譚父扶着牆離開譚母的房間,譚母則是苦笑的看向自己的女兒。
“瑟瑟啊,你是不是覺得媽媽很可憐?很可悲?”
譚母這麽說時,自嘲的意味就更濃了,這麽仔細一想,她的的确确是很可憐的啊,她的這一生,一直都生活在一個女人的陰影下,如今,她死了……她更不可能幹過一個死人了!
“媽,你不會也想要離婚吧?”
“傻丫頭,我怎麽會離婚呢!我不會離婚的!”
譚母輕笑,伸出手,摸了摸譚錦瑟的頭發。
“我親愛的女兒,媽媽希望你你以後不會像媽媽一樣……媽媽希望你以後能夠嫁一個好女人,平靜且快樂的生活着……”
譚家人,因爲靈犀的出現,各懷鬼胎。
譚父多方打聽,終于找到了靈犀的落腳點。
他站在莊園的外面,看着那茂盛的森林,心裏卻不安極了。
如果惜兒真的因爲他而死,那麽,靈犀這一輩子,肯定是不會原諒她了!
“您好,我是譚鴻文,我想見見柳靈犀……”
譚鴻文按着門鈴,說明自己的來意。
正在餐廳用早餐的靈犀自然也聽見了譚父的話。
“讓他進來吧!”
墨聿握着靈犀的手,“如果你不想看見他,就不必去看吧!你是我的女人,你沒有必要委屈自己……”
靈犀優雅的擱下餐巾,“誰委屈誰,也還不一定呢!”
譚父走進來,一進莊園,他便感受到了一股很大的壓迫感,那是一種無法用語言描述的壓迫感,就好似……他的身體在那一瞬間就變得十分沉重。
譚父遠遠的看見坐在沙發上的靈犀,恍恍惚惚間,似乎看見了柳惜兒。
“惜兒^”
靈犀擡頭,看向譚父,“譚先生,柳惜兒女士已經死了這麽久了,你現在才裝出一副一往深情的模樣,難道不覺得的惡心嗎?”
她不是惜兒。
他的惜兒,一直都是那麽的美好。
惜兒的聲音很輕,語速緩慢,她說話時,嘴角微微上揚,仿佛随時都在笑似的。
他的惜兒,特别美好!
如果是他的惜兒,一定能夠體諒他的爲難。
可惜,他的惜兒不在了。
“靈犀,我承認,當年的事情,是我做的不對,但我回來安排好一切後,我就已經吩咐人去找你媽媽了,隻是,我的人,怎麽也沒有找到你媽媽……”
譚父有些手足無措,如今他知道,當年的分别,就是一輩子的話,他或許會選擇另外的一條路!
“喲,瞧你說的,好像就隻有你有道理似的,不好意思,我想請問你,當看你拿着柳女士給你的錢,走的沒有壓力嘛,你難道就不知道,你拿着這些錢走了之後,她一個女人,應該怎麽生活嗎?”
“靈犀,我當時以爲,我去去就回的呀,而且,我不要那些錢的,你媽媽硬要塞給我!”譚父的思緒回到了當年,當他急急忙忙想要回去的時候,看着柳惜兒背着他賣掉了那塊地,他的心裏,并不是沒有感動。
這些年,在他的身邊,也不是沒有誘惑。
可沒有任何一個女人,能夠像惜兒一般,激起他的欲望。
“那也是因爲你并沒有告訴她,你是譚少爺呀!”靈犀說完又道,“如果你是想問我,我媽現在在什麽地方!那麽,恕我無可奉告,至于,如果你們想要認回我,那大可不必了,我柳靈犀以孤兒的身份生活了那麽些年,眼下,我又将以墨聿太太的身份活着,想來,你們譚家人應該有臉面,不會強求我吧?”
“靈犀,你就這麽恨我嗎?我承認,我當年的的确确有錯,但你總不能拿着我的錯誤一輩子吧?”
譚父說的理直氣壯,對呀,我錯了!
我認錯了!
你是我的女兒,你依舊還應該是我的女兒啊!
“我爲什麽要恨你?你不過是一個普通人!譚先生,你應該看清現實,我如今是墨聿的未婚妻,如果你惹我不開心了,我可以狐假虎威的将你們譚氏給滅了……讓你嘗一嘗,真正的窮人,是什麽樣的滋味?”
譚父聽見靈犀的話,氣的想要上前扇靈犀一巴掌。
墨聿一手擋住譚父的手,他冷眸看向譚父,“我的女人,還輪不到你來教訓!”
譚父懼于墨聿那駭人的眸光,低低的垂下頭,他看向靈犀,“惜兒,難道就是這樣教你的嗎?”
“抱歉,我媽在我不到三歲就死了,所以,我是孤兒院長大的,譚先生不必這麽擔心我的家教!”
譚父還想說什麽,可他能說什麽呢?
有墨聿在,他的一切……都不敢說!
就在這時,譚父的電話響了。
譚錦瑟急切的聲音從聽筒裏傳出來,“爸,你快回來,媽媽她自殺了……”
譚父一愣,收線後,狠狠的瞪了一眼靈犀。
譚母那個女人,竟然自殺了?
真是讓人覺得意外啊!
“請吧!”
管家将譚父請出莊園,同時,靈犀這一邊,直接在墨氏集團的論壇上發布了一條公告。
公告裏,靈犀直接将譚父做的事情,一五一十的說了出來。
她在結尾這麽說道,家母臨死的時候,一直挂念的是當時那個與她過清貧生活的譚先生!如今這麽些年過去了,譚先生有嬌妻愛女愛子,家母亦已經仙逝!願逝者安息!
我懇請譚先生,不要再來騷擾我與家母,我們身份低賤,高攀不上譚家的門楣。
這樣的一則告示,誰看了,都會明白,這是靈犀的嘲諷。
再者,有了墨聿的打壓,譚氏集團的生意,一日不如一日。
譚父每日忙着怎麽撐起這快要破産的譚氏,更沒有時間來找靈犀的了。
“柳靈犀,你在逼死我媽之後,你還想要逼死我父親嗎?”
譚錦瑟與譚家的命運,息息相關,哪怕譚錦瑟在心裏覺得自己的父親不可原諒,她卻也不願意譚氏就此破産!
“譚小姐,請你告訴我,我是怎麽逼死令堂的?我從頭到尾,連一句話都沒有和令堂說過?難不成,在你的心中,我的出生,就是原罪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