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蒂斯臉色狂變,勉強保持鎮定,悄悄趴在地上:“不可能,我什麽都沒幹,你們肯定是搞錯了!”
“那是不可能的!”
“你是誰?讓菲爾來見我!”
“那不可能,菲爾長官不會見你的,你這個叛徒!”
巴蒂斯緊緊咬住牙:“放屁,你這個該死的豬猡,菲爾都不敢這麽跟我說話,你們到底是什麽人!”
“我已經說過了,我們是情報處的人,你可以叫我達力。”
巴蒂斯心頭一顫:“别他.媽冒充情報處,你們到底想怎麽樣!”
達力冷笑,“我必須承認你藏的很深,你讓我們費了不少手腳,但是再狡猾的狐狸也鬥不過好獵手,束手就擒吧,你逃不掉的!”
巴蒂斯心往下沉:“我聽不懂你在說什麽,你是不是瘋了?你怎麽敢陷害我,就是菲爾也不敢這麽幹!”
“别掙紮了,巴蒂斯,我們已經掌握了足夠的證據,不想死就趕緊給我出來,我們知道你不是主謀,隻要你投降,跟我們合作,我保證你的安全!”
巴蒂斯徹底絕望了,他忽然向外連開幾槍,伸腿一勾關上屋門,翻身爬起來飛也似地沖向屋子的角落,一把掀開地道上的蓋闆。
但他并沒有鑽進地道,而是放下蓋闆,又掀起另一個地道的蓋闆……
抵抗軍控制着大量巨蟲,挖個地道就跟玩一樣簡單,他這間屋子下面有三條通往不同方向的地道,他把每一條地道的蓋闆都掀開一下,但哪個都沒往裏鑽,而是故意在蓋闆附近留下一點痕迹,然後向上一跳,雙手扣住屋梁,身體一縮翻上天花闆,躲進了閣樓的夾壁牆裏。
這樣做非常冒險,但巴蒂斯懷疑這三條地道很可能暴露,鑽地道比藏屋頂更有風險!
他剛剛藏好,外面陡然一聲巨響,屋子的外牆炸出個一人多高的窟窿,煙塵彌漫,幾個蟲人敏捷地沖進屋裏,端着步槍四處搜索,很快就确定屋裏沒人。
這時一個赤手空拳,一臉無害的蟲人走了進來:“給我搜!”
更多蟲人湧了進來,開始四處翻找線索,而且專門有幾個蟲人尋找地道。
地道還沒找到,已經有人爬進閣樓,巴蒂斯的心又一次提到了嗓子眼兒。
夾壁牆的入口非常隐蔽,可是蟲人的腳步越來越近,巴蒂斯悄悄擡起了手槍,心裏開始後悔,不該冒險留在這裏。
樓下忽然傳來一聲驚呼:“找到了,地道在這兒!”
“這也有一個!”
“哪個打開過?”達力問。
“都有腳印!”
“你、你還有你,走這條;你、你、你,走這條,給我快點追!”
巴蒂斯隐約聽到一陣腳步聲,閣樓上那個蟲人也匆匆離開,他心有餘悸地松了口氣,舉槍的胳膊緩緩放下,
他這個時候才發現,這條胳膊舉的時間太長,又酸又脹還有點抖。
地道已經找到了,可翻找仍在繼續,這讓巴蒂斯非常焦急——地道的入口雖然經過了僞裝,暫時騙過了情報處的人,可地道的出口并沒有離開的痕迹,隻要追擊的蟲人抵達出口,就能發現上當受騙,到了那個時候,他的處境将更加危險!
時間不等人,巴蒂斯把心一橫,悄悄打開夾壁牆出口。
閣樓裏一片淩亂,但是沒有人!
他一骨碌滾出夾壁牆,踮起腳尖無聲無息地走到窗前,小心地觀察外面的情況。
這扇窗正面屋子的側面,兩米外就是一棟塌了一半兒的房子,兩堵牆間的狹窄通道上一個人也沒有。
也許是天氣太差,也許是達力太自信,總之街上半個人影都沒有。
巴蒂斯馬上從一堆舊衣服裏拽出件厚實保暖的披上,掀開窗子翻身滾了出去,起身時已經到了房檐邊緣。
巴蒂斯猛然起跳,卻不是落到地上,而是越過牆壁,跳進了那間倒塌一半的房子。
半塌的房子裏還有不少空間,他時而攀爬,時而匍匐,穿過狹窄曲折的空隙,用了幾分鍾時間,才從屋子的一側挪到另一側……這是他最後的退路,早就準備好的退路!
從牆上抽下一塊磚,一個不起眼的小窟窿出現在牆上,巴蒂斯趴在窟窿上看了好一會兒,才确定外面沒有敵人。
這時天已經黑了,沒有路燈,雨也一直都沒停,能見度低得可怕,就算情報處安排了人,也隻能在近距離發現他。
機不可失失不再來,巴蒂斯抓緊時間,從預留的出口鑽了出去,裹緊身上的衣服一路小跑,迅速消失在雨夜之中。
巴蒂斯知道,既然他已經被情報處的人盯住,就不能再與任何人聯系,否則很可能連累其他人。
好在組織早有準備,他一路穿街繞巷,很快就摸到一座兩層高、塌了半邊的别墅之外。
悄悄爬上二樓,巴蒂斯躲進一個完好的房間,牆壁擋住了冷風細雨,渾身冰冷的巴蒂斯脫掉濕透的衣服,總算又找到了一點溫暖的感覺。
換上幹衣服,巴蒂斯翻出藏在暗格裏的望遠鏡,躲在窗後仔細觀察遠處的一棟别墅。
那棟别墅皮拉德的住處,他想搞清楚皮拉德的情況,最好能和皮拉德見一面,最少也要把自己已經暴露的消息通知皮拉德。
可巴蒂斯驚恐地發現,皮拉德那棟别墅看起來和平時沒什麽不同,可二樓窗台上那盆外星植物轉了一百八十度!
那是他和皮拉德約好的信号,如果那株植物正面向外,就意味着皮拉德沒有問題,如果背面向外,就等于說皮拉德已經出事。
巴蒂斯如墜冰窖,難道皮拉德也被情報處盯上了?
情況比預想中更加惡劣,巴蒂斯猶豫片刻,猛地下定決心,從暗格裏取出一部大功率電台,還有配套的電池和手搖發電機。
巴蒂斯先把電台和僞裝成避雷針的天線連在一起,然後奮力搖動發電機,看着電池上的電量指示慢慢上漲,電量剛剛達到使用電台的最低底限,他就立刻把電池與電台連接在一起,按下電台上的緊急按鈕,電台立刻自動向外發送一段電碼,直到電台耗盡存電才停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