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戰士不禁一陣後怕……他往飛機轱辘底下鑽的時候一點想法都沒有,可是差點掉海裏,卻讓他驚懼不已。
水裏都是巨蝦,那裏是巨蝦的主場,這要是掉下去了,有沒有機會爬上來可就不好說了。
其他人也是心有餘悸,雖然沒看見右舷發生了什麽,但是八成又是外星潛艇撞擊,要不是地勤人員嚴格按照規定固定住直升機的輪子,搞不好飛機就得掉進海裏!
戰士們七手八腳地頂住飛機,總算把直升機推上甲闆。
努力了這麽長時間,總算到了首批艦員撤離的時候,可是第一批上機的卻不是傷員也不是女兵,而是一百多個棒小夥。
不是雲博食言而肥,而是實在不了解水下的情況,直升機離艦之後還指不定遇上什麽情況,看起來是第一批撤走,可結果很可能是被外星人擊落,謹慎起見,才換成一百多個水兵。
誠然,眼下渝洲号的情況很不好,但是呆在戰艦上一時半會沒什麽危險,不過真到了天上,那可就是身不由己了。
至于戰士們的個人意願已經沒人顧得上了,最高效率最高速度,一切以軍令爲準。
直升機終于啓動引擎,槳葉越轉越快,帶起巨大的向下氣流,如同一場風暴橫掃甲闆,吹得戰士們東倒西歪,必須傾斜身體對抗氣流,才能勉強保持平衡。
即使有這麽多的麻煩,戰士們仍然堅守崗位,不給敵人任何可趁之機。
飛機脫離甲闆,一邊沿着甲闆前進一邊提升高度,狂風将右舷方向的大火吹得列列作響。
等到脫離飛行甲闆,直升機已經擁有了不慢的速度,在空中畫了一道弧線,繞開海面上的火場,直飛赤道基地。
所有人的心都揪到了嗓子眼兒,警惕的目光不安地巡視海面,生怕什麽地方再冒出一艘外星戰艦。
爲了預防意外,直升機刻意壓低飛行高度,而且所有艙門都沒關上,撤離的戰士們身穿救生衣,一旦情況不對,就會立刻跳海逃生。
總之,隻要能想到的辦法全都用上了,如果這樣還是不能安全撤回基地,大夥也都認命了。
這時來自赤道基地的直升機從渝洲号尾部切進來,穩穩地落在甲闆上,螺旋槳卻沒有停下,而是一直轉個不停。
雖然前面那四架飛機還在水面上飛行,可箭在弦上不得不發,雲博一聲令下,一百多個女兵和所有傷員悉數登機,還剩下不少位置——基地派來的飛機遠遠不止四架,雖然型号不同載員數量也不一樣,但是多塞幾個人,一次運上二百來号人還是沒問題的。
不知道是因爲外星潛艇全都沉入水下,還是别的什麽原因,兩批直升機順利返回赤道基地,勝利撤回三百多人。
爲節約時間,飛機直接降落在西丹港内,沒能飛機停穩,機艙裏的戰士們就跟下餃子似的跳下飛機,等飛機落到地面,機艙裏都快空了。
于是飛機重新拉起,重新飛回海上。
還沒飛回渝洲号,就遠遠地看到戰艦又一次被巨蝦包圍,也不知道是震暈的巨蝦恢複過來,還是外星人又放出一批巨蝦,凡是沒有火焰的方向,都被層層疊疊的巨蝦堆滿。
甲闆上的戰士們全力開火,深彈發射器也一直不停。
人類的火力非常兇猛,可巨蝦也不落下風,一道道水柱自下而上,隻要被水柱擊中,最少也要跌出三五米遠。
摔一跤算不了什麽,可水柱的沖擊力太強了,幾乎等同于被一輛卡車迎面撞上,除了全身覆蓋動力裝甲的特戰隊員,其他人都頂不住水柱的威力,一時間甲闆上躺滿了傷員,艦上的醫護人員四處奔走,使出渾身解數救治傷員。
盡管他們盡了最大努力,可人力有時而窮,重傷員要麽是肋骨骨折,要麽是内髒遭受沖擊,最嚴重的幾個,都是斷骨刺入内髒,就算馬上進手術室,能不能救回來都是未知數,傷員在痛苦中掙紮,軍醫卻束手無策,隻能優先搶救更有希望的傷員。
戰士的血是熱的,戰場卻永遠那麽殘酷。
巨蝦實在太多,水柱更是一道接着一道,不知道多少海水越過船舷灑上甲闆。
已經飛到渝洲号附近的直升機有點慌了,飛機要是挨上這麽一道,非當場墜毀不可。
時間拖的越久,渝洲号就越危險,關鍵時刻,三号機第一個沖向火海,自火海上空一掠而過,硬是從烈烈燃燒的火焰中趟出一條通道,成功降落在渝洲号上。
看到這一幕的戰士們都驚呆了,雲博也不例外。
不過大家馬上被槍聲驚醒,戰士們一齊動手,将傷員送上飛機。
一架飛機能擠幾十幾個,可是傷員最多隻能裝十幾個,都知道優先運送傷員沒有效率,可是效率再低也得這麽幹。
飛機一架架降落,傷員一批批送上飛機,可是直到最後一架飛機起飛,仍有二十幾個輕傷員躺在甲闆上。
雲博面沉似水:“不能再這麽硬扛了,命令所有人撤進船艙!”
徐仲西差點以爲自己耳朵出了毛病:“艦長?”
“撤,越快越好!”
徐仲西整個人都不好了:“甲闆讓出去容易,奪回來可就難了。”
“撤吧,這是命令。”雲博放緩了語氣,但話裏卻透着一股不容置疑。
徐仲西咬了咬牙:“是!”他不明白雲博到底想些什麽,似乎是有什麽想法。
接到命令的戰士們潮水般退入船艙,撤走的人越多,甲闆上的火力就越弱,船下的巨蝦好像打了雞血,一層層地向上堆疊。
特戰隊員主動墊後,可是特戰隊人數太少,一群巨蝦噴一個特戰隊員,水柱一道接着一道,竟然死死壓住特戰隊,令隊員們動彈不得。
好在水兵們速度夠快,眼見事不可爲,方曉強一聲令下,特戰隊員撤離開船舷,最後一批進入船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