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哥聽完笑了:“我正琢磨你能忍到什麽時候呢。”
“你還笑得出來?”邱将軍的臉皺成一團。
“爲什麽不笑?我本來也沒指望有多少人相信。”一哥笑道。
“那你還搞出這麽一出?”邱将軍不萬分不解。
一哥收起笑容:“眼下這個時候,除非米國還吃飽了撐得找事,别的國家哪有心思關心這個?”
邱将軍疑惑不已:“你的意思是……”
“把水攪渾,僅此而已。”一哥說,“咱們手裏這個三胖真假都沒關系,咱們自己把他當成真的就行了,無非是找個幹預北棒的借口,玩得再爛,也爛不過小鬼子随便失蹤兩個人,就敢跟咱們開戰。”
邱将軍露出若有所思的神情:“我好像明白一點了。”
“明白也罷,不明白也罷,三胖肯定跳腳是真的。”一哥滿臉笑咪咪,“我覺得,這一手比派部隊打北棒,更讓三胖難受。”
“那是肯定的,換誰遇到這事兒,心裏都好受不了。”邱将軍道,“但是這麽一來,也跟北棒徹底翻臉了。”
“你還覺得不應該翻臉麽?要不是影響不好,我都恨不得直接派兵平了北棒!”一哥唏噓不已,“不怕你笑話,我從小的願望就是開疆拓土,肥肉都放到眼前了,還因爲顧忌這顧忌那不敢往嘴裏吃,憋屈死我了。”
邱将軍鄭重地說:“吞并北棒不是不可能,但是眼下絕對不是時候,最起碼得等到所有國家都自顧不暇,北棒徹底完蛋……最好能把拳蟻送進北棒,那玩意咱們都沒辦法對付,北棒就更不用說了。”
“這事兒等研究所有結果再說吧,咱們的麻煩已經夠多了。”一哥說。
今天這一手玩的不算漂亮,但是用來對付北棒,确實是個不是辦法的辦法。
如今蟲災最嚴重的地區就是非洲,那裏的絕大多數國家早已土崩瓦解,若不是隔着大海和運河,歐洲能不能逃過行軍蟻的魔掌都不好說。
許多非洲國家在領土被巨蟻侵占之後,都組建了流亡政府,其中隻有一部分,是真正從國内撤出來的正統,許多非洲國家的政府首腦,壓根兒就沒能在蟻災到來的時候逃出來,其流亡政府不過是由派駐國外的官員組建。
更有甚者,少部分非洲國家的流亡政府,甚至是随便幾個流亡于外的國民組建,鬧出了一個國家,好幾個流亡政府的鬧劇。
僅僅是組建流亡政府也沒什麽了不起,反正全部國土都淪陷在巨蟻手中,聲音喊得再響亮也沒個毛用,問題是打着流亡政府的名義,就能打着官方名義,和其他國家的正牌政府交流,除了外交方面的各種利益之外,還搞出了投獻國土,舉國并入歐洲的戲碼。
雖然現下早就不是殖民時代,可是誰會嫌自家的領土多呢?投獻的土地全部在巨蟻手上更好,地上的人都死光了,隻要把巨蟻消滅掉,送一大堆國民過去,飛地就成了正了八經的本土。
拿到了哪一片土地的名分,那一片土地就是自家的,哪怕等上個十年八年,也是爛在自家鍋裏的肉,怎麽也到不了别人嘴裏。
歐洲那些老牌強國,都是靠殖民和對外掠奪起家,如今雖然沒那個大環境了,但是骨子裏的東西,沒那麽容易放棄,無非是換個名頭換個玩法,吃相沒那麽難看罷了。
兔子錯過了殖民時代,近些年國際形勢異常穩定,即使國家全面崛起,也找不到開拓的機會,眼下的蟲災卻是個不大不小的機會,有機會必須把握,沒有機會就想方設法創造機會,總之,絕不能把到手的機會錯過,哪怕隻有百分之一的可能,也要盡百分之百的努力,即便爲此留下千古罵名也在所不惜!
歐洲那些老牌殖民國還少挨罵了?可是沒殖民就沒有歐洲的大發展,罵兩句又少不了一塊肉。
懷着這樣的想法,兩天沒合眼的一哥送走了邱天甯,倒在床上便進入夢鄉。
大海之上,夜涼如水,不周山号的船舷邊,一個孤單的人影弓身靠在欄杆上,默默地注視着月光下的海面。
水波浩渺,點點月光閃爍不定。
腳步聲由遠而近,最終停在人影身邊:“想什麽呢?”
“沒什麽。”葉涵起身直腰,“心裏不痛快,出來放放風。”
“爲今天的事?”
“不止。”葉涵說,“這兩天發生的事太多了,就像做夢一樣,仔細想想,離開臨義離開戰場,就像是上輩子的事,眼下我還在軍艦上,鬼才知道靠岸之後,又塞給我什麽任務。”
“是不是迷茫了,不知道将來怎麽辦?”琴師單手扶住欄杆,目光投向海面。
葉涵歎了口氣:“自打碰上巨蟲,我就有一天沒一天。”
“咱們都一樣。”琴師腳底搓了搓甲闆,“七個人就回來我一個,六個好兄弟,連骨灰都搶不回來,我……唉!”
“都是當兵的,我懂。”葉涵低聲道。
琴師的鼻孔重重噴出兩股氣:“跟我走吧。”
葉涵詫異地扭頭看了琴師一眼:“你又不是小娘們兒。”
“這個笑話一點也不可笑。”琴師撇撇嘴,“雷霆就剩下我一個了,除我之外就你還有一身裝甲,就算你不願意,上面也肯定讓你留在雷霆。”
葉涵知道琴師說的是實話,嘴裏卻反駁道:“可别這麽說,那玩意貴就貴在研究經費上,現在裝甲都成型了,無非就是挑人可靠的人訓練一陣子,有我沒有,其實沒差。”
“你不想留在雷霆?”琴師調門陡升,“雷霆可是最強的部隊!”
“我不想再接到這種狗屁倒竈的任務。”葉涵實話實說,“留在雷霆,指不定哪天就死外邊了。”
琴師一口氣憋在胸口,差點沒背過氣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