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腦蟲讀取思緒的時候,我的腦子就像有什麽東西抽出來似的難受,事後頭疼得特别厲害,但是又抵抗不了……”
葉涵和李世禮的眼中一齊露出驚喜的神色。
自由和民主在地球上都是有前提條件的,從來不存在絕對的自由或者民主,但是外星人未必會問到這一點,單從字面上分析,民主絕對是兩層式外星社會的緻命毒藥!
曾睿一點也沒注意到葉涵和李世禮的異常,繼續說道:“他們開始的時候隻問我醫學問題,但是後來的問題越來越廣泛,天文地理什麽都問,而且角度特别刁鑽……後來我才知道,被審問的不止我一個,但是其他人都被外星人送走了,說是送回了什麽紋星子星。”
“開始的時候我不知道外星人到底什麽意思,後來我想明白了,紋星說的木星,子星應該是衛星。”曾睿說。
“其他人都送走了?外星人爲什麽放過你?”李世禮盡量控制自己的語氣,避免語氣中出現置疑。
曾睿忽然回頭看了一眼有:“應該是我比較幸運,外星人問其他人的時候都提到了種蘑菇洗地,他們也都答上來了,然後外星人覺得知道這種問題的肯定是人類裏的貴族,就把他們都送走了。”
李世禮愕然:“這些事你是從哪兒知道的?還有,外星人就沒問你蘑菇的事?”曾睿說的隐晦,他也跟着曾睿的意思走,顯然曾睿也不放心他身後那些外星人。
非我族類其心必異,鬼才知道外星人到底想什麽。
曾睿先示意身後的外星人,之後從容回答:“他們把我救出來之後說的。”
“蘑菇的事呢?”李世禮又問,“抱歉,我不想懷疑你,但是我必須搞清楚到底發生了什麽。”
“我明白。”曾睿的情緒瞬間低落,“他們也問過我,但是那個時候我已經開始習慣腦蟲,我沒辦法對抗腦蟲,所以每次外星人問話的時候,我就使勁胡思亂想……”
這個答案實在出乎李世禮的意料,他趕緊追問:“都想什麽了?”
“先是想醫學常識,後來覺得不能讓外星人知道太多,我就可勁想馬哲……上學時學過,但是這麽多年早就還給老師了,後來我就随便亂想,什麽發動群衆,人民戰争,農村包圍城市之類的,再後來軍人誓詞,各種歌詞還有網絡上流行的段子也想,總之就是不管外星人問什麽,我就是想我自己的。”
李世禮目瞪口呆:“這樣也行?”
“我當時差一點就露餡了,使勁……使勁想我媽才挺過去。”曾睿聲音失落,“他們以爲我是什麽都不懂的仆民,就沒把我送走……呵呵,現在想想還真是挺幸運的。”
李世禮長出一口氣:“何止是幸運,簡直就是一波三折,再後來呢?”
身體上的痛苦可以忍受,可心裏的思緒卻從沒聽說誰能控制,曾睿能想出這麽個法子來也挺不容易。
扪心自問,李世禮覺得自己若是和曾睿交換一下,絕對沒本事在外星人讀取思維的情況下還能回避問題。
葉子也琢磨了一會兒,得到的答案跟李世禮相同。
“後來啊?後來就有意思了!”曾睿很隐蔽地使了個眼色,大家的目光立刻挪到那幾個外星人身上,“這事兒說起來也有點複雜,外星人的仆民裏還有個抵抗組織,我不是總想發動群衆還有人民戰争什麽的麽,這事兒也知道怎麽傳出去了,抵抗組織一直想把我救出去,但是一直沒成功。”
“其實留在木衛零上的不止我自己,聽他們說還有一個人,但是不知道到底是誰。”曾睿說,“聽他們說,外星貴族特别想知道核彈怎麽造,他們不知道從哪兒弄了一枚核彈頭,把實物擺到咱們的人面前,到底問了什麽,究竟是怎麽個過程我不清楚,我隻知道那個核彈頭炸了,當場炸死了一群貴族,把整個地下城的貴族全都炸死一多半。”
“這也太巧了吧?”李世禮都不知道說什麽好了。
“是挺巧的。”曾睿說,“當時貴族死傷慘重,仆民脫離監管,抵抗組織趁機控制地下城,他們就是在那個時候,把我從貴族手裏救出來,後來我就成了抵抗組織的理論教官,負責教他們怎麽造反。”
所有人瞠目結舌,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一個人類教外星仆民抵抗貴族,這個橋段聽起來怎麽這麽熟悉?這特麽的,豈不是革.命革到了外星人頭上?
許多人心裏都冒出了外星人高舉紅旗沖鋒陷陣,爲反抗貴州壓迫不斷抗争的景象……那畫面太美,簡直令人無法直視。
李世禮想了一小會兒,才把曾睿話裏的内容完全消化,他難以置信地問:“你們就這麽把木衛零搶下來了?”
“當然不是。”曾睿搖頭,“嚴格地說,這是一個巧合,木衛零上的外星貴族很少,核爆炸死一多半兒,剩下的沒幾個,不是被抵抗組織打死就是趁亂逃走,反正沒過多長時間,抵抗組織就控制了木衛零……順便說一句,隻有貴族才有資格控制戰艦,現在木衛零上隻有仆民,藏地底下的飛船全都癱瘓了。”
葉涵扯扯嘴角,差點就笑出來。
癱瘓,還半身不遂呢我!
不過仔細想想也沒什麽毛病,外星人的飛船都是長出來的,聯想到外星人發達的生物技術,外星貴族在飛船裏很可能起到控制中樞的作用,因此失去貴族的仆民才拿戰艦沒有辦法。
他現在最想知道的就是外星戰艦究竟是不是活的!
李世禮也在想外星貴族問題,但他想的不僅僅是戰艦問題,而是貴族在外星文明中究竟占據什麽樣的位置,貴族與仆民之間的矛盾又發展到了哪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