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兵馬上把防毒面具扔給葉涵,葉涵接到手裏行至車尾,鄭重地打量準蟻後一番。
此時準蟻後的藥勁已經徹底過去,壯實的身體扭個不停,碩大的蟻頭左右亂轉,一對巨颚開合不停,胸節上那六個參差不齊的腿茬,都在極力地動個不停。
可惜藥勁過的太晚了些,若是早一點恢複正常,鬧不好就真讓它掙脫了束縛!
葉涵将面具扣在臉上,打開玻璃瓶,将整整一瓶麻醉劑全部倒在準蟻後頭頂。
準蟻後極力掙紮,卻逃不出葉涵的手掌心,十多秒後,準蟻後重新安靜下來。
葉涵後退幾步摘下面具,沖車前打了個手勢:“虎牙,車往前開一開。”
一瓶麻醉劑隻有少半瓶倒在準蟻後頭頂,大多數都在掙紮中濺落地面,正在慢慢揮發。
乙酸乙酯這東西毒性不高,但對人類也有一定的影響,液體未完全揮發之前,過度接觸有一定的風險,裝甲車往前開一段,可以避開濺落的麻醉劑,爲挪動準蟻後創造條件。
龍建國也沒閑着,趁葉涵收拾準蟻後的空檔,向斷橋兩側扔出幾個麻醉瓶,暈翻了搭橋的巨蟻,最少能給大家争取十幾分鍾的時間。
裝甲車向前開了十多米,龍建國又從飛機上叫下幾個戰士,十幾個人一齊上陣,七手八腳地将準蟻後塞進蟻籠,仔細鎖好籠門之後,立即由專機吊運返航。
目送直升機遠遠飛離,葉涵長出一口氣,振奮地暗爽不已:研究所的獎金這就算到手了!
龍建國同樣松了口氣,重重吐出一個字:“撤!”說罷招呼一聲,一架直升機飛到斷橋上空,将卷成一團的繩梯扔出艙外。
虎牙不舍地跳下車:“營長,咱的車不要了?”
“怎麽要,你還能把車開下去不成?”龍建國反問一句,看虎牙一副依依不舍的模樣,不禁歎了口氣,“先放這兒吧,反正螞蟻也啃不壞,什麽時候有機會再開回去。”
虎牙心裏總算好受了一點,仔仔細細地将所有頂蓋艙門全部檢查一遍,确定沒有遺漏,這才離開裝甲車。
其他人此時已經爬上了直升機,隻剩葉涵扯住繩梯下端,連聲催促虎牙快一點。
在大多數人的觀念中,直升機懸停是固定在一個位置,可實際上懸停的直升機并非一動不動,而是緩慢地向前或向後挪動,再加上繩梯很軟,沒經過一定的訓練很難快速攀爬。
虎牙趕緊跑過去,拽住繩梯大聲喊道:“葉排你先上!”
“少廢話,趕緊給我上去!”葉涵怒目而視,恨不得踹虎牙兩腳。
裝備都是國家的,不屬于個人,雖然軍隊一直教育戰士們愛護裝備,可也要看具體情況吧?
挺機靈的小夥子,怎麽就犯上軸了呢?
懸停的直升機不好掌握高度,繩梯末端三四米長的一截一直拖在地上,葉涵見虎牙已經到了一人多高的地方,立即沖頭頂的飛機打了個升高的手勢。
飛機收到信号,提升高度的同時加速前進。
葉涵輕輕一跳,靈敏地踏足繩梯之上,輕松自如地挂在繩梯末端,一隻胳膊勾住繩梯,感慨地俯視身下的斷橋。
不過是個簡單的偵察任務,最後居然搞出了這麽大的陣仗,此時此刻,他這個始作俑者也不由地生出幾分感慨。
直升機飛離斷橋上方,多餘的一小截繩梯在地面拖行數米,在橋邊的護欄上拖過,随即脫離橋身垂在空中,軟軟的飄蕩幾次。
葉涵這時才驚愕地發現,橋下不知道什麽時候聚焦了大批巨蟻,已經在唯一的橋墩下層層疊疊地堆起三米多高,淹沒大半個橋墩,其數量不下數千隻!
他不禁暗道一聲好險,若是再晚一會兒撤離橋面,搞不好就得讓蟻群包了餃子。
直升機旋翼吹動的氣流似乎驚擾了橋下的蟻群,蟻群邊緣幾隻巨蟻忽然晃了晃觸須,猛然以頭觸地,巨颚蓦然合攏,騰地跳了起來。
蟻群仿佛聽到了發令槍的響聲,沒等這幾隻巨蟻落下,數十上百隻巨蟻同時起跳,好像地面憑空升高一般躍上半空。
葉涵的高度還不到十米,登時吓了他一跳。
他正想往上爬到安全高度,腳下虛不受力的繩梯突然一沉,就像有人拽住了繩梯的下端。
葉涵的心也随之一沉,他是最後一個上繩梯的人,飛機又飛出了橋面上空,能在這個時候挂到下面的東西,隻有巨蟻!
低頭一看,腳下半米處的繩梯上果然有隻前腿勾在繩梯上的巨蟻,這隻巨蟻似乎不大适應眼前的情況,六條長腿一通亂勾,居然全部勾住繩梯,牢牢挂在葉涵腳下。
那隻巨蟻大颚一合,一聲清脆的爆破聲灌入耳鼓,葉涵仿佛看到了兩朵超小型音爆雲。
這也就算了,關鍵那對巨颚離他太近,近到隻差一拃半拃就能咬住他的腳跟。
巨蟻又連咬兩口,可惜都差那麽一點才能咬中葉涵。
葉涵登時吓出一身冷汗,被超音速巨颚咬中可不是什麽樣好玩的事,妥妥的粉碎性骨折,甚至粉末性骨折也有可能發生!
他趕緊向上爬了兩級,單手勾着繩梯,摘下背後的散彈槍,咔啦一聲頂上子彈,單手持槍對準腳下的巨蟻,轟地一槍轟在巨蟻頭上。
蟻頭頓時轟出個碗大的窟窿,半隻眼睛被鋼镖轟爛,巨蟻卻不爲所動,依舊牢牢盤踞在繩梯末端。
葉涵再開一槍,巨蟻依然如故。
他還想開槍,一拉握把才發現槍膛已經空了,偏偏他的戰術背心扔在裝甲車上,身上一發備用子彈也沒有!
在這個節骨眼兒上打光子彈,這不是要命嗎?
眼見巨蟻還有向上爬的意思,葉涵立馬急了,倒持散彈槍,猛地揮槍下砸,重重砸在巨蟻頭頂。
一下、兩下、三下……
巨蟻毫不妥協,葉涵脫手将散彈槍砸向巨蟻,也不管到底能砸掉巨蟻幾滴血,任由散彈槍砸中巨蟻後彈開墜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