湖心島北側地勢起伏跌宕,因此将碼頭建在島北;而島南地勢相對平緩,所以島上的大多數娛樂設施都安置在湖心島南側,其中便包括島上僅有的一座酒店。
一行人調轉方向,在葉涵的帶領下步行十多米,山梁便将碼頭擋在視線之外。
幾個人不約而同地松了口氣,就像山梁擋住碼頭的同時,一并将危險擋在山的那一邊。
葉涵默默走在隊伍最前面,目光警覺地掃描視線中的每一寸土地。
巨蟲體積巨大,隻要注意避開足以隐藏巨蟲的位置,被偷襲的可能小到可以忽略不計。
葉涵前進的腳步突然一滞,閉上眼睛支起耳朵側耳傾聽:“你們聽!”失去視力之後,人的其它感覺會變得更加靈敏。
衆人一齊停步,疑惑地對視一番後紛紛搖頭。
秦教授謹慎地問道:“聽什麽?”
葉涵蓦然睜開雙眼,驚喜若狂地撒腿就往回跑:“是船,有船來了!”
有船?
白曉婷咬住嘴唇,一把抓住秦教授的胳膊;伍良想也不想地拔腿就跑,緊緊追在葉涵身後,隻恨爹娘少生了兩條腿。
張揚本能地跑出兩步,又突然停下,瞄了一臉寒霜的白曉婷一眼,退回來扶住秦教授的另一隻胳膊:“老師,我扶您!”
秦教授老懷大慰,笑得臉上的皺紋都開了花。
越過山梁,幾個人一眼看到舉着望遠鏡的葉涵,伍良圍在葉涵身邊急得搓手跺腳,話唠似的一個勁唠叨:“怎麽樣怎麽樣?靠岸了沒?”
平靜的湖面一覽無餘,一條白色爲底,漆着深藍條紋的警用快艇劈波斬浪,疾速駛向湖心島。
葉涵驚喜地放下望遠鏡,猛然回身說:“是警船,警察來了!”
“我看看,我看看!”伍良迫不及待地要過望遠鏡,急不可耐地望向湖面。
“太好了!”白曉婷興奮地一把抱住秦教授。
雖然她看不清那條船是不是警船,可是至少能看到船在哪裏。
秦教授欣喜之餘瞪了外孫女一眼:“多大了還跟個孩子一樣?你外公我這把老骨頭經得起你這麽折騰麽?”
白曉婷嘻笑:“外公身體好着呢,這算什麽呀?”
“咱們快下去啊!”伍良急得好像熱鍋上的螞蟻,可又不敢一個人往山下跑。
誰知道山底下還有沒有藏起來的巨蟲?
“教授,咱們下去!”葉涵難掩心頭的振奮,笑得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
在死亡線上掙紮過的人,比任何人都更加懂得生存的可貴。
秦教授笑着點頭:“好,咱們下去……”
“砰砰--”兩聲槍響傳來,打斷了秦教授的話,衆人的表情登時爲之一變。
葉涵劈手奪回望遠鏡:“不好,是巨蟲!”
不過眨眼的工夫,警船兩舷已經攀上了三條一人多長,全身肉嘟嘟的大蟲子,船上兩個警察用手槍向巨蟲射擊。
葉涵的心登時一沉。
船上一共四個警察,開槍的卻隻有兩個,很顯然,另外兩個警察根本就沒配槍。
他已經提醒過報警中心,必須派重火力過來,爲什麽派來的警察隻配手槍還做不到一人一把?
肉肉的巨蟲壓根兒不在乎子彈,其中一隻一探頭,長長的細嘴瞬間刺穿一位開槍的警察,警察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迅速幹癟下去,手槍滑出手掌,
一位空手的警察猛地撲向同事,試圖接住手槍,卻不想慢了一步,槍擦過指尖在船舷上撞了一下彈入湖水。
警察重重摔在甲闆上,另一隻巨蟲好似即将傾倒的泰山般俯視着他,随即猛然撲下,警察隻來得及發出一聲戛然而止的慘叫,便沒了聲息。
第三位警察打光了槍裏的子彈,正手忙腳亂地裝子彈,被第三條巨蟲直接撲進水裏。
最後一位警察咬緊牙關,将快艇速度提到最高,突然間艇身一橫,恰好在剛剛入水的巨蟲上方駛過,飛旋的螺旋槳刹那間在巨蟲身上切開數十道一掌多深的切口。
肉巨蟲猛地卷在一起,又像彈簧一樣突然彈開,水面濺開大朵大朵的水花。
落水的警察在十多米外鑽出水面,回頭一看差點沒吓死,發瘋一樣遊向湖心島。
然而他隻遊出十多米,便突然掙紮着沉入水中,再也沒能浮上來。
快艇上僅剩的警察根本沒機會接應落水的同伴,駕駛快艇以最高速度沖向湖心島,居然運氣爆棚,順利沖上沙灘!
衆人的心一齊提到嗓子眼兒。
警察想也不想地跳下快艇,使出吃奶的力氣跑得飛快,連對講機掉地上都顧不得撿,剛跑出五米多遠,水中便爬出一隻醜陋異常的巨蟲,重重撲在快艇之上。
警察一個踉跄摔倒在地,回身一看頓時魂飛魄散,踢騰着雙腳極力後退,沒能逃開反而引起了巨蟲的注意,長長的節肢閃電般刺出,重重插在警察兩腿之間。
警察瞪大眼睛瞅着雙腿之間的蟲腿,臉色好似開了染坊一般變了又變。
蟲腿刺穿了他的褲子,但是沒傷到小弟弟,隻要蟲腿刺得再遠一公分……不,隻要半公分,他的小弟弟就要徹底和他說再見了。
蟲腿釘着他的褲檔,蟲腿不擡他就沒法逃走,警察幾乎絕望了。
“嗞——老劉,聽見沒有?回話!”對講機裏突然傳出很不真切的聲音。
巨蟲的另一隻腿刷地揮過去,擦着對講機的邊深深貫入沙地。
“跑啊,脫褲子--”葉涵一聲暴吼,聲音遠遠傳到碼頭上,警察一個機靈回過神來,飛快地解下腰帶,飛快地脫掉褲子,差點連内褲都一齊脫掉,屁滾尿流地撒丫子就跑。
巨蟲的注意力被對講機吸引,竟然沒追過去!
山上的伍良大驚失色,臉紅脖子粗地一把扯住葉涵的領口:“你喊什麽,把蟲子招來怎麽辦!”
其他人看葉涵的目光也很不友好。
“松手!”葉涵臉色一沉。
伍良大怒:“你還有理了……”
葉涵一語不發,雙手一壓一擰,伍良眼前一花便失去平衡摔倒在地,連自己怎麽倒的都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