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母坐在沙發上,她怔怔的看着面前的這個男人,低聲道,“我睡不着,我覺得靈犀變了,她今天問我,真的是她的媽媽嗎?你說,她會不會知道些什麽了?”
白母的話,更讓白父覺得莫名其妙。
“你是不是更年期提前了?怎麽這麽容易疑神疑鬼的?她能知道些什麽?她什麽都不可能會知道的……她是我的女兒,戶口本上,寫的清清楚楚,這一點,你比我都清楚,不是嗎?”
白母猶豫着不知道該怎麽告訴白父。
那一種感覺,是真的。
她就是有一種感覺,她覺得靈犀什麽都知道了。
她甚至在靈犀的眼神裏,感覺不到恨。
隻有漠視。
她今天下午看她時的眼神,會讓她覺得,多看一眼,都覺得是一種……折磨。
“我沒有更年期提前,你是沒有看見她今天的眼神,那眼神,是多麽的可怕!”
白母一回憶起靈犀的眼神,就忍不住的直哆嗦。
她有些遲疑的開口,“我們這麽些年,是不是對她,太過份了?”
“你真是沒趣。”
白父站了起來,拿過一邊的衣服,低聲道,“以後,沒有什麽事情,不要有事沒事的給我打電話,我天天也那麽多事……”
“你在是那個溫柔鄉裏忙着吧!”
白母出聲嘲諷。
白父站在那,居高臨下的看着白母,“你這是什麽意思?今天是想要和我吵架嗎?”
“你去找找靈犀在那,她一個孩子,這些年,沒有自理的能力,也沒有朋友,你都不怕她在外面遇上危險?”
相比起白母的擔心,白父反而是一臉無所謂的表情,他甚至出聲道,“遇上危險了,豈不是更好嗎?我們給她買了巨額的人身保險,無論是什麽原因,她出事了,我們都可以得到一筆很可觀的賠償金,這樣的話,你也不用擔心東窗事發!”
白父的話,是那麽的冷漠無情。
這樣的聲音,落到白母的耳朵裏,都多了幾分冷咧的寒凜之味。
“養了十八年,你一點感情都沒有嗎?你居然能說出這樣的話。”
白父笑了,他一把掐住白母的脖子,他的手,并沒有用力。
但這樣的一個姿勢,卻依舊讓白母的心裏,一陣一陣的涼。
“說的你好像有感情似的?都這個時候了,别裝出一副慈母心腸,你這些年,對她好過嗎?你以前都沒有對她好過,現在才裝作很愛她的模樣,你不覺得很虛僞?很無恥嗎?”
白母捂着臉,坐回到沙發上。
很無恥嗎?
是啊!
她是很無恥!
當年白父一無事處,她們倆口子窮的都成那樣了,她又怎麽舍得讓自己的閨女,跟着自己受委屈?
“我這輩子,最後悔的事情,就是是嫁給我,你當年,但凡有點出息,我至于做出這樣的事情嗎?這些年,你以爲我的心裏好受嗎?我的心裏也不好受!我的日子,也不好過,我整晚整晚的都在做噩夢?你又怎麽會明白,你又會懂?你要是懂,就不會在外面拈花惹草!”
“你現在嫌我沒出息?當初是你自己追的我,你搞清楚!”
白父本來是在外面洩了火才回來的,可現在,他真的覺得這個女人,不可理喻到了極緻。
她自作主張做下這樣的事情,現在又來怪他?
“是我追的你,你不是也可以拒絕嗎?”
“有女人投懷送抱,我爲什麽要拒絕?”
白父說完後,又覺得自己的語氣太沖了,他坐到白母的身邊,低聲安慰道,“行了,你别鬧了,靈犀說不定,隻是在給我們耍耍孩子脾氣,你要是不放心,我現在就托人去找她在那,我們一起談一談,那傻丫頭,最聽我們的話……”
“我現在怕的是,她會從此以後,脫離我們的掌控,到那個時候……”
到那個時候……她的一輩子,也就會徹底的跟着毀了。
“怎麽可能?這些年,我們爲了折斷她的翅膀,一直讓她在各個劇組拍戲,她不可能有那麽聰明的,你也别想太多!行了,你要吃什麽?我點一份外賣給你。”
雖說靈犀住的總統套房,是不會洩露客人的隐私的。
白父卻還是在三天後,和白母一起找到了總統套房裏的靈犀。
白母看着靈犀,靈犀剛從跑步機上下來,她的額頭上,全是運動過後的汗水,整個人顯得頗有朝氣,那一種氣質,也是格外的不同。
“靈犀,你原來住在這裏啊?你這幾天,住的還習慣嗎?我看,你如果喜歡住酒店的話,不如,媽媽給你換一間酒店吧,這間酒店的客戶經理素質太差了,我和你爸要進來,她還想要擋着我……”
“微姐不是客戶經理,她是我的新經紀人。”
靈犀的這話一出,白母和白父都愣了。
好端端的,爲什麽要換經紀團隊?
還是,靈犀真的發現了什麽?
這兩口子,交換了一下彼此的眼神,白母的眼神仿佛在說,你看,我就說了,靈犀變了,你還不相信?
白父的腦子轉的很快,他一向是一個利己主義者,隻有對自己有利的事情,他都會做的。
“靈犀,你換經紀人的事,爲什麽沒有和我們商量一下啊?萬一……”
“二位來的正好。先坐。”靈犀示意白父和白母坐下,她轉過身,對着雲初微,道,“微姐,麻煩你通知王晏過來。”
“好。”
雲初微不知道靈犀想要做什麽,可上面吩咐了,靈犀要做什麽,她都要堅決服從。
“二位先坐片刻,我去沖一下再出來。”
靈犀轉過身,進了卧室。
白母便看向白父,她小聲道,“你這下應該明白了吧?她壓根就沒有把我們當成她的父母,你看看,從我們進門到現在,她的态度是什麽樣?連聲爸媽都沒有叫!”
“我又不傻,我知道。”白父的眼中,掠過一道隐晦的光,“看看她會怎麽做?她要是真的想和我們決裂的話,大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