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這兒!”被蛛網粘住的肖源勉強舉起胳膊。
“車上下來幾個人,把他們都給我拽出來;章成,看看那兩個人怎麽樣了。”說罷葉涵走向海軍的裝甲營。
進入裝甲營的燈光範圍,神經過敏的裝甲營士兵本能地按下射擊按鈕,要不是葉涵身上的敵我識别裝置鎖死了射擊系統,葉涵非讓友軍轟上幾炮不可。
葉涵走近裝甲營,一輛履帶式裝甲車頂蓋掀開鑽出個人來,很客氣地打招呼:“你好,我是營長……”
“回去!”葉涵騰地跳上車頂,一把将營長塞進車裏。
營長心中忿然,可是看到葉涵的中校軍銜,沖到嘴邊的髒話不得不咽下去。
葉涵蹲在車頂,警惕地觀察四周:“我是葉涵,詳細番号就不跟你說了,你怎麽稱呼?”
“我姓周。”營長勉強保持客氣。
“聽我說。”葉涵低頭看了周營長一眼,“進繪山的蟲子是一群蜘蛛,體型非常大,攻擊性也非常強,你這麽冒冒失失的鑽出來很可能被巨蛛盯上,所以,任何時候任何情況,你和你的人都不能離開裝甲車,明白我的意思嗎?”
周營長的臉色好看了一些,但還是透過頂蓋看了看車外漆黑的夜色:“明白。”
葉涵再次強調:“我不是跟你開玩笑,遇到必須出車的情況馬上通知我。”
“好。”周營長點頭。
葉涵回頭看向自己帶來的人馬:“我們需要補充三十毫米炮彈,你們有多餘的嗎?”
“沒問題,我們帶了彈藥補給車。”
“太好了。”葉涵說,“通訊頻率給我,咱們無線電溝通。”
兩個人交換了通訊頻率,葉涵剛想問補給車在哪兒,耳中再次聽到安東利的呼喊:“有情況,九點鍾方向!”
葉涵豁然轉身,愕然發現一号車左側的樓頂挂着一條橫過馬路的蛛絲,一隻巨蛛正倒吊在蛛絲下,飛快地挪向裝甲車正上方。
“上面!”葉涵大吼一聲,然而他還是晚了一步,那隻巨蛛已經爬到章成頭頂,噴出一股蛛絲,把即将舉槍的章成連人帶槍一起粘住,随即那隻巨蛛迅速回收蛛絲,章成好像坐上了電梯一般疾速上升,轉眼就被巨蛛抱在懷裏。
衆人投鼠忌器不敢開火,葉涵瘋狂地大叫:“回車裏去,都回車裏去。”
“我回不去,還粘在這兒呢!”肖源弱弱地說。
“你就粘那兒吧!”葉涵大吼,“能走的都進車裏去!”
這時空中那隻巨蛛已經将章成抱在懷裏,腹部噴出大量蛛絲纏在章成身上,将他徹底變成一隻蛛絲繭,往那條跨越馬路的蛛絲上一挂,看上去就像個倒吊在空中的木乃伊。
葉涵急問:“章成,你沒事吧?”
“我沒事,就是有點高……還晃得厲害。”章成說。
“别擔心,我們馬上救你下來……”
那隻巨蛛并沒有因爲抓到獵物而結束狩獵之旅,而是又噴出一根蛛絲,将躺在地上的受害者扯了上去。
“靠!”葉涵拔腿就往回跑,“章成,你能動嗎?”
“不能。”章成說。
葉涵心緒急轉,卻想不出什麽辦法對付巨蛛。
裝甲營有的是炮彈,轟掉巨蛛肯定沒問題,可波及章成的可能性也很高。
對付這種東西,最好用的武器還是火焰噴射器,而不是12.7毫米的大口徑步槍。
問題是這個時候他上哪兒去找火焰噴射器?動裝院的庫房裏倒是有一批,但遠水解不了近渴。
情急之下葉涵顧不得那麽許多,一口氣沖到巨蛛身上,右臂持槍左臂拿打火機,雙臂伸開仰望空中的巨蛛,哪裏小聲地念叨:“來吧來吧,eonbaby!”
“隊長——”肖源驚呼,後面的話還沒喊出來,貪婪的巨蛛已經用蛛絲粘住葉涵,将他提上半空。
陡然上升的葉涵感覺到明顯的超重,但是很快就被巨蛛抱在懷裏,蛛頭兩側長滿硬毛的短腿對準他的胸部重重刺下,敲在裝甲上铮然有聲。
葉涵腦中閃過一絲疑惑,不明白這兩支短腿是退化的蛛腿,還是别的什麽器官。
此時的葉涵還不知道,巨蛛頭部兩側的短腿其實是螯肢,尖端的螯牙有毒腺開口,專門用來向獵物體内注射蛛毒——他一直以爲蜘蛛和蛇一樣用牙注射毒液。
缺乏智力的巨蛛,并未發現蛛毒被裝甲阻擋,毒液噴在裝甲表面就當注入完畢,長腿将葉涵送到蛛腹下方,左右對稱的六個吐絲器一齊對準葉涵。
葉涵哪敢讓巨蛛吐絲纏住自己?右手步槍一橫,頂在巨蛛的肚皮上扣下扳機,突突突一通悶響,三十發12.7毫米步槍彈在極短的時間内全部打入蛛腹,甚至穿透了巨蛛的身體。
他身上粘的那點蛛絲,根本不影響他的動作,章成若不是被蛛絲粘住了胳膊,也不會被挂在半空束手無策。
六個吐絲器被葉涵一口氣打壞了五個,隻有一個吐絲器成功噴出蛛絲,粘在葉涵的腿上。
巨蛛的生命力實在強悍,腹部被打成了爛肉居然沒什麽影響,幾條蛛腿在葉涵身上一通猛插,碩大的蛛口更是在裝甲上一通亂咬,咬得裝甲咯吱吱亂響。
被巨蛛蹂躏的葉涵頓生悔意,蟲子的心髒不都在腹背上嗎?怎麽巨蛛的肚子都打爛了,這東西還有這麽大力氣?
他想換個新彈匣,可是胳膊剛靠在身上,臂上的蛛絲就和身上蛛絲黏在一起,無論他怎麽努力,胳膊都無法與身體分開。
雖然巨蛛刺不穿動力裝甲,可是繼續僵持下去,形勢隻會越來越惡劣!
情急之下葉涵将左臂收回,左手恰好貼在胳膊與身體緊緊黏合的位置,他手指輕輕一擦,打火機跳出一縷火焰。
火焰附近的蛛絲迅速失去黏性,钛合金裝甲在火焰的燒灼下将熱量向四周傳導,蛛絲失黏的範圍越來越大。
與此同時,裝甲也将熱量向内部傳導,葉涵的胳膊和胸口一起出現灼燙感,而且溫度越來越高,他卻死死地咬住牙不吭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