靠近城牆的巨螳螂不是一隻兩隻,而是蟲群前進的鋒線,換句話說,守軍殺傷巨螳螂的速度,比不上巨螳螂前進的速度!
葉涵的心髒不争氣地快跳幾拍,操起步槍再次加入戰鬥。
蟲群步步緊逼,打光了子彈的戰士擔心離開戰位會給巨螳螂可乘之機,不敢補充彈藥,隻能以最快的速度打開榴彈發射器,裝填榴彈向目标開火,一口氣将身上的四枚榴彈打了個幹淨,成功消滅兩隻抵近城牆的巨螳螂。
這個戰士的戰果立即引起一其他人的注意,以榴彈對付巨螳螂,比用子彈消滅巨螳螂的效果要好得多,許多槍裏還有彈藥的戰士不再開槍射擊,而是有學有樣地使用槍榴彈轟擊,一時間,牆頭上嗵嗵聲不絕于耳,牆上下起一場榴彈雨,給予靠近的蟲群迎頭痛擊。
幾個打光了子彈的戰士幹脆也不壓彈匣了,直接将裝榴彈的箱子拖到身邊,連續不斷地向巨螳螂開火。
牆外的空中連續爆開團團火焰,一隻隻巨螳螂飲恨半空。
葉涵羨慕得眼睛都紅了,可惜他是警察,拿的槍雖然是從軍方調配過來的,槍上卻沒加榴彈發射器,隻能幹看着眼饞。
葉涵正前方的巨螳螂暫時得到了遏制,但其他方向的情況依舊嚴峻,僅僅幾十米外,逼近城牆的巨螳螂突然起跳,集體躍上牆頭,一位戰士死戰不退,迎頭起跳的巨螳螂瘋狂開火,被巨螳螂撞了個正着,慘叫着掉下牆頭。
扒住牆頭的巨螳螂閃電般揮動刀肢,殘影閃過,一位躲避不及的戰士被刀肢攔腰截斷,腹中的内髒流出體外,青色的腸子好似繩索一樣挂在牆頭。
腰斬的人一時半會兒還死不了,巨大的痛苦令戰士連慘号都發不出來,他緊緊地咬住嘴唇,用仇恨的目光瞪着近在咫尺的巨螳螂,使盡最後一點力氣扯開手榴彈上的拉環。
“轟——”強烈的爆炸将剛剛登上牆頭的巨螳螂掀出牆外,卻沒受到緻使傷害,而擔響手榴彈的戰士已經屍骨無存,血肉、内髒和鮮血濺得到處都是,沾滿了炸點附近的牆頭和牆下的地面。
更麻煩的是,爆炸發生的太過突然,位于附近的三個戰士根本來不及反應,兩個戰士被沖擊波掀倒,其中一個差點掉下城牆,另一個戰士被彈片擊中後頸當場死亡。
鮮血在蒙蒙的細雨中沖散,漸漸流下平台,洇入大地。
鋼闆焊成的平台也在爆炸中扭曲變形,變得難以通過,那段城牆登時出現火力空白,七八隻巨螳螂一齊躍上牆頭。
所有人都被這個變故驚呆了,幾個戰士顧不上求助戰友,一齊調轉槍口彌補漏洞,卻令那段城牆的火力更加分散。
兩處火力平台上的高射機槍馬上調轉方向,實施火力支援。
14.5毫米口徑的高射機槍威力驚人,一發子彈就能輕而易舉地揍翻巨螳螂,然而子彈威力大,子彈的體積也大,彈藥補充不易,因此高射機槍一直充當狙擊火力,直到此刻情況危急,才使用短點射實施火力壓制。
一隻又一隻巨螳螂騰空而起,被高射機槍擊中的巨螳螂,就像身體裏爆開一顆手雷,體表陡然炸開一個水桶那樣粗的窟窿,破碎的甲殼和血肉淩空紛飛,高高躍起的蟲體失控墜落。
葉涵仿佛聽到了甲殼碎裂的叭叭聲,他的腦子裏隻能想到摧枯拉朽這個詞,他恨不能立即将手裏的步槍換成大口徑高射機槍。
蟲群的前鋒驟然受挫,被高射機槍擊中的巨螳螂,好似下雨一般自空中掉落,牆外的蟲屍幾乎鋪滿地面。
城牆破損方向的巨蟲得到了有效遏制,其他方向的巨蟲卻趁機靠近城牆,各個方向連續出現蟲群沖擊城牆的情況,少則三兩成群,多則十數隻齊至。
守軍的防禦壓力驟然增強,幾處城牆同時被巨蟲突破,強有力的蟲肢肆虐牆頭,凡是巨螳螂刀肢揮動的範圍之内,任何一個守軍都站不住腳,守軍在極短的時間内連續傷亡數人,牆頭火力強度驟降。
葉涵附近的城牆也被一隻巨螳螂突破,巨大的蟲肢橫掃,三個戰士被蟲肢掃倒,其中兩人自牆頭掉落,另外一個恰好落到葉涵面前。
戰士的胸膛凹得像個碗底,鮮血像噴泉一樣自他的口中噴出,那一對漆黑的眼睛看向葉涵,眼底充滿了對生的留戀,随即,年輕的生命在這一刻永遠定格。
數枚槍榴彈一齊擊中那隻巨螳螂,巨螳螂立即被爆炸的氣浪掀出牆外。
槍榴彈雖然擊退了巨螳螂,城牆卻也被爆炸波及,炸得鋼闆扭曲變形。
葉涵腦子嗡地一聲,一個箭步沖過去,撿起戰士那支加挂榴彈發射器的步槍,熟練無比地裝填槍榴彈。
“嗵——”槍榴彈出膛,又一團火焰在空中爆開。
此時此刻,葉涵等人登上城牆還不到三分鍾,形勢已然變得異常嚴峻,城牆防線風雨飄搖,即将全線崩潰。
幾隻巨螳螂趁機越過牆頭,不過以巨螳螂的智能完全無法理解人類的世界,落入城中的巨螳螂好似落地的石頭,重重砸進斜指牆頭的鋼鐵森林。
巨螳螂身長體大身體沉重,再堅硬的甲殼也頂不住墜落的沖力,立即被磨尖的鋼筋刺穿,好像即将被做成昆蟲标本,卻還沒死透的蟲子一樣釘在地上。
若不是落入城中的巨螳螂都被牆内的鋼鐵森林刺穿,隻怕此時的城牆防線已經被蟲群突破。
然而巨螳螂的生命力頑強得近似小強,這一點點刺傷壓根兒不傷根本,幾隻巨螳螂長腿抵住地面,竟然将碩大的蟲身硬生生從鋼筋上拔出來,一旦巨螳螂脫身沖入市區,後果不堪設想!
牆上的守軍及時發現巨螳螂的異動,幾個戰士立即向突破防線的巨螳螂射擊,然而效果卻差強人意,巨螳螂脫困在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