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三章過府

許氏面上似乎沒什麽表情,隻是雙眼暴露了她真實的情緒。她手背上青筋直冒,她還在深呼吸。很顯然,她正在生氣,還生得不輕。

她沉着臉對秦幼珍說:“你用不着擔心,秦家還有人呢,怎容得姓薛的在秦家撒野?!你隻管去安撫你哥哥,告訴他,他做得很好。他都這麽大了,眼看着快做外祖父的人,直到如今,才算是有了一家之主的模樣。你讓他千萬别犯糊塗,你們太太是被娘家人哄得忘了分寸,你哥哥卻不能跟着犯蠢!什麽叫忘本?薛家能有今日,是沾了我們秦家的光!我們秦家就是他們薛家富貴的根本!”

秦幼珍似乎對許氏的怒氣感到有些意外,愣了愣,馬上站起身來,垂手束立,聆聽伯母的訓導。

姚氏、秦含真等人也都紛紛做出同樣的姿态來。

許氏的氣稍稍小了些,但對秦幼珍說話的語氣還是十分嚴肅:“若不是我們秦家寬宏大量,皇後娘娘又憐惜你哥哥,薛家使再多的心計,你們太太也沒法再進秦家的門!他們忘了根本,以爲能借着你哥哥轄制我們秦家,如今還有恃無恐地欺負到你哥哥頭上了,真當我們長房是死人麽?!他們若真敢開口威脅,我就能讓他們知道,從前隻是秦家不跟他們計較,才容得他們在外頭耀武揚威罷了。一旦我們開始計較,薛家不過就是蝼蟻而已!他們想要跟我們秦家論姻親?當年他家老爺子親筆替女婿寫下的休書,如今還保存在我這兒呢,順天府那裏也有記檔!即使他們家姑太太生下了秦家的骨肉,也不意味着他們薛家就是秦家的姻親了。真惹惱了我們,我們去衙門告他家一狀,說他家冒認皇親,就足夠他們吃不了兜着走!”

秦含真心中暗叫一聲卧槽,這一招可真絕啊。

雖然當初三房剛回到京城的時候,親身經曆過承恩侯秦松與薛氏的争吵,知道休書那事兒,不過就隻是在秦家内部吵吵而已。就象秦松再怎麽看不上秦伯複與薛氏,私下嚼舌說秦伯複不是秦槐的親骨肉,是薛家從别處尋來冒充的,他也沒有真的把這件事鬧到官府或宮裏去。因爲秦伯複是秦皇後親口認下的侄兒,沒人能否認他的身份與血統,秦松當然不能拆皇後的台。

而秦家選擇保住秦伯複,就隻好忍受薛氏的存在。什麽休書,什麽背夫棄家,還有坐視婆婆清貧度日而不肯伸出援手,等等事迹,都隻能一并向外界隐瞞下來,頂多就是内部撕逼的時候拿出來講一講。

然而,如果長房真的要将這些往事公之于衆,對秦家與薛家的所謂姻親關系較起真來,受到影響最大的,就要數秦伯複了。因爲休書的存在,會令他的身份立刻變得尴尬起來,仿佛連那二房嫡子的地位也有所動搖了。雖說他如今已經出仕做了官,是嫡是庶還是出婦子,都不會影響他的官位,可他往後在京城中上層圈子裏的地位就要大不如前了。比如說,那些他曾經肖想過的高門大戶,就絕不會同意娶他的女兒做媳婦。他那富貴夢想就真的成了夢想。他也沒辦法繼續在人前擺皇親國戚的架子了。

皇後庶出兄弟的出婦子,又算是哪門子尊貴的身份?

不過,秦含真覺得如果許氏真的祭出了這一招,針對的估計并不一定是薛家,或者說是薛氏,更有可能是秦伯複才對。也許,許氏在替他撐腰,肯定他與薛氏鬥争的态度的同時,也是在隐隐地威脅着他,告訴他要慎重選擇,到底是端正自己身爲秦家子的立場,還是聽從母親号令,偏向薛家?如果他選的是後者,那就别指望秦家給他留臉面了。

這個威脅,估計比秦幼珍對秦伯複說的,所謂二房得罪的是太子這個答案,更能令秦伯複膽戰心驚吧?

秦幼珍目光微閃,心下笃定了許多。她已經想到要如何安撫嫡兄,說服他繼續堅持目前的立場了。

而令她更加驚喜的是,許氏不但向她暗示了二房的重要把柄,還點了長媳姚氏的名:“你陪着你大姐走一趟二房,去探探二太太的傷情,看要不要緊。若是你嫂子有什麽爲難的地方,你也幫着搭把手吧。一筆寫不出兩個秦字,即使分家了,如今也還是骨肉至親。”

姚氏知道,婆婆的意思是讓自己去充當長房的代表去探病,一方面給大姑奶奶秦幼珍助拳,表示她身後有長房的支持,另一方面,也是給小薛氏撐腰的意思。如果有人想要趁機在二房興風作浪,或是給小薛氏與秦錦春臉色看,她這位承恩侯府的當家少奶奶就要出面去彈壓了。姚氏清楚自己的職責,立刻就答應下來。

秦幼珍回頭看向姚氏,臉上露出了微笑。姚氏也以微笑回報。

秦含真趁機插言道:“大伯祖母,我也回去跟我祖父祖母說一聲,興許他們也要去探病呢。”

許氏笑道:“天氣這般冷,打發個管事過去看就行了。你二伯母去了,就跟我們兩府都派了人去是一樣的。你祖父祖母都有了年紀,何苦叫他們受這一趟累?”

秦含真笑着說:“不敢勞累祖父祖母,他們要探病,可以讓我這個孫女代勞呀。我年輕,多走動走動,還有益于身體呢。”

許氏明白了:“那就快用早膳。一會兒叫你大哥哥送你回府,也好跟你祖父祖母說清楚原委。不必着急,我們自家的馬車,自然會等你來了再一塊兒走。”

秦含真應聲了,見姚氏命丫頭們上早點,便拉着秦錦華與秦錦春在圓桌邊坐下。秦錦春小聲問她:“三姐姐,那一會兒我父親要是派人來接我了……”秦錦華瞥了她一眼:“傻子,你急什麽?自然是跟着姑母和我母親一塊兒回去更體面些。”秦含真笑着點頭贊同,秦錦春便安下心來。

吃過早飯,秦含真匆匆在秦簡的陪伴下回了三房,正逢秦柏與牛氏夫妻二人也在甜蜜蜜地用着早點,她也顧不上自己是不是做了電燈泡了,利落地進屋說出了二房昨天發生的變故。

秦柏頓時愣住了,接着又皺起眉頭:“二嫂這是做什麽?伯複如今的處境本就不佳,她還要給他添麻煩,難不成真的要爲了娘家的銀子,就不管兒子了麽?”

牛氏更是道:“薛家不是很有錢麽?雖然幾萬兩銀子不少,但也犯不着爲了這幾萬兩,就跟他們的寶貝外甥翻臉吧?沒有秦家二房,他們算哪根蔥喲!怎麽連事情的輕重緩急都分不清了?”她老人家做了幾年侯夫人,也見過不少世面了,幾萬兩銀子如今還真唬不住她。

秦含真說:“姑母那邊有些擔心,如果薛家在京城的人真的爲了不賠那幾萬兩銀子,拿二伯祖母受傷的事爲借口,威脅大伯父替他們出面打點,隻怕大伯父會有麻煩。姑母是萬萬不想看到大伯父被安上個忤逆罪名的,眼下已經是打算與二伯娘一塊兒過去,借着探病的名義,替大伯父大伯娘撐腰了。四妹妹也要回家侍疾。我打算充作三房代表,也跟他們跑一趟,免得回頭二房的人挑剔,說我們三房對手足不夠仁義。”

秦柏說:“是該走一趟的,但用不着你小孩子家出面,我去就是了。”

秦含真忙道:“祖父您就别去了,哪裏用得着勞動您的大駕?那也太擡舉薛家了!您就盡管交給我吧。我其實隻是爲了去送送四妹妹,順便替她敲打一下某些愛欺負人的家夥,探病是順路的。如果二伯祖母發脾氣,我會遠遠地行過禮就躲開,不會傻傻地在她跟前挨罵受氣。”

秦柏無奈地看着孫女兒:“你胡說些什麽?你大堂哥還在這裏呢,也不怕他聽了笑話!”

秦簡笑着說:“三叔祖放心,我知道三妹妹是在說笑。”他跟秦含真對視一眼,都露出了默契的微笑。

秦柏沒有堅持,既然孫女兒友愛姐妹,又有孝心,想要親自走一趟二房,他做祖父的沒有不允的道理。隻是他擔心秦含真路上受風,便特地命管家準備了馬車、炭盆、手爐腳爐等一應物事,又讓大管家周祥年親自陪秦含真走一趟。牛氏也有些不放心,特地交代豐兒與蓮蕊兩個要緊跟在孫女身邊,另派了兩個穩重能幹的婆子跟車,還叫多帶上幾個壯實有力氣的護院,省得薛家真個帶人打上門來,孫女兒會吃了虧。

秦含真滿面黑線地回院子換了衣裳,又多戴了兩件華貴的飾物,照着鏡子,覺得自己看起來有點侯門千金的貴氣與威風了,才帶着一衆丫頭婆子,上車出了大門,在秦簡的陪伴下,前往承恩侯府門前與長房諸人會合。

誰知等到她看到姚氏與秦幼珍的時候,發現她們也帶上了許多丫頭婆子,不少人看上去都是長得不好惹又身材壯實有力氣的,跟車的護院人數也很可觀。秦含真便知道,她們跟自家祖父、祖母估計是想到一塊兒去了。

三人相互打量了一下各自的跟班,都露出了會心的微笑來。

秦錦春上了秦含真的馬車,圖她的車比别的車要暖和、穩當。不過這一路上,秦錦春都有些忐忑不安。自家發生了這樣的變故,雖然看起來似乎她和她母親的處境大爲改善,可世上的事,如何能說得準呢?她不相信長姐會甘心認命,也不相信自家祖母就真的因爲摔了一跤,不再偏心一向疼愛的大孫女了。

秦含真低聲安撫她:“照姑母的說法,大伯父正盼着能向太子殿下求饒呢。太子妃不是挺喜歡你麽?還說要你去宮裏陪敏順郡主玩耍。大伯父斷不會在這時候跟你過不去的,你且安心吧。”

她們說話間,馬車就到了二房的宅子門前。秦含真還未下車進門,就聽到大門裏傳來女子的尖聲哭訴:“姑太太,你好命苦啊——”

秦含真腳下頓了頓,轉頭看向秦幼珍與姚氏。三人都心中明了,看來薛家還真的鬧上門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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