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屍油是月餅最好的餡料
老爺爺把我和金正華揪到了那間看起來非常神秘的房間。
裏面灰蒙蒙的，很暗，因爲窗戶全部都是窗簾蓋住。
那個瘦眼鏡男跟着走了進來，他扛着紙箱，放在地上。
“啪”，老爺爺打開了光管。
這間房間很大，裏面有兩排豎起來的石桌子。表面鋪着褐色的大理石，光滑如鏡。
大理石桌面之上，有許許多多奇奇怪怪的儀器。
這些儀器我都看不懂。
有許多的玻璃試管，有長長的塑膠導管，還有各種各樣的金屬箱子之類的東西。
這些儀器我看不懂，但是這房間彌漫着一種氣味，我能夠辨認出來。
正是那種奇怪的味道。
那種加入月餅餡料的特殊的油散發出來的味道。
難道這裏正是制作那些油的場所？
瘦眼鏡男把紙箱裏面的女孩子的屍體抱出來，放到了大理石桌面上。
我覺得害怕，不敢去看。
金正華依然傻乎乎的，不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麽事情。
我卻已經隐隐約約猜到了一些東西。
有一次，陳豔豔帶了一瓶香水回來。
在我們這些農村山娃子眼裏，這可是第一次見到傳說中的香水。
我們這些山娃子也有愛美之心，平時喜歡采摘一些鮮花，然後捏出汁液塗抹在衣服裏面。
這樣就會令自己的衣服也沾有一點鮮花的香氣。
我沒有這樣試過，我經常做的是摘那些太陽花下來，用它們的汁液塗抹在指甲上。
指甲會被染成紅色，或者紫色，非常美麗。
那一次，陳豔豔帶回來的那支小小的香水，令我們班所有的女生都爲之着迷。
大家都圍着陳豔豔，滿眼羨慕的目光。
那支香水一看就是高級貨，價格不菲。
很小，透明的玻璃瓶，形狀好像一顆水滴，非常柔美。
瓶子表面印着高端大氣上檔次的英文。
衆星拱月般的陳豔豔非常開心地慢慢地扭開了香水瓶。
蓋子還沒有扭開，隻是稍微松動了一下。
我們已經聞到了一股沁人心田的香味。
“哇，好香呀！”
“太香氣了。”
我們議論紛紛，非常羨慕陳豔豔。
陳豔豔也毫不小氣，她對我們說：
“大家排好隊。我幫你們噴在身上。”
大家都幸福得快要跳起來，陳豔豔實在太好啦！
那香水噴在我的衣服，我嗅了一下，發現整個人都香噴噴，感到非常精神。
——當然了，這事情是發生在我去參加《雙瞳眼》電影選拔賽之前的。
那時候陳豔豔對我還是很好，隻是經過了電影的事件之後，她已經不再怎麽理我了。
那時候，我們都向陳豔豔讨教香水的知識。
陳豔豔說，這個香水還不是最香的啦。你們知道最香的香水是什麽制作出來的嗎？
我們有的猜是玫瑰花，菊花，有的猜是水果，稻谷。
陳豔豔搖頭，說：“不對不對。你們說的都不對。我聽我表哥說，這個世界上最香的香水，是用女孩子的身體提煉出來的。”
“身體怎麽提煉出香水呀？”我好奇地問了一句。
“是死了的女孩呀，是屍油。”陳豔豔故意做出一種恐怖的表情。
我們都被吓到了，覺得很恐怖。
同時，又覺得這個世界那麽多姿多彩，有許許多多神秘奇怪的事情。
——
現在想起這件事，非常有可能，用來加入月餅餡料的那充滿奇異香氣的油，就是用女孩子屍體提煉的屍油。
我們吃的月餅，那些香噴噴的月餅，餡料裏面原來有女孩子屍體提煉出來的屍油……
我的肚子嘩啦啦地翻湧，很想嘔吐。
老爺爺看到我捂着肚子，笑着說：“小女娃想起來了呀？”
瘦眼鏡男不理會我，他獨自在大理石桌子上處理那個屍體。
我吓得無論如何都不敢去看。
我們，我們難道也會被用來制作月餅的餡料麽？
老爺爺說：
“你放心，我不會把你們也用來做月餅餡料的。你們年齡不夠，而且沒有經過半年的冷凍，是提煉不出來純淨的香油的。”
香油，他把用屍體提煉出來的屍油叫做香油。
“那，我們可以走了麽？”
胖子的話差點讓我噴出一口鮮血。
他的腦子到底是什麽構造呢？這個時候還如此天真單純。
我們撞見了他的秘密，不可能肯放我走的。
老爺爺說：
“我把你們騙過來，可不是爲了這個。”
“那是爲了什麽？”
“你們前段時間，是不是遇到了一個老奶奶呀？”
我的心猛然抽搐。
完了，原來這老爺爺和那個果林的老奶奶是親戚呀！
看他的模樣，應該就是老奶奶的老公了吧？
不料老爺爺說：“你們害死了我的奶奶。”
老爺爺都這麽老了，還叫那個恐怖的奶奶也叫做奶奶？
“她是自己去打擾了那個老祖宗，被老祖宗害死的。和我無關！”
金正華無頭無腦地插了一句。
“哈哈，我當然知道。隻是我好奇，爲何奶奶要把你抓去老虎坳。你到底有何特别之處。”
老爺爺提出來的這個疑問，其實也是我很想知道的一個問題。
爲何老奶奶會茫茫人海之中非要抓到我，把我帶到老虎坳。
而且，如果說是把我奉獻給紅棺材的那個老祖宗，那麽爲什麽那天晚上老祖宗卻始終不肯出來？
連老奶奶都惹毛了它，一口血水就把老奶奶殺死了。
“老爺爺，我們什麽都不知道的。我們是個好孩子。”
金正華再次抛出一句莫名其妙的話。
這種時候，誰管你是好孩子還是壞孩子呀？
旁邊的大理石桌面傳來了“嗤嗤嗤嗤”的聲響，非常刺耳。
我的心也是一緊一緊的。
這聲音太熟悉了，聽的我腿發軟。
四年級時候，有蛀牙，牙齒痛的我生不如死。
被爸爸揪着去鎮上的牙科醫院看牙齒，醫生粗暴地要我張開嘴巴，拿了個機器在我牙齒裏切割摩擦着，發出的聲音就是這種“嗤嗤”聲音。
也就是說，那個瘦眼鏡男正在切割着那個女生。。。。。
我拼命不去想大理石那邊到底發生了什麽事情。
我現在隻想趕快趕快離開這裏。
我說：“是呀，我也很想知道。可惜，紅棺材據說不見了呢。”
葵若蘭姐姐不知道她信不信那時候我說的話。
我感覺她是不信的。
因爲他們後來也去了好幾次老虎坳，并沒有發現任何的紅棺材的迹象。
“不，我知道它在哪裏。”老爺爺說，“我想帶你再去見一次老祖宗。”
老爺爺的眼神不知道爲何變得特别的悲傷。
他的眼睛變得通紅，濕潤起來，他好像想要哭。
相對于在這裏聽到那恐怖的切割聲響，我更加願意去見紅棺材的老祖宗。
我隻想趕快趕快離開這裏。
老爺爺揪着我和金正華出來，外面大暴雨依然非常大。
走廊上站着一個身穿白衫的瘦高男人，他走過來，揪住了金正華。
“啊幹嘛幹嘛，我也要跟住花花一起去呀！”
小胖子哭了。
一副生離死别的模樣。
老爺爺對我說：
“一會兒你要跟我出去，我看了，很有可能管不住你，所以嘛，隻好委屈一下你的好友在這裏。如果你敢亂跑亂呼叫驚動了别人，我這邊的人就對你的好友不客氣了。”
金正華死活不肯，他說：
“我們不會逃跑的，我也要跟着一起去。”
我瞪了他一眼，我覺得這一次我去見老祖宗，肯定兇多吉少。
金正華留在這裏，獲救的機會比較大。
“你個胖子就留在這裏吧。”
我和老爺爺慢慢地往樓梯口走去。
天空時不時炸響幾個驚雷，大雨滂沱，風涼水冷。
這種環境給人非常悲傷的感覺。
不料，身後的胖子大聲呼喊：“花花，那你記得不要到處亂走哦，不然我會被殺的，我可不想死呀！”
我：。。。。。。
難道不應該是他非常雄壯威武不能屈地說，花花你不用理我，有機會你趕緊跑麽？
我和老爺爺走到了一樓。
我說：“爺爺，現在那麽大暴雨，要不等大雨停了我們再出去吧。”
“不必，我有車。”
老爺爺自己開着一輛面包車，出了廠，一路往郊區駛去。
我坐在車廂後面，默默不做聲。
我沒有想過要逃走或者打開車窗跳出去。
因爲，我知道要顧及還在月餅廠的胖子金正華。
另外還有一個原因。
那就是我也想弄清楚那個疑問。
我隐約覺得，不找到答案的話，我會一直有麻煩事纏身。
我看着車窗外的田野，整個世界白茫茫一片。
田野中許多低一點的地方都積滿了水，白晃晃的好像鏡子。
而天空不斷有閃電閃爍，雷聲在曠野中顯得更加震撼，響亮。
那一刻，我有一種奇怪的感覺。
我感覺到了前所未有的孤獨，彷徨，好像整個天地之間，隻剩下我一個人了。
車子駛了一會兒之後，我發現車子又是往老虎坳的方向去了。
我忍不住問老爺爺：
“老祖宗，到底是什麽？”
“是什麽？我也不知道，要說是鬼吧，又不像，我們隻是把它當作是僵屍。”
僵屍。
那時候我挺害怕僵屍的，覺得很吓人。
車子終于駛到了老虎坳了。
如果這個時候我從車窗跳出去，我可能可以逃跑成功，跑回去村子裏。
但是我完全沒有這種想法。
車子慢慢地駛進老虎坳。
平時這裏就沒有什麽人來這裏，現在行雷閃電的下着暴雨，更加是沒人。
車子駛到再也沒路可去的地方停了下來。
這一次雖然還是在老虎坳，但是位置和上一次被老奶奶帶過來的地方已經非常不一樣。
老虎坳非常大，那個紅棺材老祖宗，又躲藏在哪個地方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