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言一出,肖源和池巍都沉默下來,就連白曉婷也有些黯然。
葉涵瞅瞅這個看看那個,心裏不禁冒出不妙的預感:“你們這是什麽表情?究竟出什麽事了?”
肖源看池巍:“你來?”
“還是你來吧,你不是說得挺溜麽?”池巍回道。
“讓我怎麽說呢?”肖源歎了口氣,“現在的情況是好也不好,一句話兩句話根本說不清楚。”
“沒事,我聽着呢,我現在有的是時間。”葉涵說。
肖源咂咂嘴:“總的來說形勢還不錯,國内沒啥大毛病,就是落單的蟲子不少,天天都有傷亡,但是大夥都習慣了,無非是日子過的難一點。”
葉涵疑惑地問:“聽你的意思,國外有情況?”
“何止有情況,情況大着呢。”肖源說,“這兩年一直沒斷了打蟲子,但是蟲子沒絕不說,反倒越來越厲害,隊長你是不知道啊,這兩年蟲子又進化了,塊頭更大,速度更快,攻擊性更強,殼子更硬,7.62的機槍彈都打不穿,最差也得12.7。”
“這麽嚴重?”葉涵詫異之極,“我還以爲地球形勢一片大好呢。”
“根本不是那麽回事,地上跟太空一樣不樂觀。”肖源說,“步兵對付巨蟲代價太高了,沒本事裝備動力裝甲的國家都讓巨蟲壓着打,眼下也就是咱們和美國佬強一點,美國佬的小弟也能維持,剩下的國家就是那麽回事吧。”
北都也有盟友,但美國佬的小弟個個富得流油,就算蟲災消耗了大量的人力物力,總歸還有底子在。
北都的盟友大多是第三世界的發展中國家,就算最富有的幾個國家,也沒有裝備動力裝甲的實力,哪怕北都成本價出售也買不起,隻能憑舊有軍事力量硬頂,幾年下來,死的死傷的傷,人不知道換了多少遍。
說句難聽的,這些國家能挺到現在,純粹就是拿人命填出來的。
葉涵馬上抓住話裏的重點:“美國人也用上動力裝甲了?”
“何止用上了,聽說北都正跟美國佬合作開發下一代動力裝甲,也不知道真的假的。”肖源說。
“我也聽說了。”池巍說,“要是當初的蟲子就這麽難對付,甭說太空艦隊,就是北月洲基地怕是都建不起來。”
“國内不是沒毛病嗎?”葉涵疑惑不已。
“但是國外有啊!”池巍歎了口氣,“現在國際上公認的三大蟲巢是非洲、西伯利亞和南美洲,美國挨着南美,歐洲挨着非洲,咱們挨着西伯利亞,全球最有實力的國家全都讓蟲子拖住了手腳。”
“可不是麽,西伯利亞還是規模最小的蟲巢呢!”肖源說,”年年秋天都得凍死一大群蟲子,要不咱們這邊也好不到哪兒去。
“歐洲那邊怎麽個情況?”葉涵忍不住問。
“歐洲啊……以前是蘇伊士運河擋住了巨蟲,現在那條河已經擋不住蟲子了,歐洲聯軍在運河後邊放了幾十萬人擋着蟲子,要不然蟲子早就把整個歐洲吞下去了。”池巍說。
“也不能這麽說,要不是非洲那邊沒有飛蟲,歐洲早就完蛋了。”肖源說。
“西伯利亞也沒有。”池巍說。
葉涵好奇地問:“南美有?”
“可不麽,西伯利亞和非洲就那麽幾種蟲子,南美那邊的蟲子就不一樣了,又多又雜,光飛蟲就有七八種。”
“美國怎麽辦的?”
“還能怎麽辦?想辦法擋着呗!”肖源說,“好像是在巴什麽馬搞了一條防線。”
“巴拿馬!”池巍恨鐵不成鋼地提醒,“聽說美國人爲了對付蟲子,光中子彈就扔了幾十顆,比咱們當初對付巨蝗還狠。”
葉涵點了點頭,腦海中總算對目前的形勢有了全面的了解。
全球三大蟲巢也好,世界三大蟲巢也罷,都沒有表面上那麽簡單。
非洲是最早淪陷于蟲口的地域,那裏的巨蟲種類單一數量巨大,但爲了獲取食物不得不互相征伐,内耗同樣嚴重。
而且非洲與歐洲之間的陸地連接被蘇伊士運河隔斷,巨蟲又不會飛,隻要守住運河北岸,就能隔斷非洲蟻群北上的通道,保障歐洲的安全。
南美洲的情況也差不多,蟲子的種類多數量大根本沒用,南美北美之間的陸地連接隻有巴拿馬那個小地方,那個細窄的地形比歐洲更容易防守,就算巨飛蟲也休想飛越防線,美國佬的處境比歐洲好得多。
相比之下,看似沒什麽危險的西伯利亞才是最大的麻煩。
那地方地處亞洲北部,向南是亞洲,向西越過烏拉爾山脈就是歐洲,雖說目前生活在西伯利亞的蟲群并不強大,可巨蟲的進化速度一向出人意料,生活在西伯利亞的蟲子,很可能進化出超速成長能力,隻要條件合适,就能在極短的時間内長大,成爲蟲群的中流砥柱。
到那時,不光直接對抗蟲群的北方防線有麻煩,毛子的烏拉爾防線同樣危險。
葉涵覺得,連他都能看出來的問題,北都不可能看不到,八成早就有了應對的方案,他完全沒必要替北都操這份心。
除三大蟲巢之外,全球各地還有諸多小規模蟲巢,這些蟲巢大多集中在熱帶海島上,每一座海島都是一群蟲子的樂園。
研究發現,根本沒必要耗費人力物力殲滅海島上的巨蟲。
海島生态系統出了名的脆弱,哪怕沒有巨蟲之前,維持生态平衡就是件很麻煩的事,巨蟲的出現更是一舉摧毀了脆弱的海島生态系統,吃光僅有的食物之後,蟲群悲催地發現再也找不到食物,若不自相殘殺就隻有餓肚子。
于是蟲群在越來越嚴重的内耗中漸漸凋零,直到再也無法維持,人類兵不血刃就能從巨蟲手中奪回巨蟲侵占的島嶼。
總而言之,根據不同的情況,有不同的應對方法,一個藥方不可能包治百病,必須具體問題具體分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