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起來就像夜枭的嚎叫,周圍負責巡邏守衛的衙役感到一股寒意從尾椎骨冒了出來,肌膚上也浮起一層一層細小的顆粒,好不恐怖。
占正玄和靈犀來到了魏夫人所在的屋子外面,看着眼前的景象,忍不住也有些發怔,隻見屋子的窗戶和大門已經被木闆從外面釘的嚴嚴實實的。
魏舒先仿佛看出了兩人心中的疑惑,開口解釋道:“内人暴病,行爲癫狂,屋裏的東西已經被砸的一片狼藉,而且......而且一旦有人靠近,她......她的眼珠就會變的通紅,好像......想要吃人的樣子.....二位,求求你們,救救我内人,我魏某感激不盡……”
魏舒先好像有些不想說下去,實在是魏夫人給他留下的印象有些複雜,有些恐怖,讓他完全想象不到一個本來平時溫婉賢淑的女子,是怎樣突然間變成這樣的。
魏舒先的内心很複雜,外人可能不清楚,但是圈内的人都知道,能娶到發病的魏夫人,他完全算是高攀了,本來隻是一介普通書生,機緣巧合之下看到了魏夫人,兩人情投意合,互生情愫。
後來才知道魏夫人原來竟然是知府大人的獨女,知府大人自然不許自己的女兒和一個窮書生過一輩子,無奈魏夫人性情剛烈,竟然數次自盡相逼!
最終知府無奈的默認了兩人的關系,又不願意自己的女兒下半生過的太過清苦,于是慢慢的扶持魏舒先,先是通過關系讓他取了個舉人,再安排他空降到青林縣做了縣丞,再提拔到了縣令。
因此魏舒先不管從什麽角度上講,都必須要治好魏夫人,否則不光對不起魏夫人的一片癡心,不然,不光他前途不保,還要面臨知府老丈人的怒火。
占正玄這個老江湖如何不明白魏舒先的顧慮,擡手阻止了魏舒先的解釋,說道:“大人,不必多言,一切等我們看到夫人就清楚了。”
占正玄的鎮定給了魏舒先極大的安慰,說道:“如此就有勞兩位了!”
他不由自主的把兩人的表現和林虎比較了一下,瞬間覺得,似乎這父女兩人要比林虎可靠的多......
魏舒先招手喚來了一個衙役,示意他把門上釘着的木闆撬下來,這時候林虎也跟了過來,屋裏魏夫人的聲音突然消失了。
占正玄的臉上露出了凝重,靈犀的臉上則是初生牛犢般躍躍欲試的興奮。
魏舒先的臉上是焦急和擔憂,而林虎則是一副意味深長的笑......
門上的木條很快被清空了,隻需要輕輕一推就能打開,魏舒先示意衙役把門打開,隻見那衙役轉頭看向身後幾人,臉上的表情就像快哭出來一樣,看上去可憐巴巴的。
不過又不敢違抗命令,隻得磨磨蹭蹭的挪到跟前,把心一橫,咬緊牙關閉上眼睛,猛的一下推開了房門。
屋内的情景出現在他身後幾人的眼中,各人反映不一。
占正玄故作鎮定,靈犀眼睛一眯,隻剩下一條細縫,魏舒先最爲不濟,他張大了嘴巴驚恐的往後急退。
林虎則是一副意料之中的模樣,那個衙役,穩穩的站在那裏,幾人看不到他的表情,隻覺得此人定力非凡不似凡人,卻不知他閉着眼睛完全還不知道屋内的景象是多麽的可怕。
衙役閉眼推開了房門,然後沒聽到身前身後的動靜,于是緩緩的睜開了眼睛,然後他看到了終生難忘的一幕,魏夫人穿着一身滿是血迹的白衣,批頭散發離他隻有一尺的距離,眼睛睜的大大的,直勾勾的看着眼前的衙役,隻是整個眼珠完全變成了紅色,就好像有無數細小的血珠在她的眼球裏翻滾,發病才幾個時辰,但是魏夫人的眼眶已經完全凹陷進去,而且呈現出青黑的顔色,嘴唇上全是鮮血,嘴角的血液正順着下巴往下滴,此時此刻,正咧嘴發出無聲的笑,牙齒和牙龈上面也滿是血沫。
血,好多血,隻是這麽多的血是從哪裏來的?魏夫人下巴上挂着的一滴黑紅色的血滴,終于掙脫了束縛,從下巴上往下掉落,衙役的眼光不由自主的跟着往下一看,一股毛骨悚然的感覺油然而生,魏夫人的腳下,赫然躺着一隻白色的肥貓,隻是雪白的毛發上面,如今已是一片血污,肥貓的腦袋已經不知道去了哪裏,早就死的不能再死了。
難道,難道魏夫人嘴上和身上的血,竟然是這隻貓的?這不是魏夫人以前最是寵愛的肥貓麽?她,她,她竟然把貓給咬死了?而且是把腦袋都咬下來了?
就在身後幾人還在暗暗爲衙役的膽量喝彩的時候,隻聽到他突然發出了一聲響徹整個縣衙的尖叫,然後就直挺挺的向後倒了過去,竟然被活生生的吓暈了過去。
這聲尖叫仿佛刺激到了魏夫人,一聲尖叫從她的口中發出,然後是一陣咯咯咯的滲人不帶一絲感情的笑,隻見她轉過頭,用沒有瞳孔的血紅眼球看向退到一邊的魏舒先,然後伸出鮮紅的舌頭,舔了舔上嘴唇還未幹涸的貓血,任何人都能看出她對鮮血的渴望,魏舒先隻覺得一股寒氣從尾椎骨順着脊柱往頭上竄,趕緊說道:“三位師傅,趕緊出手吧!”
魏夫人并沒有進一步過激的動作,突然全身一陣抽搐,嘴裏湧出一股股鮮紅的血沫,緊接着雙眼的眼角,兩個鼻孔,都流出了暗黑色的血液,然後也向後倒去,倒在地上不停的抽搐着。
林虎露出一股冷笑,上前幾步,對着占正玄說道:“占師傅,我認爲魏夫人是被鬼附身了,不知道你同不同意這個觀點?”
占正玄神色複雜的點了點頭,魏夫人的有些症狀就和原主前段時間暴病的時候一模一樣,再聯想到靈犀所說的林虎就是罪魁禍首的說法,占正玄現在也無比肯定,毫無疑問,做這個局的就是林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