橡皮筏是靠氣囊的浮力浮在水面,底漏個洞最多進點水,絕對沒有沉沒的危險。而且氣囊内還有幾道隔層,漏個窟窿根本就不算什麽。
男生再出水時已經到了七八米外,浮出水面後,立即展開漂亮的自由式快速遊向湖心島。
此時橡皮筏與岸邊的距離也就四五十米,轉眼間那個男生就遊過半程,船上幾個人卻驚恐地發現,一道航迹突然出現在橡皮筏附近,好似一條魚雷般追向男生。
隻顧逃命的男生混然不覺,突然一聲慘号,自由式瞬間變狗刨,拼命的掙紮帶起大片的水花,橡皮筏附近居然再次出現幾道若有似無的航迹,所有航迹全部指向水中的男生。
橡皮筏上的幾個人齊齊色變。
葉涵一聲不吭地操起船漿就劃,艇上隻剩一隻漿,爲了保持航向,他不得不左面劃兩下,再趕緊跑到右面劃兩下。
李揚直接坐到葉涵身邊,遞給葉涵一個合作的眼神。
他心裏害怕得很,可他終歸是個男人,不想表現得連白曉婷都不如。
熟悉白曉婷的人都知道,這姑娘看似軟妹子,實際卻是個女漢子,還是那種敢在下半夜一個人看恐怖片的頂級女漢子!
葉涵眉頭微挑,伸手自水中撈起另一隻船漿遞過去,壓低聲音道:“快劃,成不成就看這一哆嗦了。”
水下的巨蟲都被水中的男生引走了,橡皮筏暫時完全,必須搶在巨蟲再次盯住橡皮筏之前上岸。
李揚一怔,默默在接過船漿。
白曉婷目光一閃,不忍地别過頭去。
跳水的男生引開了巨蟲,大家正好趁機将救生筏劃到岸上。
雖然她明白跳水逃命是男生自己的決定,和其他人沒有任何關系,可是這樣的機會逃走,仍然令她心中産生幾許愧疚。
不過愧疚不愧疚是一碼事,逃不逃命是另外一碼事,死人沒有愧疚的資格。
橡皮筏迅速滑過二十多米的距離,直到目光透過湖水看到湖底,葉涵心中才松了口氣。
湖心島周邊水深不一,碼頭方向水最深,這個方向則是一片水深不超過一米的淺灘。以巨蟲的體積,靠近淺灘必然拱出水面。
隐藏在水下的巨蟲才是危險的巨蟲,出水的巨蟲行迹暴露,完全可以操縱橡皮筏從容躲避,危險性不可同日而語。
不過淺灘隻是相對安全,葉涵絲毫不敢放松,直到橡皮筏靠岸,他懸在半空的心才放回肚子裏。
橡皮筏靠岸後,幾個人迫不及待地下船,張揚緊走幾步一屁股坐在地上,心有餘悸地回望湖面,臉頰不由自主地抽動幾下:“總算安全了。”
葉涵嘀嘀咕咕地把橡皮筏拖到岸上,滿臉的糾結:“賠大了,賠大了啊!”
“你!”白曉婷滿臉黑線,“都什麽時候了,死了這麽多人,你還想着錢!”
葉涵的臉皺成一團:“拜托,我又不是神仙,沒錢拿什麽吃飯?再說了,人死在我的船上,我******哪有錢賠啊,保險公司肯定賴賬。”
“沒命你也一樣不用吃飯。”白曉婷氣乎乎瞪眼睛。
葉涵嘴巴一撇:“裝什麽清高,像你不吃飯似的。”
“曉婷,少說兩句!”秦教授發布最高指示,“小葉,這件事我确實有責任,賠你一條船不敢說,但是我一定想辦法讓你滿意。”
“得,有您這句話,我就知足了。”葉涵見好就收。
“這是意外,意外!”白曉婷氣得直跳腳!
葉涵看了秦教授一眼:“是意外不假,但是你們不租船,我不出航就碰不上那些蟲子,更不會把船搭進去,你說是不是?”
“強詞奪理!”白曉婷氣得臉都紅了。
“看你就不像個窮人,沒過過窮日子吧?”葉涵歪歪嘴巴,“我要是有個千八百萬的,那船送給你沉着玩都沒問題,但是我連百八十塊都木有,人窮志短還拉不下臉伸手要飯,你說我怎麽辦?”
“你……”
“得,甭你呀我的,咱沒錢不能沒志氣,不行咱就上法庭申請個仲裁,要是法官說你們沒責任,我一分錢也不要你們的,成不成?”
“好了好了,曉婷你都多大了,也不看看是什麽時候,說這些幹什麽!”秦教授斥道。
白曉婷哼了一聲沒說話,葉涵心裏暗罵一聲老狐狸。
人老精鬼老滑,姓秦的肯定是以爲葉涵想訛人,才故意讓白曉婷出來鬧場。
“咱們還是先報警吧。”張揚建議道。
見秦教授點頭,張揚馬上掏出手機,卻無奈地發現手機已經泡水,膝蓋頂了頂同伴:“伍良,你電話呢?”
伍良有氣無力地指指湖面:“船上了。”成功上岸的人隻有五個,除了葉涵、白曉婷、秦教授和張揚之外,就是這個叫伍良的男生了。
此時漁遊尚未沉沒,還能看到個船艙頂棚。
白曉婷從包裏掏出個頗爲卡通的水果手機遞過去:“用我的。”
張揚笑笑接過手機,立即拔通報警電話。
葉涵的耳朵本能地地豎了起來。
電話接通,聽筒裏傳來清晰的聲音:“你好。”
張揚神情一振:“喂,我在湖心島,出事了,死人了!”
“湖心島?具體是湖心島什麽地方?我們已經接到報警派人過去了。”
“啊?”張揚登時一呆,愣愣地看着大家,“誰報的警?”
幾個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一齊搖頭表示不是自己。
葉涵一把搶過電話:“喂,死人了,死了四個人!”
“怎麽又是湖心島?”對面的聲音陡然急促許多。“你們在哪個位置,具體什麽情況?”
剛剛已經接到了好幾個來自湖心島的報警電話,然而報警内容簡直就是莫名其妙,他不知道這個電話會不會又是惡作劇。
“湖心島西岸……你們派什麽人過來?帶槍了沒有?”
“你是什麽人,想幹什麽!”電話裏的聲音立時警覺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