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最後一個戰士抵達,羅麒立即在無線電中喊道:“艦橋,陸戰隊就位,請求封閉A9區!”
“艦橋收到!”話音未落,氣閘附近的所有隔離門同時落下。
閘門關閉之後,羅麒和戰士們立刻聽到咝咝的抽氣聲,沒多一會兒,聲音徹底消失,原本緊閉的雙層氣閘無聲無息地打開。
羅麒的右臂掄過頭頂:“跟我來!”說罷第一個躍出氣閘。
陸戰隊全體隊員跟在羅麒身後,魚貫飄出氣閘,最後一個隊員通過氣閘之後,閘門緩緩合攏。
雷山号和所有人類戰艦一樣,分爲内外兩層,内外層以氣閘分隔,進出内層都要通過氣閘。
但氣閘内的空間太小,把吃奶的力氣都使出來,最多也就能塞三四個人。
雷山号上的陸戰隊員不多,但是一次隻能走三四個人,怎麽着也得走個七八次才能全部進入外層。
眼下軍情如火,提前一秒鍾都有可能決定雷山号的存亡,葉涵爲了加快速度,親自定下了封閉氣密層的決定。
同樣的情況不止出現在羅麒這裏,還在另外兩個氣閘處同步上演。
羅麒本打算帶着陸戰隊獨立完成搬運任務,可是稍微用心想想就知道隻憑陸戰隊這幾個人根本忙不過來,于是他以最快速度召集人手,組織了另外兩支隊伍,每支隊伍負責一個炮塔,加快炮彈的搬運速度。
氣閘外是直通艦艏的通道,它兩米多高兩米多寬,截面幾乎就是個正方形,兩個隊員并肩站在一起,就能把通道堵個嚴嚴實實。
這條通道一直通向艦艏,羅麒的目标就是艦艏上方一座損壞的炮塔,也是三座炮塔中離内層最遠的那個。
通道四壁上有方便通行的扶手,羅麒抓住其中一個,胳膊猛地一扯,整個人已經像條入水的魚一樣向前方蹿出去:“後面的,抓緊跟上!”
戰士們默默不語,一個接一個地跟在羅麒後面。
雷山号艦長三百一十六米,氣閘與目的炮塔間的直線距離隻有百米出頭,幾個呼吸的工夫,羅麒就趕到了地頭。
那裏的通道突然寬敞了許多,艙壁上多了兩扇防爆門,一個直通炮塔,另一個通往彈藥艙。
羅麒沒心思關注炮塔,直接打開彈藥艙的門,一眼望進去,他立即被彈藥艙裏的景象驚呆了。
彈藥艙前側方的艙壁不知道什麽時候撕開了一道兩人多寬,足有中巴車那麽長的裂隙,裂隙外半邊是璀璨的星空,另外半邊是扭曲變形的炮塔。
彈藥艙裏的情況也很不樂觀,輸彈設備損毀嚴重,炮彈、藥筒還有各種雜物到處亂飄,羅麒甚至還看到幾個破裂的藥筒,發射藥撒的到處都是。
看到這一幕的羅麒差點當場吓尿,心說幸虧是分裝彈,要是定裝彈,這個彈藥艙說不定早就炸飛了。
雷山号上的艦炮口徑隻有120,完全可以采用定裝彈,之所以放棄射速更高的定裝彈方案,一是因爲分裝彈更省空間,第二個原因就是分裝方案更安全。
所謂分裝方案,就是彈頭、藥筒、引信分别存放,隻在臨發射之前才把炮彈組裝起來,若是出現眼前這種情況,就能把殉爆的危險降到最低!
分裝彈的裝填速度确實不如定裝彈,但是雷山号裝備了最先進的自動裝彈機,實際裝填速度不比定裝彈慢到哪兒去。
沒時間仔細觀察情況,羅麒定了定神,以前所未有的嚴厲态度吩咐道:“注意,都給我小心了,現在跟我進去!”
羅麒一馬當先飄進彈藥艙,随手捉住一枚藥筒,簡單後沒發現問題,立即轉手遞給身後的戰士:“快,往後送!”
其他人有學有樣,立刻開始收集炮彈。
盡管所有人都加了十二分的小心,可是彈藥艙太亂了,時間又那麽緊,行動起來難免磕磕絆絆,其中一個戰士甚至不小心撞在了破裂的藥筒上,一大捧發射藥馬上灑出來,差點把這個不小心的戰士淹沒。
那個戰士差點沒哭出來,吓得一動也不敢動。
羅麒火往上撞,但他馬上告訴自己冷靜。
眼下這個節骨眼上,發火什麽問題也解決不了,趕緊完成任務才是正經。
于是他用盡可能輕松的語氣說道:“沒事,都是鈍化發射藥,我再說一遍,都給我小心點!”
“是!”戰士們趕緊答應,聲音卻不約而同地壓得很低,就像聲音大了,能引爆滿艙的炮彈一般。
羅麒嘴角抽了抽,撥開身邊一枚炮彈,輕輕一躍飄向存放核炮彈的角落。
與此同時,艦腹下的另一處彈藥艙,上演了極其相似的一幕。
當負責搬運的隊伍趕到彈藥艙時,意外地發現艙門居然變形了,它死死地卡在那裏,無論如何都打不開。
時間緊迫,隊伍卻被艙門擋住,帶隊的軍官登時急了,掏出激光槍就準備硬上。
另一位軍官手疾眼快,一把攥住他的手腕,厲聲質問:“你想幹什麽?”
“切開它!”
“胡鬧,拿激光切彈藥艙,你活夠了?”
“我……”
“閉嘴,聽我的,來幾個人,一起動手!”
幾個戰士一齊圍上來,大夥在這位軍官的指揮下,七手八腳地扒住門縫,所有人喊着号子一起使勁兒,變形的艙門被巨大的力量扭曲,沒多一會兒就被戰士們硬生生地從艙壁上扯下來。
“快!”軍官大手一揮,帶着戰士們沖進彈藥艙。
最後一隊人馬的遭遇更加危險,那個彈藥艙本身沒什麽問題,但是外面的炮塔壞的太奇葩,半截炮管穿透艙壁,直挺挺地插進了彈藥艙,導緻艙裏的輸送設備損壞。
這倒沒什麽,關鍵是輸送帶盡頭,還有幾枚組合完畢,連引信都裝好了的完整炮彈!
更關鍵的是,輸送帶已經變形了,說的危言聳聽一點,這幾枚炮彈随時都有可能爆炸,就算現在不處理,等脫險之後也是必須第一時間處理的隐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