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涵嗯了一聲,手指大幅度劃了兩下,一條蜿蜒的大河出現在屏幕上,屏幕一角,大河被水壩攔腰截斷。
沈浩卻看得兩眼發直,怎麽也沒想到,看起來普普通通的一輛裝甲車,車裏的設備卻先進得一塌糊塗。
軍用衛星可不是随便哪個阿貓阿狗都能調用的。
“找到了!”葉涵手指再劃,将大壩挪至屏幕正中,“是不是這裏?”
沈浩險些下意識地點頭:“看位置應該是,但是我沒從這個角度看過。”
“給我髓河大壩的坐标!”葉涵說。
沈浩趕緊掏出電話撥出去,很快就報出一串數字。
葉涵對比經緯度坐标之後,點頭道:“就是這裏,單司令讓我們支援什麽地方?”
“應該是守壩部隊。”沈浩說,“那裏有一個中隊的守壩部隊。”
葉涵肅然道:“電廠出問題不可能讓咱們支援,八成是守壩部隊遇上了麻煩,衛星精度不夠,看不清地面上的情況……安子,全速前進!”
安東利猛踩油門,裝甲車的速度直線上升。
公路并不是一條直線,前方出現一個彎道,安東利瞄了一眼地圖,大緻判斷出彎道的角度,毫不猶豫地全速沖過去。
裝甲車沖到彎道附近,安東利麻利地猛打方向盤,高速行駛的裝甲突然滑向彎道外側,車輪與地面劇烈摩擦,摩擦聲響,輪底登時蹭出一溜青煙。
近二十噸的裝甲車開出了一個漂亮的漂移過彎,幾乎沒怎麽減速就開過了彎道。
沈浩不禁大感意外,瞪着安東利的背景咽了口唾沫:“高手啊,裝甲車也能飄移?”
葉涵微微一笑,其他人也露出奇怪的笑容,可就是沒有一個人出聲解釋。
沈浩哪裏知道,安東利原本也是動裝院的學員,進動裝院之前,是某集團軍軍直偵察部隊的尖兵,甭說是台裝甲車,就是架直升機,想開也能開起來。
不過學院裏強手如林,安東利嚴重偏科,訓練成績很高,文化課就是個墊底的,理論課不過關,讓他失去了穿上動力裝甲的機會,讓他郁悶的死去活來,怎麽也不肯相信這個殘酷的事實。
學院本打算把安東利和其他幾位學員淘汰回原部隊,但是安東利死活不肯離開,撒潑耍賴就是不肯走,硬是賴在動裝院不動彈。
老部隊千方百計把他送進動裝院,臨行前千叮咛萬囑咐,一定要爲老部隊争光,他在這裏代表的不是自己,而是送他還的老部隊,還有老部隊幾百個殷殷囑托的戰友!
連動力裝甲的邊都沒摸到就被淘汰回去,他的臉往哪兒擱?老部隊的臉往哪兒擱?說得嚴重一點,老部隊有一個算一個,誰都甭想再把頭擡起來。
文無第一武無第二,哪怕是小小的動裝院,也充滿了各種競争,安東利隻不過是大環境的一個縮影。
可不淘汰又不符合規定,最後院裏折衷妥協,安排淘汰學員駕駛裝甲支援車,這才把淘汰學員安撫下來。
安東利死乞白賴地不肯離開動裝院,也有他自己的想法。
動裝院的第一批學員,已經囊括了全軍的大部分精英,下一批的學員,未必有這麽高的平均素質。
而動裝兵的擴充刻不容緩,指不定哪天缺人就會想起他們這些淘汰學員,隻要呆在動裝院,就有獲得動力裝甲的機會。
牛掰不需要解釋!
葉涵沒心思解釋動裝院的情況,以不容置疑的語氣吩咐道:“沈浩,馬上問清楚,大壩到底怎麽了。”
沈浩趕緊撥出另外一個号碼。
葉涵看得直搖頭,他也有手機,可平時最多聯系聯系親戚朋友,再就是北都的白曉婷和秦教授,絕不會在執行任務的時候用電話——車裏有電台,裝甲上也有電台,隻要有需要,直接聯系北都都不是問題,比電話好用多了。
電話接通,沈浩立即問道:“老梁,電廠什麽情況?”
“一窩甲蟲闖進變電站,水庫裏也有蟲子,指揮部正在聯系電站,詳細情況還不清楚。”
“明白了。”沈浩挂斷電話,将自己得到的情況複述一遍。
葉涵瞪大眼睛:“這就完了?”
“現在就知道這麽多。”沈浩說。
“電廠這麽重要的地方,就沒裝幾套機槍塔?”葉涵難以置信地問。
“裝了,但是變電站裏都是電力設備,機槍塔隻對外不對内,免得打壞了設備。”沈浩說。
“那甲蟲是怎麽跑進去的?”葉涵疑惑地不已。
“我也納悶呢。”沈浩說,“現在不是追究原因的時候,關鍵是怎麽把甲蟲弄出來!”
葉涵眉頭緊鎖:“市裏沒有應急預案嗎?沒有備用電源嗎?”
布置在市區的機槍塔需要大量電力,就算髓河市政府沒考慮到停電的問題,北都做的防禦計劃總不會忽略這一點吧?
“有六台應急供電車,兩台是咱們部隊的,其餘幾台是供電部門的,還有一批小型汽柴油發電機。”
“能頂多長時間?”葉涵問。
“沒試驗過,不好說。”沈浩回道。
“市區停電,變電站肯定出事了,咱們現在趕過去也來不及,無非是亡羊補牢盡盡人事……”
“不是那麽回事。”沈浩打斷道,“不把變電站裏的甲蟲弄出來,工人就沒法進站搶修設備,而且甲蟲在裏面,還有可能引起設備爆炸,後果更嚴重。”
“明白了。”葉涵點頭,“安子,還得多長時間?”
“兩分鍾!”方向盤猛轉,裝甲車又是一個漂移。
“準備戰鬥!”葉涵大喊一聲,幾個人将剛剛脫下不久的裝甲重新穿在身上。
肖源嘀咕道:“幸虧電還有一大半!”
葉涵馬上說道:“你提醒我了,換安全電池包!”
“不是吧隊長!”肖源哀聲慘号。
“趕緊的,别耽誤時間!”說完啓動設備,替換背後的大容量電池包。
肖源哭喪着臉,認命地換上隻能滿功率工作二十分鍾的安全電池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