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曲起手肘,用力的砸向了棺材的一側,肘關節重重的砸在了棺材壁上,發出一聲悶響。
響動倒是不小,卻沒有達到預期的效果,棺材還是紋絲不動,肘關節傳來了一陣劇痛,讓靈犀不由自主的咧了咧嘴,倒吸一口涼氣,看來占正玄在靈犀的後事上面沒有偷工減料,用的木料很足啊,也不枉原主還這麽念叨這個父親。
靈犀顧不得感歎,心想,這下完蛋,千萬不要穿過來還沒做什麽事情,就被活活的悶死在棺材裏了,然後又穿回去?
那閻王那個老不死的不得把自己給笑死?
真是這樣的話,那就成了快穿界的笑話了。
青林縣的義莊,坐落在青林縣城北門外一裏地的地方,這裏臨近城北的亂葬崗,也是青林縣最大的墳場。
總之,在青林縣,除了最有錢有勢的幾家人死了不必送義莊外,其他所有人死了,都得先送到北門外這個義莊來。
這主要是這個朝代的衛生防疫工作的需要,畢竟這個時候沒有什麽預防針疫苗之類的東西,人的死亡原因也是多種多樣,保不準就是因爲急性傳染病而死,因此隻要死人,爲了防止傳染,會在第一時間被送到這個地方停放,然後家裏再看好下葬日期,從這裏擡棺再到相中的墳地下葬。
占靈犀因爲暴病而亡,自然是在第一時間被送到了這裏,防止可能的感染。
看守義莊的人叫曹大猛,四十歲出頭,看上去卻像五十多歲的人,獨臂,本來是戰場上退下來的傷殘人士,斷了一隻胳膊,沒了謀生的手段,于是義莊上一任看守老蔣去世之後,毛遂自薦的接了這個差事,心想百年之後,至少還有當地縣衙會替他這個編外公務人員弄口薄棺材給埋了,而且一日三餐至少有保障,縣衙會發一些錢糧給這個沒人願意幹的工種做補貼。
他曾經是戰士,屍山血海般走出來,自認爲煞氣重,敬鬼神卻不信鬼神也不怕鬼神,十多年過去了,對義莊的工作也習以爲常,不就是和屍體打交道麽,什麽事情習慣了也就沒什麽特别的了。
而且他還發現了一條生财之道,一般來說,到這裏來停屍的人家,多多少少會給一些辛苦費,積少成多之下,十多年下來也讓他存了不少錢,添了一些田地,還在兩個月前娶了姓吳的個寡婦做媳婦,這完全是他以前接手義莊的時候完全沒想到的。
正是午夜,曹大猛早早的在停屍房查房之後,就回到了旁邊的住所,和吳寡婦準備做一些繁衍後代的運動。
和吳寡婦成親兩個多月了,她還沒有懷上的迹象,這可急壞了他,以前身無長物,吃了上頓沒下頓的時候沒這些想法。
可這些年掙了些家業之後,自然就免不了想要有個真正的養老送終的人。
這不,這段時間的工作重點就轉移到了繁衍上面,吳寡婦久旱逢甘霖,自然也是樂此不疲,于是房間裏幹柴加烈火的燃燒了起來。
靈犀這會兒正在想辦法,用手不行,開始用腳蹬上面的棺蓋,不說能不能完全蹬開,至少能蹬開一條縫出來,讓空氣能夠流到裏面來讓人不至于憋死也是好的啊,于是左一腳右一腳的用力蹬了起來,發出一聲聲沉悶的響動。
曹大猛還在忘我的馳騁,吳寡婦卻是聽到了響動,先是一愣,以爲是什麽幻覺,還不等她仔細聽,又一聲悶響清晰的傳了過來。
于是她剛剛升起的那一絲感覺瞬間煙消雲散,吓的臉都青了,她知道聲音傳來的方向正是停屍房的方向。
她一把推開正在興頭上的曹大猛,張大了嘴巴,用手指着停屍房的方向,驚恐的說不出話來。
曹大猛正待發火,卻也聽到了傳來的聲響,也吓的夠嗆,不過他不信邪,穿上衣裳,從床下拿出一把以前退役時候的長刀,點亮昏暗的燈籠,硬着頭皮,打着燈籠往停屍房的方向摸去。
咚......咚......咚!
随着腳步的臨近,聲音越來越清晰,富有節奏感的聲音就像是厲鬼索命的鍾聲,也讓曹大猛停下了腳步。現在的他可不再是以往天不怕地不怕的曹大猛了,他開始惜命害怕了。
當恐懼到達一個臨界點戰勝了内心的勇敢之後,他猛的丢下燈籠和長刀,轉頭就往住處跑,不知道是不是錯覺,他總覺得身後陰風陣陣,有一個占牙舞爪,一身黑袍,七孔流血吐着猩紅的舌頭的厲鬼追着他。
他沖進了屋子,拉着穿好了衣裳,早就躲在床頭吓的瑟瑟發抖的吳寡婦,轉身就往縣城的方向亡命的跑去。
由于青林縣太過偏僻,并沒有什麽正經的城牆城門,隻是一段長長号稱十裏的夯土圍牆圍着這個縣城,曹大猛一口氣跑進了城裏,打更的更夫看到了慌占的兩人,問道:“你們兩口子這是鬧哪樣?不是已經成親了嗎?怎麽一副私奔的架勢?”
曹大猛見到個活人,總算是松了口氣,氣喘籲籲的說道:“義......義......莊......今兒......鬧,鬧,鬧鬼了!”
更夫聞言一驚,忍不住往兩人背後看去,卻吓了兩人一跳。
“老曹,你可别吓我,我這幹通宵的工作可經不起你這般恐吓啊!”
夜裏工作的更夫聽見這話就更是害怕了。
曹大猛總算是順了口氣,說道:“騙你幹嘛,我剛聽到有鬼在踢棺材呢!”
一股寒意在從更夫的尾椎骨向着頭皮蔓延,讓他忍不住打了個冷顫。
“那趕緊找占正玄去看看啊!哎喲,不行,還是得去找林虎林大師才行,我聽說就是因爲占正玄的家裏有了髒東西,才讓他女兒占靈犀暴病而亡,屍體現在還在你們義莊停着呢,還是讓林大師去看看才是,你說會不會就是家裏染了髒東西的占靈犀的屍體被鬼附身了?”更夫趕緊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