蜷縮在漁網裏面擔驚受怕的樣子，哪裏有成精的模樣。

“麻煩讓開一下，讓開一下。”

終于有專業的科學家以及生物學家來了。

那位白發蒼蒼的老生物家就到漁網一看，啞然失笑，說：“這不是外星人，是山貓。隻不過得了白化病，毛發脫光了。”

大家哄堂大笑。

這群調查人員，其中一個穿着筆挺西裝的中年大叔，應該是領導。

他說：“大家不要驚慌不要傳播謠言，這事情和外星人真的沒關系。”

“那我的牛到底怎麽回事？”

無端端死了兩頭牛，阿牛叔已經在家哭了幾天了。

牛對于農村人來說，是最親密的夥伴，有些深厚的感情。

“我們技術人員經過調查，暫時還不能找出殺牛兇手。不過，我們有一個非常重要的線索。這個線索就是——”

他環視了我們一圈，說：

這兩隻牛都有珍貴的牛黃。

牛黃？牛黃是什麽東西？我不懂。

長大後我才知道的：

牛黃是脊索動物門哺乳綱牛科動物牛幹燥的膽結石。

在膽囊中産生的稱“膽黃”或“蛋黃”，在膽管中産生的的稱“管黃”，在肝管中産生的稱“肝黃”。

牛黃完整者多呈卵形，質輕，表面金黃至黃褐色，細膩而有光澤。

中醫學認爲牛黃氣清香，味微苦而後甜，性涼。可用于解熱、解毒、定驚。

内服治高熱神志昏迷、癫狂、小兒驚風、抽搐等症，外用治咽喉腫痛、口瘡癰腫、療毒症。

天然牛黃很珍貴，國際上的價格要高于黃金，大部分使用的是所謂人工牛黃。

也就是說，那個兇手是殺了黃牛取裏面的牛黃，而非是外星人解剖。

這個神秘的事件，居然是這樣子的真相。

真是令人啞然失笑。

可是，不對呀，我明明在中午時候在田埂上遇到了外星人——

我突然明白了，那兩個根本就不是外星人，而是鬼。

我的大姨媽早就來了，正在我的身體内高歌猛進呢。

世間上許多事情都是這樣，發生時候非常神秘，可是一旦真相水落石出，發現其實原來是那麽普通尋常的一件事情。

晚上時候，金正華陪着龍婆婆又來到我們家。

外星人夢被擊碎，我有些垂頭喪氣。

龍婆婆是過來找媽媽的，她說：

“我去過田野看過了。那些的确不是外星人，是山貓。”

“你知道取牛黃的兇手是誰嗎？”

“我正是爲了這個事情而來。”

龍婆婆喝了一口茶，“我看過那些牛的屍體，它們呈現烏黑邪氣。”

媽媽凝重地說：“你的意思是，兇手——”

“是的。”龍婆婆點點頭，“殺了牛取了牛黃的，不是人，而是鬼。”

“陰間陽間一直都是井水不犯河水。這一次，有小鬼出來殺了牛，取牛黃，到底是什麽事情呢？”

龍婆婆道：“要知道，鬼對于我們陽間，其實是沒有實物形态的。除非像你女兒特殊情況，能夠見到它們，才會陰間陽間兩者連接，才可以雙方有實體。”

“嗯。”

“但是，這兩個取牛黃的小鬼，卻是形成了實物，才可以解剖牛肚，取牛黃。一般的鬼，不可能有此修行。就算是上次的鬼王，也隻不過是隻能維持一段時間的實物形态。”

龍婆婆擔憂地道：

“前些日子，我占了一卦，發現是大兇之卦。”

“龍婆，你說是我們丫頭麗花？”

“不，不是。我是爲赤坎村算的卦，是整條赤坎村。”

龍婆婆繼續說：“我已經金盤洗手，但是自從金盤洗手以來，一直有一種不祥的預感萦繞心頭。隐約覺得，赤坎村将會遭受到一次血流成河的滅頂之災。”

媽媽大吃一驚：“那可有辦法破解？”

“我也不知道。未來，其實是不可以預測的，一個小小的事件都有可能會令未來發生扭轉。”

龍婆婆看着在外邊喂雞的金正華。

她歎息說：“你也知道我老了，我這一次來，是有要事求你。”

媽媽微笑，說：“你救過我，救過我女兒，無論任何事情，我都會答應。我知道你是想把金正華托付給我。”

“是的。我唯一放不下的就是這個孫兒。他父母死得早，由我一把屎一把尿養大，我希望将來萬一我要遇到不測，你能夠把他當作自己孩子。”

“我一定會。”

。。。。。

我偷聽到他們的對話，感到非常傷感。

龍婆婆說話的語氣像是在告别。

“龍婆，你是不是有所行動了？”媽媽繼續問道。

“是的。我想，這些村子還需要我，金盤洗手，也隻能再次出山。”

“可是，龍婆婆，我知道你們這一行，金盤洗手了再出山的話，會折陽壽的。”

“沒辦法，今次我那種不祥的預感太強烈了。那些小鬼殺牛取牛黃，背後必然有陰謀。”

“牛黃能夠解毒散熱，其實屬于陰性。對于陰間的鬼來說，天然的牛黃，更是其修煉鬼力的靈丹妙藥。這事情。。。。。我一定要調查清楚。”

十一假期終于來了。

我的大姨媽姗姗而離去。

金正華這些天沒有過來找我玩，我知道他一直在練着道術。

我想起龍婆婆的話。

其實，金正華的身世比我悲慘太多。如果以後他真的過來我們家生活，我一定好好待他。

我窩在家裏無聊，不知道幹啥。

在沒有放假之前，天天盼着學校放假。

可是現在真的放假了，又覺得無聊，沒人玩，還不如在學校有那麽多同學朋友在一起玩耍。

我呆到下午的時候，終于忍不住，我跑去找朱秋菊。

得到的答複是秋菊去城裏探親了。

我想來想去，突然想到我幹嘛不去找金正華呢？

他現在正在修煉道術，我說不定也可以學得一招半式，将來萬一出現突發情況，還可以防身呢。

我喝了一口水，跑出家門，去鄰村找金正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