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哪知道!”葉涵回了一句,心中的好奇無法抑制,“走,跟上去看看!”
他設想過各種遭遇拳蟻的情況,卻怎麽也沒想過眼前這一幕。
琴師握緊了榴彈發射器:“頭燈就這麽開着沒事嗎?”
“沒事。”葉涵雖然這宋說,卻還是關掉了頭燈,驚慌的蟻群立刻安靜下來,繼續托着那個人不緊不慢地走。
肖源盯着那人看了又看,驚悚地問道:“臨義都放棄兩個多月了,這人從哪兒來的?”
“是不是地面上抓來的?”琴師猜測道,“你們不是說臨義還有不少人留下麽?還說市郊有接待處什麽的。”
“這種天氣穿一身秋裝?凍也凍死了。”肖源說。
“那你說是怎麽回事?”琴師語氣中已經帶上了一絲不耐煩。
“就是不知道才問啊!”肖源說。
“總不能是螞蟻抓來養到現在吧?”琴師怒道。
“不可能。”葉涵說,“難不成螞蟻把人抓回來之後,還給吃給喝一直養着?十一月十二月,兩個多月得吃多少東西?”
肖源突然又想起那人好像僵屍一樣毫無反應的臉:“那什麽,你們說,那人是死是活?”
“應該是……活的吧?”葉涵心頭一震,心中陡然升起一絲不安,“如果是剛被拳蟻抓進來,那人肯定是活的。”
這裏的溫度有零上十二三度,如果是抓來有一段時間,那人早就該變成一具腐屍,而不是像現在這樣,還能被拳蟻托着走。
“那咱們怎麽救他?”肖源沒問救不救,而是問怎麽救,因爲前面那個問題根本不必問,雖然任務是捕捉拳蟻,可是身爲一名子弟兵,既然這事讓大夥碰上了,就沒道理冷眼旁觀的道理。
琴師搖搖頭:“用不着了,那人沒心跳,死的。”
最近一段時間,瞿姜對動力裝甲進行了大幅度改進,雖然外觀上沒什麽變化,内裏的設備卻增添了不少。
因爲裝甲内的空間有限,不可能把所有功能全部裝到一台裝甲上,瞿姜采取了“分工協作”的方式,将不同的功能分别安裝到不同的裝甲上。
琴師現在穿的裝甲,就比其他人多一套生命探測裝置,可以在五米内探測到心跳發出的震動。
肖源馬上不說話了,活着的人有救援的必要,但是必須在不影響任務的前提下實施救援。
死去的人……人已經死了,根本談不上救或不救,取一點組織帶出去,做個DNA備案,就已經可以算仁至義盡了。
這時,琴師眼前的屏幕一角突然一跳,蕩開一圈透明的波紋。
透明的波紋隻是操作系統的視覺效果,爲的是提醒動力裝甲的操作人員,别忽略了這個提醒。
琴師斜眼一看差點沒咬到舌頭,眼前的提示居然來自生命探測儀,而且是心跳的信号!
可是仔細再看,卻沒有新的信号,琴師不禁疑惑不已,是系統出了故障,還是自己眼花看錯了地方?
幾個人繼續跟在蟻群後面,大概五六十米後進入一處洞室,一隻腳踏出通道,所有人一齊被眼前的景象驚呆了。
眼前的洞室至少有上百平方,四周有六條通道從不同方向通入這間洞室,洞室的一側,密密麻麻的人骨一直規程到洞頂,數不清的顱骨張着空洞的眼眶,仿佛有無數個聲音糾纏在一起,低聲傾訴着各自的悲慘遭遇。
肖源呆呆地瞪着眼睛:“這得死多少人啊?”
“臨義死的人還少嗎?”
“狗日的!”丁莫端起火焰噴射器就要開火。
葉涵一把扯住丁莫的胳膊:“不要,燒死它們簡單,可是完不成任務,将來死在拳蟻手裏的人隻會更多!”
丁莫憤憤地掙脫葉涵的胳膊:“葉隊,走的時候,我一定燒了這兒!”
“随你。”葉涵說。
這時擡人的蟻群已經停下,蟻群四散而走,向來時的方向湧去。
“都别動!”葉涵說道。
幾個人站着不動,任由拳大的螞蟻從腳邊爬過,其中幾隻甚至還爬到了衆人的腳面上。
“它們幹什麽去?”琴師疑惑地問。
“先不管它們。”葉涵說,“這裏八成是螞蟻的食堂,一會誰要是看見哪隻螞蟻與衆不同,馬上下手抓,注意,要活的!”
說罷葉涵從腰間盒子裏掏出一個保溫杯大小的玻璃罐子。
這玩意是出發前在機場收到的、專門用來裝拳蟻的容器,爲這玩意,葉涵等人的出發時間還耽誤了半個小時。
“放心!”琴師說。
沒等丁莫和肖源表态,秋裝男人身邊的地面突然拱起十幾個海碗大小的小土包。
“快看!”肖源大呼小叫地指着地面喊道。
話音未落,土包中已經鑽出了十來隻甩着碩大尾腹的拳蟻,每一隻的腹部,都比普通拳蟻長一大截。
“抓!”葉涵毫不猶豫地大喊一聲,一個箭步沖過去,将扭開蓋子的玻璃瓶放在寬腹拳蟻面前,另一隻手五指張開,在寬腹拳蟻屁股後面一推,就把這種特别的拳蟻塞進了玻璃杯。
扭上蓋子,大功告成,葉涵立刻将捉到的螞蟻裝回腰間的金屬盒。
肖源晃了晃玻璃罐子:“隊長,折了幾條腿……”
“沒關系,全折了也沒關系!”葉涵說。
“那感情好!”丁莫毫不猶豫地先将一隻寬腹拳蟻的腿全部揪斷,然後才塞進罐子裏,接着又擡腳踩扁了另一隻寬腹拳蟻。
“這個是蟻後嗎?”琴師懷疑地問。
“是不是先抓起來再說,反正罐子有剩。”葉涵很不負責任地說。
此次的任務是抓捕蟻後,但遇到比較特殊的螞蟻,抓上一批也沒什麽不對。
衆人身後的地面突然拱起幾十個土包,然而大家的注意力全都放在秋裝男人身上,壓根兒就沒人注意到這令人驚悚的景象。
幾個人捉了四隻又踩死一隻,還有将近十隻寬腹拳蟻爬到秋裝男人身上,張開邪惡的蟻颚,猛地咬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