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不要說話好了!
等什麽時候想說了,什麽時候願意說了,再說吧!
所有人走後,孔真茵氣的砸了好幾套茶具,孔真章一回院子裏,便看見地上的碎片。
“姨娘,這是怎麽一回事?”
玉姨娘心疼的抹着眼淚,“茵兒她……”
孔真茵以前不想說話,現在張了嘴,隻能發出啊啊啊啊的聲音,孔真章的俊眉擰成了一團。
“怎麽會這樣?”
孔真茵搖頭,她的眼淚一滴一滴的落了出來,她要是啞巴,以後可怎麽辦啊?
不僅不能嫁一個好人家……說不定都嫁不出去?
她以前還嘲笑大姐二姐沒有本事,連個男人都看不住?
可大姐二姐好歹是嫁出去了呀!
這要換成是她,卻是連嫁都嫁不出去?
一想到這裏,孔真茵不由的悲從心裏來,她伏在枕頭上,失聲痛哭。
玉姨娘也是心疼的抹着眼淚,眼下怎麽辦?
孔真章卻是眼眸裏精光一閃,“姨娘,既然是這樣的話,不如,……”
“這樣行嗎?”玉姨娘遲疑了。
孔真章點頭,“能行的!”
果然,沒有過兩天,孔府的下人們就在私下流傳着……趙氏容不下庶女的事情?
靈犀得知後,大發雷霆。
真是膽大包大,膽大妄爲,以爲趙氏沒有頭腦,就敢這樣算計趙氏了嗎?
孔真章之所以這麽做,不外乎是有了危機感,近日靈犀的表現越來越好,功課上甚至還穩穩的壓了孔真章一頭。
這讓一向都十分自負的孔真章多了幾分危機感。
他思前想後,才想出這麽一個招!
趙氏出了事,靈犀就不能專心備考,甚至還能讓趙氏的名聲蒙羞,日後就算他孔真章考上狀元,爲玉姨娘請诰命時,也不會有人說什麽?
孔真章大概沒有想到的是,靈犀并非當初那個孔靈犀了!
他的這招,反而還成了靈犀在長房裏立威的助力!
這日,靈犀從學堂回來,一進長房,長房的下人們都瑟瑟的低着頭,恨不得将自己的頭低進塵埃之中。
趙嬷嬷一見靈犀回來了,連忙迎了上來,“大少爺……”
靈犀冷着一張臉,進了趙氏的屋子,趙氏顯然是哭了很久,一雙眼睛腫的跟桃子似的,一看見靈犀進來了,臉色又不好,想說又不敢說的樣子,讓靈犀不由的心裏揪心了一把。
她能怪趙氏把原主這個女兒當成兒子養嗎?
不能,在這個社會,正妻生不出兒子,丈夫要嫡妾,這是天經地義的事!
唯一不同的是,有的正妻有兩把刷子,能夠将小妾壓制的死死的,像趙氏這一種,就有點可悲了。
雖說孔守義在大禮上給這個嫡妻面子,但私下還是很寵玉姨娘的,加上玉姨娘還有這麽一個聰慧無雙的兒子,真是頗有一人得道,雞犬升天的感覺。
“大少爺……”
靈犀沉着臉的樣子,讓趙嬷嬷都有些犯嘀咕,似乎不知不覺間,這個大少爺就已經變成了一個可以獨當一面的真正的大少爺。
而不是那個随時都縮頭縮腦的大少爺了。
“嬷嬷,我聽說,有人在說我娘苛刻庶女!這事,你去查吧!”
靈犀給普洱使了一個眼色,普洱會意的端一把椅子擱到正房的屋檐下。
趙嬷嬷瞬間明白過來,靈犀想要做什麽,她将正房裏的下人們全都召集了過來,黑壓壓的一院子,大約有二十來号人。
這些人中間有大有小、有老有少、有男有女,此時都紛紛垂手立在一旁。
“嬷嬷,問吧!”
流言流傳了這麽久,趙嬷嬷大概也是查到了源頭,之前趙氏之所以沒有查,到底是因爲玉姨娘還是孔守義的心頭人。
趙氏這人,一向沒有什麽主見,趙嬷嬷雖有心想查,終是下人!
靈犀則不同,單從整個孔家而言,她是嫡長孫。
從長房來說,她是嫡子。
她要插手長房的事務,那也是天經地義的事情,孔守義也好,孔老太爺也好,總不能拿這事挑事!
趙氏雖是正妻,終不如玉姨娘受寵,這些牆頭草下人們,永遠都是如此!
“既然都沒有人願意說,那就打到說出來爲止吧!”
普洱接到靈犀的臉色,帶着兩名小厮進來,這兩名小厮的名字,一個叫碧潭,一個叫飄雪。
三尺長的闆子,一頭刷着紅漆,兩人就這麽立在一條長闆凳上!
“既然都不肯說,就一人先打五闆吧!”
靈犀閉上眼睛,一張小臉,冷如寒霜。
直到第一個下人挨了闆子後,這些下人才知道,平時讀書不行又死宅在家裏的大少爺,竟然也有如此冷酷的模樣!
“唉喲……”
闆子打在第一個下人的身上,下人疼的叫出了聲。
靈犀眉梢一皺,“堵上嘴巴,吵死了!”
嘴裏塞了塊木頭,這樣再打就發不出什麽聲音了!!
“少爺,我說,我說……”
流言,總是有源頭。
下人們七嘴八舌的說着自己是從哪裏聽來了,傳來傳出,就落到了玉姨娘身邊的丫環七巧身上。
七巧跪在地上,吓的瑟瑟發抖,她以前可沒少做陷害趙氏和大少爺的事情!
她哪曾想,如今這般的大少爺,竟然如此的狠毒。
“是,是奴婢說的,奴婢就是爲了茵姑娘報不平!”
靈犀挑眉,将手裏的杯子,輕輕擱到木盤之上,“我倒不知道玉姨娘身邊的人,竟有顆玲珑七竅心,也罷,差人去請玉姨娘和茵姑娘過來吧……”
七巧覺得,靈犀不過是一個空殼子,讀書無用,日後能替大房光耀門楣的,依舊是咱們二少爺!
玉姨娘可是老爺最寵愛的姨娘,大少爺還能拿她如何?
靈犀嘴角勾起一抹嘲諷的笑意,真是不自量力啊,她這個嫡出的少爺再怎麽無能,處置一個下人的權力還是有的!
“普洱,拿着讓七巧畫押。”
七巧傲氣的在上面摁下了紅指印,指印一摁下手,所有人看她的臉色,都有些陰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