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博忍不住吐槽:“你丫就不該進海軍,更不該當特戰隊員,我看你幹脆打個申請,調陸軍當炮兵去吧你!”
方曉強那叫一個委屈:“艦長,兄弟我也沒得辦法,槍根本不好使,不給我狙擊炮,我就擋不住了啊!”
雲博才不信這一套,怒道:“就兩支,愛要不要!”
方曉強一聽這語氣,就知道這事兒肯定沒戲:“兩支就兩支,彈藥可不能少了我的!”
“屁!”雲博又在艦橋裏跳了腳,“最多兩個基數,多一枚都沒有!”
這回方曉強可不幹了:“我的那個艦長,你不給炮就算喽,咋個榴彈也不給我?你讓我跟蟲子拼刺刀麽?”
雲博這一回沒再發火,沉心靜氣地想了想說:“四個基數,我調人給你點支援!”
方曉強見好就收:“好好好,那就先來四個基數!”
通話結束,雲博聽方曉強的語氣,怎麽都覺得自己給多了。但話已經說出去了,總不能出而反爾。
他馬上命令彈藥庫把榴彈送過去,又把支援的問題安排下去。
接到命令,一組待命的水兵立刻行動起來,他們把深彈發射器裝在運送彈藥的電動小車上,迅速開到直通甲闆的升降機上。
渝洲号上的升降機遠遠不止左舷那兩部,邊邊角角還有不少,比如彈藥庫這個專門輸送彈藥的升降機就能直通甲闆。
電動車開上甲闆之後,立刻以飛一般的速度開向左舷,在距離邊緣十多米的位置來了個急刹車,差點沒把車上的發射器甩出去。
電動車停穩之後,水兵們迅速展開發射器,将一枚深彈塞進炮膛,兩根電線一接,炮膛裏的深水炸彈咚地一聲蹿了出去。
這種抛射式深彈發射器,說穿了就是超大号迫擊炮,隻不過它發射的是特制的深水炸彈。
這東西的作戰目标是魚雷,所以體積和重量都不大,非常适合DIY改裝。
深彈在空中畫了一條高高的弧線,嗵地一聲落進二十多米外的海裏,深彈剛剛入海就立刻炸開,激起高高的水柱。
爆炸激起的潮流狠狠地拍在戰艦上,瞬間拍散疊羅漢般層層疊疊的巨蝦。
深水炸彈可不是鬧着玩的,渝洲号又是個半路出家的二把刀,如果深彈的落點太近,搞不好沒把巨蝦怎麽樣,倒先把船殼震壞了。
所以深彈的落點非常講究,既要殺傷巨蝦,又不能炸壞渝洲号。
渝洲号上原本就裝有深彈發射器,但是那幾個發射器的位置不太好,可以發射,落點卻不可能在戰艦附近,那樣一來,就達不到殺傷巨蝦的目的。
其實落點近一點也沒關系,反正兩舷都被外星潛艇撞穿了,再挨上幾枚深彈也算不了什麽,能把巨蝦收拾了才是最重要的。
戰士們都是這麽想的,落點也就不那麽重視了,深彈一枚接一枚地抛出去,最遠的落到四十多米之外,近的隻有十多米,原本攀附在船舷上的巨蝦都被水裏的巨響和高壓震暈了,機庫的壓力登時減了九成,沒多一會兒,攻進機庫的巨蝦就被守軍全部清空,雙方的首輪交鋒中守中勝利而告一段落。
方曉強心有餘悸地松了口氣,不由自主地暗叫一聲好險。
機庫裏的交鋒其實沒多大危險,甚至和巨蝦沒什麽關系,真正危險來自于右舷洩露的燃油!
現實永遠比故事更加巧合,渝洲号坐沉的時候,恰好是左舷正在海流,洩露的燃油直接被海水沖走,而不是附着在艦身上。
正是因爲這個原因,從左舷攻進機庫的巨蝦身上沒有一滴燃油,如果是右舷那些渾身沾滿了油污的巨蝦,機庫說不定已是一片火海。
但是渝洲号的情況沒那麽安全,深彈不止炸了巨蝦,爆炸引起的暗流還從破損處剖析進了艦内,把好不容易關上的水密門硬生生撐破,海水瘋狂湧入艦内,淹沒了水下線的一切,要不是人都提前撤走了,還不知道得犧牲多少人。
部分巨蝦也随着水流進入艦内,這些巨蝦還沒緩過神來,都是被水沖着走,大多數巨蝦順利進入艦隻,但也有幾扇水密門被巨蝦堵死。
不幸中的萬幸,渝洲号的水密艙隔闆還算結實,經受住了嚴峻的考驗,不然前艙後艙也跟着進水,彈藥庫和輪機艙一起完蛋,渝洲号也不用再堅持了,直接炸船比較痛快。
而這一切,都發生在空無一人的戰艦中段,沒有任何人知道這裏發生了什麽。
不久之後,巨蝦漸漸恢複,盡管渝洲号中段已經斷電,但巨蝦仍然在黑暗中摸索着前進。
同一時間,不甘心失敗的外星人發起第二輪進攻。
這一輪進攻的主力仍是巨蝦,但甲闆上的守軍在巨蝦中間發現了一些蟲人。
沒等戰士們把這個情況彙報艦橋,一艘外星潛艇突然在渝洲号左側浮上水面,露出水面的尖角立刻打開,一群仆兵像機槍射出的子彈一樣,排着隊沖上天空,高高飛起之後,立刻向渝洲号飛行甲闆射擊。
一道道絲光像一道道雷霆掃向深彈發射器,毫無防備的水兵倒在血泊之中,所有水兵全部犧牲,鮮血浸紅了甲闆。
發射器也被接連不斷的絲光切碎,再也不能使用。
渝洲号也不是吃素的,仆兵剛剛飛起來,甲闆角落裏的1020近防炮就發現了空中的目标,繼而自行啓動,十根炮管瘋狂地轉動起來,以每秒一萬發的速度向空中的仆兵傾洩炮彈。
數不清的炮彈猶如一場瓢潑大雨,又像一根燒紅的鞭子,淩空抽在仆兵身上,狠狠地抽裂了仆兵的甲殼,抽碎了仆兵的肝膽,抽斷了仆兵的骨頭。
總而言之,隻要被近防炮盯上,沒有一隻仆兵能在狂暴的彈雨中逃生。
然而仆兵雖然被近防炮殲滅,可甲闆上的人員和深彈也被絲光摧毀,失去了深彈的威懾,巨蝦再度湧入機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