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路立刻翻了個白眼兒:“拜托,你不說我們也看見了……”
話音未落,前方的友艦猛然綻向無數光芒,那些綻開的光束好似孔雀開屏,以極高的速度掃向來襲的蟲群。
光防炮!
所有人腦子裏同時冒出這三個字。
“太棒了!”一位艦橋軍官驚呼。
葉涵道:“鏡頭拉近一點,對,給我蟲群的特寫!”
鏡頭迅速拉近,很快就把沖向南洲艦群的蟲群拉到衆人眼前,隻見一道道光束準确無誤地刺入蟲群,而且往往是幾道光束同時命中一隻蟲機,将它們一一擊斃。
一眼看去,屏幕上密集的光束如林如雨,光束掃過,沖在最前面的蟲機死傷無數,根本數不清到底幹掉了多少。
分辨蟲機的死活非常簡單,一個勁發射細光的肯定是活的,半點動靜也沒有,一直随波逐流的肯定非死即傷。
死傷的蟲機不再加速,後面那些仍在加速的蟲機很快就趕上來,超過死去的同伴。
恰好又一輪激光掃過,如林的光束就像割草機打草叢上開過,麻利地割走另一波生命。
可能是蟲群意識到了危險,也可能是外星人發現不加節制的死亡沖鋒消耗太大,後面的蟲機忽然間不再加速,甚至還躲在同伴的屍體後面,依靠屍體的掩護繼續飛向南洲艦群。
光防炮威力有限,能擊穿一隻蟲機就是極限了,根本不可能擊穿兩隻疊在一起的蟲機,而頂在蟲群前方的屍體不是兩層就是三層,光防炮的擊斃數量直線下降。
主動權似乎又回到了外星人手裏,可南洲艦群根本沒打算給敵人機會,擋在最前面的蟲屍突然毫無征兆地集體偏移,而且都是一片片的集體偏移,每一片蟲屍偏的方向都一模一樣!
何路立即出發一聲驚呼:“霰彈,絕對是超級霰彈!”
他可不是毫無根據的猜測,之所以這樣說,是因爲蟲屍的偏移幅度并不大,速度也有快有慢——前者是因爲鋼珠太小,後者則是因爲命中蟲屍的鋼珠數量不一樣。
蟲機的反應速度極快,前面的屍體一出問題,它們就馬上跟着挪開,始終躲在同伴的屍體後面。
蟲機暴露的時間雖短,卻仍有一部分蟲機被激光叢林幹掉,變成了新的盾牌頂在前面。
大夥看到這一幕,心裏都有些郁悶,這些蟲子怎麽就這麽難纏?
羅麒看着屏幕忍不住嘀咕:“還挺像那麽回事的!”蟲屍頂在前面,蟲機躲在後面,一隻跟着一隻、一隻挨着一隻,就像一條條蟲機串成的鎖鏈,看起來還挺整齊。
就在這個時候,位于蟲群側翼的鎖鏈忽然間集體斷裂,失控的蟲機像喝醉了一樣東倒西歪,有的還像狂風中的風車一樣瘋狂地旋轉,原本整齊的隊伍瞬間亂成一團。
“我去,帥!”羅麒發出最衷心地贊美。
“鏡頭鏡頭,拉遠一點!”葉涵一陣興奮地大呼小叫,鏡頭馬上按他的意思拉遠,恰好是蟲群在屏幕的一邊,南洲艦群在另一邊。
不久前南洲艦群還湊在一起,可是現在已經不一樣了,湊成一堆的隻剩南洲号、豫洲号和一幹驅逐艦,體積小、速度快的護衛艦全都飛離編隊。
南洲艦群的變動讓很多人覺得奇怪,因爲之前的那個隊形,确實是個不錯的戰術。
衆所周知,戰艦正面裝甲最厚火力最強,側面稍差一些,後面幹脆就是軟肋。
所有戰艦背靠背湊在一起,脆弱的尾部和側舷就能得到友軍的掩護,如此一來,戰艦就能把所有火力用在正面。
說得形象一點,南洲艦隊那個陣形,完全可以稱之爲刺猬烏龜陣,用來對付蟲群非常實用。
蟲群沖向這樣一群戰艦,相當于主動往槍口上撞,損失不是一般的大。
要不是這樣,蟲群也不會祭出推屍大.法。
可是現在不一樣了,所有護衛艦都離開了烏龜陣,正以極其别扭的姿态飛離。
覺得别扭是因爲它們的艦艏并未指向正前方,而是艦身放橫,把相對脆弱的側舷暴露在蟲群面前。
由于速度和慣性的作用,這種飛行方式在戰艦的小規模對抗中非常普遍,可在大規模對抗,特别是正面有敵艦的情況下卻是非常危險的動作,一不小心就有可能被敵軍擊穿側舷。
但是危不危險是一回事,值不值得冒險卻是另外一回事。
這些護衛艦之所以把艦身橫過來,唯一的原因就是作戰需要!
這樣說似乎很沒道理,把自身的弱點暴露在敵人面前,還能叫作戰需要?這特麽就是作死好不好?
實際上還真不是作死,首先,蟲群把蟲屍頂在前面,還能開火的蟲機寥寥無幾,除非蟲群甯可承受損失,也要和人類戰艦拼個你死我活。
再一個,戰艦橫過來之後,各艦不再射擊正面的蟲群,而是集體配合互相掩護,以交叉火力向其他方向的蟲群開火。
如此一來,超級霰彈就不是命中蟲群正面的屍體,而是直接命中蟲群側翼的蟲機。
這就是蟲群側翼突然失控的原因!
這樣做的好處還不止這一樣,對戰争稍有了解的人都知道,機槍都是安排在陣地兩側,沒人把機槍放在陣地正中間。
這是因爲沖鋒的散兵線即薄且長,正面開火命中率非常低,但是從側面看,散兵線就厚實多了,命中率也會随之提升。
這種戰術在軍事上有個專有名詞:交叉火力!
護衛艦的傾斜射擊與交叉火力異曲同工,都是照敵人最疼的地方下手。
盡管屏幕上隻能看到激光一遍又一遍地掃過蟲群,可實際上蟲群卻在經受激光和超級霰彈的雙重打擊,各個蟲群損失慘重。
不過損失這點蟲機對外星人來說根本算不了什麽,就算第一波蟲機全軍覆沒,後面還有第二波第三波,哪怕幹掉了所有蟲機,後頭還有近百艘外星戰艦,南洲艦群面臨的局面絕對不像看上去那麽穩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