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意染的唇角,緩緩的蕩漾出來了一個諷刺的微笑,當初,他要娶她時,家裏的人,是不同意的,是他覺得,這是愛情。
這是他自己選擇的愛人。
他當然是要同意的。
隻是,讓霍意染沒有想到的是,所謂的愛人,所謂的愛情,一開始就是虛假的。
“蘇雲錦,事到如今,你承認你當初是爲了股份才去換的孩子,這又有什麽呢?當時我出了車禍,車禍的原因暫且不提,那你呢?你在生産之後,第一個念頭,是換孩子,靈犀就算是女兒,那也是我們愛情的結晶。”
蘇雲錦深呼吸了一口氣,她正色凜然道,“阿染,你聽我說,我所作的這一切,是爲了我們這個小家好……”
“你所謂的小家,受益人隻有你和元元,我和靈犀是什麽?什麽都不是,蘇雲錦,承認你自己是一個野心家,有這麽困難嗎?你就算是一個野心家,又如何?”
蘇雲錦深呼吸了一口氣,她道,“好,就算換孩子是我的錯,那我們這麽些年的夫妻,你要離婚,你至少要提前通知我一聲?阿染,你當着所有的媒體的面這麽說,你知道不知道,你這麽做,讓我很沒面子?再者,我的提議不好嗎?讓靈犀嫁給元元,我們一家人,還是一家人,根本就沒有變,是靈犀自己不同意,她不僅不同意,甚至還把我和她的談話,如此公布告于天下……你知道不知道,這對我的形象打擊又多大?”
霍意染歎息,金錢會讓一個人變得面目全非。
他以前,是不相信的。
可現在,他相信了。
她是真的變了!
爲了錢,變得如此的陰狠毒辣,不顧形象。
爲了錢,連自己的親生女兒,都可以抛棄。
“那你有沒有想過,你抛棄了靈犀這麽多年,你讓靈犀的心靈,受到多少的傷害?蘇雲錦,她是你女兒。”
蘇雲錦冷哼了一聲,她道,“阿染,你以爲,白靈犀就是你看見的那副模樣嗎?”
“不,她不是叫白靈犀,她姓霍,她是我的女兒,我的女兒,理應認祖歸宗。”霍意染糾正蘇雲錦話中的錯誤,“我的女兒,無論變成什麽樣,那,都是我的女兒,更何況,你比任何人都清楚,爲什麽我的女兒會變成今天這副模樣,難道不是因爲你當初所做的那件事情嗎?要不是你換走了我女兒,我的女兒,又怎麽會從天之驕女,淪落爲那對人渣的提款機?”
“阿染,你要知道,在當時那親的情況下,我倘若不把她們倆換了,那麽,如今的我們,就是什麽也得不到了!”
“金錢有那麽重要嗎?”
霍意染問。
金錢、地位、權勢真的有那麽重要嗎?
重要到,甯願把自己的親生骨肉抛棄也要得到嗎?
“重要。”蘇雲錦直言不諱的回答,“你覺得不重要,那是因爲你沒有缺過錢,我從小缺錢,我知道金錢對于一個人來說,有多麽重要。”
“你的演技可真好啊,明明這麽喜歡錢,卻還是說,是爲了愛我,才願意和我在一起!”
霍意染低低的笑了,當年的自己,可真是年輕啊,連這樣的淺顯的謊言都看不破!
“愛你,和愛你的錢,這并不沖突。”
蘇雲錦的這句話,更讓霍意染覺得諷刺意味頗爲濃厚。
并不沖突!
嗯,不沖突。
“你真是一個自私的女人,蘇雲錦,如果你今天是來打消我想要離婚的念頭的話,那麽,抱歉,離婚的事,我是志在必得。”
蘇雲錦沉聲,她一改之前的柔弱,恢複到了女強人的模樣,她道,“霍意染,你想沒有想過,我們現在離婚,元元怎麽辦?”
“他怎麽辦?管我什麽事?我現在隻想知道,我的女兒要怎麽辦?蘇雲錦,你願意養别人的孩子,你自己去養,我沒你那麽偉大博愛,我隻想養好自己的孩子,我隻想彌補我和我女兒之間在一起的缺憾!”
蘇雲錦被霍意染說的啞口無言。
她站了起來,心道,果真一如元元所說的那樣,都已經到這一地步了,這就意味着,無論他們再說什麽,都不能改變離婚的事實。
那麽,現在她唯一能夠做的,就是要把離婚時的利益最大化。
“那就法院見。”
“好。”
一對結婚二十年的夫妻,在此時,終于要開始走向結束。
很奇怪的是,霍意染沒有半點的不舍,相反隻覺得是一種解脫。
蘇雲錦的手機響了。
她接起手機。
聽着電話那端傳來的聲音,
她聽完後,一張臉驚訝的看向霍意染,“阿染,你一定要把元元也毀了嗎?”
“發生了什麽事?”霍意染問。
蘇雲錦沉聲着,“阿染,你不就是想要股份嗎?你爲什麽要把元元在國外的事情,捅到媒體哪?你知道不知道,你這樣,會毀了元元的一輩子?”
霍意染的臉上,滿是譏诮,“他,出了什麽事,我壓根都不知情,蘇雲錦,你别元元出事,就把這事往我頭上栽,我不屑和他動手,不過,你不覺得你很失敗嗎?你一手養大的孩子,是一個廢物,你還試圖讓我的女兒,嫁給你養大的廢物兒子,這不是是笑話嗎?”
蘇雲錦知道霍意染的性格,倘若是他做的,他一定會承認的。
他不承認,那就說明,真的不是他做的?
可爲什麽呢?
爲什麽偏偏在這個時候,就爆出元元在國外的那些事情?
“我先走了!”
蘇雲錦走後,霍意染這才打開電腦。
電腦裏面,全都是霍元霭的新聞。
這個曾經是霍家嫡長孫的霍元霭,簡直是人渣一枚。
而爆料人,則是自稱是靈犀的粉絲。
也是,靈犀的粉絲本來就多,加上如今網絡發達,在國外發生的事情,國内也會很快就知道的,想要扒出霍元霭的黑料,那也是很簡單的事情。
加之,可能霍元霭以爲到了國外,天高皇帝遠,知道的人,少之又少。
便在國外花天酒地,胡作非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