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源沒心情打地鼠,擡高槍口連續幾槍打在樹冠上,蛋液馬上從破洞中流出來,澆了越猴兵一頭一臉。
肖源擡腿就跑。
用不了多久,這個越猴兵就會被趕來的巨蟲幹掉,沒必要在他身上多浪費子彈。
就在這個時候,叢林中的越猴兵突然一齊向肖源所在的方向開火,不求擊中目标,隻求彈如雨下。
肖源躲避不及,登時被十數發子彈擊中,彈頭撞在裝甲上叭叭直響,他就像坐在海浪中的小船上,被子彈的沖擊力撞得晃來晃去。
突然間一枚子彈擊中他的左手,手背上的裝甲被子彈打穿,微型液壓裝置失靈,手指被損壞的液壓裝置固定,再也無法活動。
肖源馬上把一支步槍背在身後,單手持槍繼續射擊。
又是一串子彈打過來,肖源就像被一柄大錘連續擊中,身不由己地一個踉跄坐倒在地。
他的心頭一跳,這樣的威力肯定不是越猴的制式步槍,很可能是越猴重機槍!
幸好不是12.7毫米的大口徑,否則動力裝甲一定會被擊穿!
想到這裏肖源不敢再亂跑,老老實實地趴在地上,發現敵人就開一槍,看不到敵人就連滾帶爬地四處亂蹿,防止被敵人定位。
也不知道究竟躲了多久,肖源身上又挨了十幾發子彈,甚至連腦袋上都挨了兩記重的,要不是頭盔堅固,小命已經徹底交待了。
密集的槍聲中突然加入了低沉的槍響,越猴兵的槍聲忽然稀疏不少,肖源猛然趴倒在地,喘着粗氣翻身躺在地上,盯着巨大的樹冠說道:“我滴那個媽,差點就完蛋了。”
“好人不長命,禍害遺千年,你死不了。”葉涵說。
一公裏的距離并不長,葉涵等人緊趕慢趕,終于在最危急的時刻趕到戰場。
幾個人依靠先進的設備打亂了越猴兵的布置,迅速沖進戰場,找到陷入包圍的同伴,又帶着同伴忽東忽西地打出包圍,直到視線裏再也看不到任何一個越猴兵,才停止射擊迅速轉移,逐漸往邊界方向移動。
越猴兵缺乏技術裝備,根本發現不了隐藏起來的動裝兵,幾個人走走停停,很快就趕到邊境附近,随便找了個地方越過邊界,返回自家地界。
之前若不是有裝甲車這個噪音源,越猴兵也不可能發現越境的葉涵等人。
擺脫越猴兵的葉涵剛剛回到來時的戰備公路,躲在一株大樹後面的白曉婷突然騰地站了起來,看着狼狽的隊伍眼前一黑,差點當場摔倒。
動力裝甲都是一個模樣,白曉婷根本分不出誰是誰,看到好幾個人身上都扛着人,登時引爆了一路上積攢的擔憂害怕。
葉涵看到樹後的人影,手一抖差點開槍,好在及時想起這裏已經越過邊界,才在最後關頭及時收手。
接着他就看到一身防護服的白曉婷沖了過來。
葉涵吓了一大跳,一個箭步沖到白曉婷面前,用自己的身體擋住白曉婷,指着她的鼻子怒聲斥責:“你瘋了,這是戰場,戰場懂不懂?亂跑什麽!”
雖然這裏離戰場有将近一公裏遠,可越猴兵正在四處開槍打草驚蛇,試圖把他們找出來。
現代步槍的射程雖然隻有四百米,可是子彈飛出一公裏後仍然有不弱的威力,那一身防護服又沒有防彈能力,隻要一發流彈就能要了白曉婷的小命。
聽到葉涵的聲音,白曉婷滿心的憂慮不翼而飛,興奮得一跳三尺高,不管不顧地撲進葉涵懷裏,撞得額頭生疼都不在乎。
“怎麽在這兒?其他人呢?”葉涵急忙問道。
“樹後面了。”白曉婷迅速冷靜下來。
“不是讓你們先走嗎?”
白曉婷臉蛋一紅:“我想留下等你,席哥也說不能把你們扔下。”
葉涵臉頰一抽,無奈地搖搖頭:“你先回車上去。”
白曉婷連連點頭,雀躍地跑向裝甲車。
葉涵臉色一沉:“肖源,你們上車先走,呼叫機場派架直升機過來,先把傷員送回去。”
“是!”肖源答應一聲,“隊長,那你呢?”
“我再等一等。”
“我留下陪你!”肖源說。
“陪什麽倍,執行命令!”葉涵臉色難看之極,“還有你那個司機,二号車離開又回來,他怎麽執行的命令?等我回去再找他算賬!”
肖源的臉色也沉了下來,在軍隊裏,違抗命令擅自行動是大忌,給個處分都是輕的,若是造成嚴重後果,上軍事法庭都不奇怪。
二号車載着傷員和隊員們開走,葉涵和另一個戰士留下來,潛伏在邊界附近觀察越猴兵的動向。
大約七八分鍾之後,幾個越猴兵鑽出叢林,左顧右盼地觀察邊界北側的情況,但是瞅了好一會兒也沒看出個所以然,又鑽進叢林消失不見。
葉涵并未放松警惕,耐心地繼續等待。
果然不出所料,不一會又鑽出幾個越猴兵,依樣觀察一會兒之後離開。
如此反複幾次,越猴一側的槍聲終于停止,也不再有越猴兵出現。
直到這個時候葉涵才放下心來,帶着劉斌悄悄撤離邊界。
兩人并肩而行,走了好一會兒劉斌才打破沉默:“隊長,咱們千裏迢迢的趕過來,跑到越猴那邊打生打死,有意義嗎?”
葉涵擡起頭來,望着連綿的森林歎道:“我也不知道……咱們當兵的,就不該問那麽多爲什麽,我隻知道,兄弟們絕對不是白白犧牲。”他很想說點什麽安撫一下劉斌的情緒,可他腦子裏亂得很,根本就理不出個頭緒。
劉斌突然停住腳步:“我不怕死,但我怕死的憋屈,怕死的沒有意義……”
“命運這東西,誰知道呢?”葉涵仰望天空,“也許下一次,死的人就是我……算了,不想這麽多沒用的了。”
說罷葉涵通過無線電聯系機場,通報目前所在的坐标,不久後乘直升機撤離邊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