靈犀坐在輪椅上問好。
慕蒼穹又沒有說話了,遲未晚看見他們在一起,便小跑了過來,一下挽住了盛淮南的手臂,像一個溫柔的晚輩似的與盛淮南說話。
“盛叔叔,多謝您肯借城堡給我舉行婚禮!謝謝您圓了我的公主夢。”
盛淮南不動聲色的抽回了自己的手臂,他的臉上,含着笑,“小晚,我和你爸爸是朋友這點小事,不必言謝。”
遲未晚是真的很高興,在這樣的曆史悠久的城堡裏舉行婚禮,穿着自己最喜歡設計師設計的婚紗禮服、戴着古典的皇冠、穿着水晶鞋,在唱詩班孩子們的吟誦下,她與裴子墨結爲夫妻,多美好。
“還是謝謝您!”遲未晚笑,她看向靈犀和慕蒼穹,“唉呀,姐姐,要是你們一起舉行婚禮,那該多好……”
慕蒼穹都沒有理會遲未晚,他大概有點明白,什麽是腦殘了!
靈犀一邊拿出手機,一邊輕輕的點了一下,剛開始還在翻放遲未晚和裴子墨恩愛瞬間的大屏幕上,此時全都變成了一段視頻。
視頻是經過剪輯的。
這些全都是裴子墨挪用遲家公司的證據。
爲了圓遲未晚的一個公主夢,沒錢的裴子墨隻得挺而走險的開始挪用公司的公款。
有了靈犀這麽一個曾經的會計師替裴子墨出謀劃策,裴子墨利用職務之便,挪用起公款的時候,簡直不要太容易了。
一次又一次。
裴子墨幾乎都要把遲氏集團的帳面給掏空了。
其實要靈犀說,這也是遲父自己傻啊。
誰讓他完全不關心自己女兒呢?
女婿和女兒要舉行婚禮,他漠不關心,隻想着和自己心愛的女人,深情相擁!
可遲父顯然不曾記得,裴家能有多少錢,裴家怎麽可能支付的這樣天價的婚禮費用。
城堡是借的,不用出錢。
鑽戒、婚紗、水晶鞋、吟詩班、婚慶公司、現場的花束酒水酒宴、以及包機的相關費用,這一樣一樣的疊加起來,是可以直接将遲氏集團給拖垮的。
對于任何一家公司來說,公司的資金鏈,一旦斷掉,再大的公司,都會将起拖垮。
在婚禮舉行前,裴子墨就已經在拆東牆補西牆了,隻不過,那個時候,因爲靈犀還在給他想辦法,所以這樣的窘境并沒有出現!
而現在,婚禮的儀式都結束了,靈犀才故意爆出這麽一手!
當然,就算靈犀不先出手,遲父那一邊,也會立刻就收到消息!
“裴子墨,這是怎麽一回事?”
裴子墨的俊臉一片雪白,豆大的虛汗珠兒,一滴一滴的落了下來。
“爸,我隻是拿了一部分錢出來辦婚禮,我想替小晚圓了她的公主夢……”
遲未晚很茫然的看向裴子墨,又看向遲父,她可憐兮兮的拉着遲父的手臂,“爸,有這麽多客人,我們能不能先回休息室在說?”
遲父一下甩開遲未晚的手,“現在覺得丢人了?你們倆個,知道不知道,挪用公款,是多麽大的罪名!”
遲未晚擋在裴子墨的前面,對着遲父道,“爸,你怎麽能說子墨哥哥在挪用公款呢?子墨哥哥是你的女婿,是你女兒的丈夫,自己家的人,拿自己家的錢,怎麽叫挪用呢?”
遲父還未來得及反駁,他的手機就響了,接完電話後,他砰的一巴掌打在裴子墨的臉上。
“你真是我的好女婿!”
裴家的父母一見自己的兒子被人打了,那哪裏會高興,要知道,她們都舍不得動自己兒子一根手指頭,他卻說打就打,簡直是沒有人性啊!
“姓遲的,你怎麽能夠怪我們子墨?說到底,還不是怪你不會教女兒,你要把你的女兒教好,她也就不會去勾引自己的姐夫,也就不會要什麽公主夢想……再說了,你難道沒有錯嗎?我們裴家什麽樣,你們遲家什麽樣,你心裏都清楚,子墨在做這些事情的事情,你隻顧着發~情和你的小情人談情說愛……”
裴母可不是省油的燈。
“是,我們子墨不該挪用公款,是他不對,他活該!所以,你要報警也好,要做什麽也好,我都沒有意見!誰讓我們裴家娶了這麽一個女人呢?早知道遲未晚這樣,還不如娶靈犀呢?同樣的都是你的女兒,靈犀從小乖巧懂事,出了車禍依舊自強不息,遲未晚卻隻會哭,哭什麽哭,子墨要是坐牢,那也是因爲你,不過,幸好,你已經嫁給子墨,你就等着給子墨送牢飯吧……”
遲未晚感覺到無數的眸光,落在自己的身上,那一雙一雙的視線,灼熱而滾燙,仿佛要将她的身體戳穿似的!
她也害怕了。
有這麽嚴重嗎?
要去坐牢了?
天啦,那她豈不是選了一個坐牢的男人!
“你們是想逼死我,對不對?姐姐出車禍,你們說是我的錯,現在子墨哥哥挪用公款,你們依舊說是我的錯!是,是的我錯,那我自己去死好了……”
遲未晚坐做親眼樣子,拿着一把西餐刀,就要戳自己的咽喉。
裴子墨一下奪過遲未晚手裏西餐刀,他緊緊的擁着遲未晚,柔聲安撫着遲未晚。
“小晚,我不會有事的。”
說完,裴子墨撲嗵的一下,跪在遲父的面前。
“爸,我錯了,請您原諒我,挪用的這些錢,我會盡快補上……”
遲父還能說什麽呢?
他轉過身,大步離開,公司裏,還有那麽多的爛攤子等着他去收拾呢。
其實,遲父不知道,公司垮了!
是真的垮了!
沒了公司,原小暖還會跟着他嗎?靈犀很好奇。
遲未晚孤單的站在原地,她的餘光,看向靈犀,雙腿不自覺的又想飛奔到靈犀的身邊,從小到大,她一有什麽事情,永遠都會去找靈犀,隻要靈犀在,她仿佛什麽都不怕似的,隻要勇往直前,反正身後的爛攤子總會有人替她收拾。
在遲未晚要朝靈犀走過來的時候,慕蒼穹就已經推着靈犀的輪椅大步流星的走掉了!
遲未晚隻好依偎到自己的媽媽懷裏,她孤獨的,無助的擡頭問道,“媽媽,我該怎麽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