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涵接過文件,随口說道:“呦呦,難得啊,什麽命令?”
如今全球的抗蟲形勢都不怎麽樣,雖然軍方采取守勢,可動裝院還是一日三驚,每天都要接到幾份作戰命令,戰鬥警報每天都會響上幾次,葉涵甚至記不起多長時間沒有過一整天沒響過警報的日子。
若不是動裝兵的數量已經擴大到兩個營,根本就沒有足夠的兵力應付如此密集的任務。
“自己不會看?”瞿姜沒好氣地說。
葉涵的眼睛早就盯在文件上,這份文件隻有一張紙,内容也很簡單:命令葉涵接到通知後盡快趕到北都報到。
葉涵将這張紙翻來覆去的看了好幾遍,也隻看到這麽一個意思,不禁詫異地問道:“這是什麽意思?隻調我一個人?”
他執行過的任務不少,可是動裝兵什麽時候一個人執行過任務?
“别跟我說你不識字,文件上都寫着呢。”
“我不明白這是什麽意思,讓我一個人到北都……我的裝甲呢?帶是不帶?”葉涵無奈地問。
對一個動裝兵來說,動力裝甲幾處就是身體的延伸,雖然動裝兵隻有裝甲車的使用權,可是量身訂做的裝甲根本不可能交給其他人使用。
按現行的規定,動裝兵執行任務的時候必須盡可能甲不離身,即使脫下動力裝甲,也要保證脫下來的裝甲随時都能穿上。
可是這份命令根本沒提這事兒,葉涵吃不準趕赴北都算不算執行任務。
瞿姜想了想說:“帶上吧,沒準備用得着。”
“那行,我現在就回去準備。”葉涵說。
瞿姜點頭,憂心忡忡地目送葉涵離去。
這份文件沒頭沒腦,但是瞿姜身在軍中多年,隐約感覺這種命令的背後絕對沒那麽簡單。
葉涵返回宿舍,向同袍交待一下去向,很快就在大家的幫助下收拾好行裝。
行李什麽的很容易收拾,關鍵是動力裝甲要從支援車上拆下來,再裝到定制的行李箱裏。
專門爲動力裝甲裝備的行李箱也不簡單,除了能放裝甲,還能把配套的武器彈藥和電池一齊放進去,由于裝甲的體積和重量,行李箱的體積和重量都不小,即沒法拎也沒法提,隻能用箱子下面的幾個輪子推着走。
因爲箱子的體積有些大,裏面又有一身盔甲,以至于許多戰士把這種箱子戲稱爲聖衣箱。
葉涵收拾好行李,可暫時還不能出發,必須等院裏的通知。
那份文件并不是作戰命令,所以動裝院不可能單獨安排飛機。
午後,葉涵終于等來了院裏的通知,推着裝箱的動力裝甲趕往機場,跟随一支出任務的動裝兵分隊一齊出發,總算趕到了機場,并在第一時間聯系機場的協調部門。
如今抗蟲形勢嚴峻,沒有任何一家民航公司還能盈利經營,全球各地的機場全部實施軍事化管理,乘坐飛機的不是軍人就是官員。
機場的協調部門,職能相當于問事處。
葉涵說明了自己的身份和目的之後,被告知目前沒有直飛北都的飛機,而且三天之内沒有直飛北都的計劃,會不會有臨時飛行任務也很難說。
“那别的機場呢?”葉涵退而求次,“能不能幫我查一查,有沒有轉機方案?”
工作人員迅速查找友鄰機場的飛行計劃,遞給葉涵一個抱歉的眼神:“鄰近幾個省份的機場都沒有飛北都的計劃……诶,有了,我們有一架飛北方軍區的飛機,你可以從北方軍區轉道北都!”
葉涵一聽,頓時傻了眼。
好麽,用這個方案,他得坐飛機橫跨半個國家,抵達北方軍區後再轉機飛向北都,這圈子繞的可真不小。
但是有方案總比留在機場等飛機強,繞圈子就繞圈子吧。
“就這麽辦法吧!”葉涵說。
工作人員馬上爲葉涵辦理手續——别以爲軍方的機場就不用辦登機手續,這麽大的機場,這麽多的飛機,沒有嚴格的管理制度還不亂套?
當然了,軍方機場的登機手續與民用機場沒什麽關聯,隻是一張寫了起飛時間和飛機編号的熱敏紙。
這玩意的作用很簡單,一是爲了讓空乘人員知道詳細的乘機人員數量,二是爲了防止乘機人員上錯了飛機。
葉涵拿着小紙條進入機場,抓了幾個路過的工作人員詢問一番之後,順利找到了飛機。
飛機尾艙門大開,一隊戰士正在登機,葉涵拖着裝動力裝甲的箱子打了聲招呼,詢問這架飛機是不是紙條上的那一架。
帶隊的上尉從飛機上下來,與葉涵互相敬禮後接過紙條,看了一眼笑道:“歡迎你,中校。”說着客氣地想幫葉涵拖行李。
葉涵側身擋住,禮貌地笑笑:“不好意思,這個必須我自己來!”
裝動力裝甲的箱子體積不小,而且一看就是軍方使用的制式箱體,上尉聞言立刻意識到箱子裏裝的東西不簡單,
他忍不住在心裏暗暗猜測葉涵的身份,覺得葉涵很可能是攜帶秘密文件或者保密設備執行機密任務。
這種情況在軍中十分常見,上尉馬上露出歉意的笑容,把葉涵請上飛機。
直到上尉看到葉涵手臂上的動裝兵标志,才恍然大悟地意識到箱子裏是什麽。
不過上尉雖然很好奇,但同樣很識趣地沒有打擾葉涵。
不該問的秘密不問,上尉不會因爲好奇就随便打聽其他人的情況,哪怕不是機密也不多嘴。
不久之後物資裝載完畢,飛機騰空而起,穿過雲層後進入平流層,飛機漸漸穩定下來,葉涵松了口氣,扭頭望着舷窗外的明媚的陽光和藍天白雲。
上尉拿着兩份野戰食品湊到葉涵身邊,将其中一份遞給葉涵:“首長,吃過了嗎?”
“謝謝。”葉涵笑了笑接在手裏,一點也沒有客氣地意思。
他的行李箱裏備有三天份的應急食品,但是那玩意是用來應付意外的,能不動就不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