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手在臉上一搓,白粉就簌簌的往下掉,然後擡起衣袖,使勁的在臉上擦了擦,終于恢複了本來面目。
大柱悻悻地往前湊,對着靈犀說道:“大姐大,剛我真不知道是你老人家啊,要知道是您,别說你是人,就算你真的是鬼,我也不敢跟您動手啊,你大人有大量,别跟我計較行吧,大不了,我,我,我再交一次入夥費,你别揍我。”
占正玄聞言假裝咳嗽了幾聲,掩飾了一下自己的尴尬,看着周圍那些有石化迹象的人,趕緊轉移話題:“咳咳!閨女啊,趕緊回家吧,有什麽話回家再說,這麽多街坊在呢!”
占正玄深知自己閨女的秉性,一天到晚比個男孩子還淘,經常揍的那些男孩子哭天搶地的,自己沒少去補窟窿,現在竟然收起什麽保護費,入夥費了?
還有那個大姐大的稱呼是個什麽鬼?
他覺得自己的腦子有些跟不上節奏了!
不過靈犀剛剛失而複得,他心裏高興,也不忍心苛責,再說了,對靈犀也不起作用啊!
還是私下教育下得了。
靈犀跟着占正玄走到了停屍房外面,占正玄抱拳沖着四周一個圓揖,口中說道:“諸位街坊,這段時間小女的病情急的我腦子有點糊塗,連暈過去和死了都沒分清楚,差點造成悲劇,幸虧曹莊主發現及時,才阻止了這個人間慘劇的發生,今兒晚上叨擾各位了,改日正玄一定攜小女上門賠罪,大家都回去吧!”
說完用手撥了撥身邊的靈犀,于是靈犀一反常态,面色含羞,行了個淑女的下蹲禮,看的周圍幾個年輕人比見鬼了還驚恐,揉了揉眼睛,不是吧?
剛才那個行禮的淑女是大姐大麽?
還是那個記憶中,能雙手叉腰罵人兩個時辰不帶重複的大姐大麽?
還是那個揍起人來比男人還暴力的大姐大麽?
他們表示懷疑,疑惑的眼神盯着靈犀上下打量,直到靈犀扭頭送上一個威脅恐吓的眼神,幾人才回過神來,再也不敢東想西想,剛才那個熟悉的眼神代表的含義,他們都懂!
圍觀的衆人總算看到了靈犀本人,看到了靈犀身後的影子,沒錯,就是占靈犀!
哪是什麽鬼啊。于是送給占正玄一個個自求多福的眼神,仿佛再說,老占,敢把你閨女當死人裝棺材,回家看你怎麽交代。
人群逐漸的撤了,今兒晚上的這一出大戲,簡直讓人太過瘾了,看的衆人心裏大呼痛快,這下這個安靜的小縣城又多了一件茶餘飯後的好故事了。
曹大猛這時候才注意到,還在停屍房的地闆上捂着鼻子直哼哼的林虎,趕緊上前扶了起來,說道:“林大師,您沒事吧?”
頭上被撞了個烏黑的大包的林虎,一把推開曹大猛,心想,眼瞎啊,現在才看到我?
然後走到門外,沖着靈犀和還沒散去的一部分人大聲道:“占家妹妹,你就不來感謝一些我這個大恩人麽?要不是我剛才把你身上附着的髒東西給趕走,你能有現在這樣活蹦亂跳的?”
這話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心想,原來還有這麽一出啊?
林虎林大師原來在這場大戲裏面還扮演了這麽重要的角色?
難怪剛才聽到他在裏面大叫什麽,妖孽現行!
哎喲?隻是那聲哎喲是個什麽鬼?
本來已經擡腳起步往縣城方向走的占正玄靈犀一行人聞言停下了腳步,轉頭看着一本正經的林虎,靈犀的眼光就像在看一個傻子,占正玄也驚訝不已,說道:“是嗎?林兄弟的“妖孽現行哎喲”的新式咒語的确不同凡響啊,還有你趴在地上捂着鼻子施法的這門獨學,也讓哥哥歎爲觀止,不得不服啊!說不定過段時間還得上門讨教讨教!”
臉皮厚是做這一行的基礎,林虎臉不紅心不跳,說道:“好說好說,歡迎指教,隻是作爲同行,我還是奉勸占師傅一句,回去清理清理家裏的髒東西,否則萬一占家妹妹再暴病,被你裝棺材裏,就不一定有這次的好運氣了,要是占師傅您手段不夠,盡可以向我求援,我一定免費上門。”
占正玄冷笑着說道:“不勞費心,告辭!”
兩人早就是水火不容的關系,衆人也樂得看了這麽一場加演,隻是心裏有些迷糊,這林大師難道真的有新絕招了?
就是那個妖孽現行哎喲?還有占正玄家裏難道真的有髒東西?
帶着滿腦子疑惑,剩下的人群也逐漸離開義莊,回到了縣城,隻剩下林虎還站在門口,神色複雜的看着衆人離開的方向。
一路上靈犀不理會讨好她的占正玄,雖然知道不是占正玄的問題,但是必須得裝模作樣的貼近原主的性格,一副生氣的模樣,占正玄把心裏的疑惑埋到了心裏,明明占靈犀是他确定沒有呼吸的,爲什麽現在又生龍活虎的從棺材裏鑽了出來?
不過确定靈犀還是以前的那個搗蛋鬼閨女,心裏高興之下,也就把那些猜測給沖淡了,沒有什麽比靈犀活過來更重要。
不管怎麽樣,都要做出一副是自己看錯了的樣子,這是爲了打消外人對靈犀死而複生的猜想。
回到家裏,酒席還未撤去,那些沒有跟去義莊的婦人看到靈犀回來,也是驚奇不已,這還是她們從先回來的人口中得到靈犀沒死的消息的反應,要是沒人提前回來說明情況,說不定當場就得吓暈過去幾個。
占正玄回來之後,酒席繼續,隻是變了個性質,之前的酒席是因爲靈犀死了而辦的喪宴,來賓都照顧占正玄的情緒,很是沉默。
而現在的酒席則是慶祝靈犀大難不死,氣氛變的熱烈起來,大塊吃肉,大碗喝酒,鬧到半夜才逐漸散去。
周圍幫忙的婦人則是留在後面幫忙收拾鍋碗瓢盆和剩飯剩菜,剩下的這些東西按照慣例是她們的福利,可以帶回家去,在這個時代,哪怕是縣城,也不是每天都能吃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