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不是,前邊有個村子着火了!”虎牙趕緊解釋。
“村子?”葉涵一愣,心頭浮現疑問,“什麽村子?
昨天經過這裏的時候,公路兩側的農田已經全部收割完畢,趕回來搶收糧食的村民應該都離開了,村子裏怎麽可能還有人?”
老兵猜測道:“你小子是不是看錯了?”
“不可能!”虎牙堅持己見。
葉涵掀開頂蓋,一眼便看到遠處那股悠悠上升的煙柱,因爲離得太遠,隻能看到煙柱下模糊的村莊,卻看不清村子裏究竟發生了什麽。
他的心頭一突,趕緊縮回車裏:“走,過去看看!”
“好咧!”虎牙答應一聲,裝甲車猛然提速,向煙柱升起的方向駛去。
煙柱看起來并不遠,可是路程走起來卻一點也不覺得近,裝甲車跑了四五分鍾才趕到煙柱附近。
車停在公路一側,葉涵鑽出車外,居高臨下地遠眺煙柱,發現大火已經波及數棟住宅,烈烈火焰正在向周邊蔓延。
老兵适時遞上望遠鏡:“咋樣?”
葉涵将望遠鏡舉到眼前:“看不見人,是不是電路自燃……”
“砰——”一聲清脆的爆響突然從村子的方向傳來!
葉涵豁然一驚,下意識地縮回車内,急聲道:“有槍聲,虎牙沖過去,快!”
“坐好了!”虎牙一聲低吼猛打方向盤,裝甲車直沖路肩,硬生生撞破高速公路的護欄,八米長的車身劇烈震蕩,成功開下高速公路。
下到田地裏的裝甲車八輪齊動,飛速駛向村莊。
葉涵用安全帶把自己緊緊扣在椅子上,忍受着劇烈的颠簸大吼:“老兵,裝備戰鬥!”這一帶的普通居民已經全部撤離,槍聲很可能來自剿滅巨蝗的友軍。
滾動的車輪轉眼越過數百米的距離,開上通向村内的道路,接着猛然加速開車村中。
開上公路的裝甲車終于停止颠簸,葉涵悄然松了一口氣,将攝像機對準正前方的公路,鏡頭剛轉過去,他就看到公路兩側一動不動地倒着五六個人,身上的血迹無比刺眼。
大約十多米外,一個端着手槍的人表情猙獰,槍口還對準那幾個倒下的人。
看到疾速沖來的裝甲車,持槍者猙獰的表情瞬間變作愕然,随即撒腿就跑。
一股無法壓抑的怒火自葉涵心底湧出:“虎牙,給我追!”
虎牙一語不發,一腳将油門踩到底,柴油引擎發出陣陣低鳴,速度原本就不慢的裝甲車全速前進。
手槍男知道兩條腿肯定跑不過車輪,拼盡吃奶的力氣沖向路旁的民房。
葉涵再次怒吼:“截住他!”
老兵想也不想地操縱并列機槍打出一串子彈,子彈擊中手槍男面前的地面,吓得他一蹦三尺高,扭頭就往另一邊跑。
老兵怒從心頭起,惡向膽邊生,一指按住機關炮的發射鍵,一枚白磷燃燒彈瞬間沖出炮膛,在手槍男正前方五六米外爆炸,點點火光冒着絲絲煙霧飛散,其中一點恰好落到手槍男的腿上,燃燒的白磷瞬間燒穿他的褲子,附着在皮肉上緩緩燃燒。
手槍男一聲慘叫扔掉手槍,抱着傷腿跌倒在地,痛苦地滾來滾去。
疾馳的裝甲車一個急刹車停在手槍男身邊,葉涵抓起步槍,一個箭步蹿出車外,一邊走向那個人,一邊拉動槍栓頂上子彈。
手槍男登時露出極度驚惶的表情,顫抖着懇求:“别,别殺我!”
葉涵端起步槍,隔着五米的距離指住手槍男:“别殺?憑什麽!”
電影裏總是出現用槍指着腦袋或者後背的鏡頭,實際上即使手裏有槍,靠近赤手空拳的敵人也不能保證絕對安全,保持适當距離才是正确的做法。
手槍男目光微閃,猛然露出驚喜的表情:“你,你跟他們不是一夥的?”
葉涵微微眯起眼睛,槍口一擺:“說,你是什麽人!”他并沒有因爲憤怒而失去理智,在搞清楚前因後果之前,葉涵并不打算對手槍男怎麽樣。
手槍男心頭大定,連忙說道:“戰友戰友,我是個好人呐!”
葉涵二話不說,扣動扳機一槍打在手槍男身邊的地面上,空尖彈激飛的泥土崩在手槍男的臉上,吓得他哇哇大叫:“别,别殺我!”
“我再問一遍,你是什麽人?”
手槍男努力讓自己正視葉涵的眼睛:“我,我是看糧的!”
這個答案出乎所有人的意料,但葉涵并未相信手槍男的話:“看糧的?看糧的敢随便殺人?你不想活了是不是!”
“不是不是,那些人跑村裏要糧,我就是個看糧的,村裏的糧食又不是我的,我不能給,就把他們攆走了,沒想到他們幾個偷偷跑回來,把剛收上來的糧食全都點着了,我一沖動,就那什麽了。”手槍男露出愧疚的神色。
“是這樣嗎?”葉涵緊緊盯住手槍男的眼睛。
手槍男趕緊連頭:“真的,我沒騙你。”
“騙子什麽時候說自己是騙子?”葉涵的證據緩和些許,“那好,我問你,既然你是看糧的,看見我們你跑什麽!”
手槍男一臉地悔恨:“我,我以爲你們和他們是一夥的!”
“槍哪來的?”葉涵又問。
“我是村裏的民兵,爲看糧配的!”
葉涵目光一掃,看到握把上沒有任何标志的手槍,不由地一聲冷哼:“呦,咱們民兵裝備不錯啊,九二式,還是小口徑的!”
手槍男臉色微變:“這個……到底怎麽回事我也不知道啊,上級發什麽我就用什麽!”
葉涵的表情平和了一些,但并沒有挪開槍口:“你叫什麽?”
見葉涵神色松動,手槍男悄然松了口氣,表面上卻依舊是那副畏懼的模樣:“趙宏偉。”
“年齡!”
“二十四歲。”
“結婚了嗎?
“沒結。”
“你老婆叫什麽?”
“叫……叫啥?我還沒結婚呢!”
“二十四了還沒結婚?”葉涵眼中懷疑漸盛,炯炯的目光似乎要刺進趙宏偉心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