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闊爾斯連看都沒有看,便直接将手按在了上面,方晨便知道他肯定不是第一次經曆這樣的事情了。
爲什麽他的血管裏能冒出這樣顔色的東西,那是某種藥劑嗎?看來,剛才那條黑色管子的确是在向闊爾斯的身體裏注射了什麽。
emmm,這地方真是越來越古怪了,先抽血再向身體裏注射東西,這樣的步驟倒很像某種奇怪的醫學實驗過程。
根據闊爾斯與醫生之前的對話,方晨甚至可以猜測出他們所進行的醫學實驗,應該是每個月都會來那麽一回,這大概和大姨媽差不多?都是某種掉血buff。
在這些人血管注射奇怪的東西一個月之後,再抽取血樣用來化驗。然後再注射新的液體,這地方到底在進行什麽樣的實驗?
問題是,這些人爲什麽會自願來進行實驗呢?方晨百思不得其解,但很快就得到了答案。
因爲就在闊爾斯将手臂放下之後,站在不遠處靜靜觀察的那位女士,轉身從自己的腳邊的箱子裏拿起了一個背包,遞給了闊爾斯:“給你,拿好。”
方晨立刻發現這背包的式樣與剛才那些在走廊遇到的人背的是一樣的。
闊爾斯現在已經有些不在狀态了,他臉色愈發的蒼白,但還是勉強接過了背包。
不過,他卻并沒有着急背上,而是靠在牆邊喘了一口氣之後迅速将背包拉開,看了一眼。
闊爾斯似乎相當在意背包裏的東西,他将手伸進去撥弄了一會之後,突然擡起了頭,方晨發現他的雙目中似乎閃過了一絲憤怒:“怎麽這次就給9盒嗎?不是說好了10盒的嗎?”
“産能下降隻能給你們9盒了,你要是覺得不合适,那麽下次就不用來了,要知道還有好多人排着隊來的,你能有這個資格就已經很幸運了。”那女士嗓音很尖細,說出來的話真讓人覺得刺耳。
闊爾斯喘了一口氣,這才說道:“可是合同上明明說了每次不低于10盒的。”
那女子連頭都不擡便回答道:“每次不低于10盒是在産能足夠的情況下,而且合同上不是還寫了嗎?一切解釋權歸我們。”
“你們……就不能再多給我一盒嗎?孩子們真的很需要。”闊爾斯用近乎哀求的語調希望對方能多給一盒。
然而那位女子卻擺了擺手:“多給你一盒,再多給他一盒,之後來的人就沒有了,你也爲你以後的人考慮考慮行不行啊,不要這麽自私。”
“到底誰自私?”闊爾斯突然有些控制不住情緒,他的語調頓時高了起來,就在這時黛得上前走了一步,輕輕的拉了拉闊爾斯的衣角:“沒事,不是還有我呢嗎?”
“什麽叫沒事,你隻提供血樣,你不注射那東西的!”闊爾斯聞言臉上一陣潮紅,顯然他更加着急了。
“九盒是不夠的,我早就猜到會是這樣,所以早就做好了準備,你别擔心,我撐得住。醫生來吧,我現在願意接受B版本合同。”黛得說着也撸起了袖子,直接把右臂放在了桌子上。
闊爾斯倚靠在牆壁上,用非常哀傷的目光望向黛得消瘦的背脊,臉上浮現出了愈發擔憂的神情。
很快,在醫生的熟練操作下,黛得也被抽取了一大管血,同時也被注射了奇怪的棕色液體之後得到了一包所謂的藥品。
兩個人現在全都顯得相當委頓,他們勉強依靠在牆壁上,齊齊向方晨望來。
“小夥子該你了,你是第一次來吧?你願意接受A合同還是B合同?”剛才還低着頭看手中媒體設備的女子,擡起頭來看了一眼方晨,發現這個人像是新面孔頓時來了興趣。
她伸手從後面桌子上拿起了兩疊紙,向方晨走了過來。
方晨擡了擡眉毛,什麽A合同B合同,什麽合同我都不想簽好不好。
看他們那兩個樣子,誰還敢和你們做實驗?
“我還不想簽合同,我隻是先來看看的。”方晨下意識的看了一眼身後的房門,計算了一下最佳逃跑路線。
“什麽?你不想簽合同,那你來這裏幹什麽?我們這兒可不是遊樂園,随你進出的。”
女子發現方晨并不想參加他們的古怪的實驗,頓時生氣了。
坐在對面的那個男醫生也有些不高興的說道:“小夥子你這樣可不對啊,随便占用國家公共資源,這不是在開玩笑嗎?我勸你還是挑選一個合同趕緊簽了,趁現在我們還沒下班,把血抽了再說。”
抽你個鬼!方晨一陣無語,聽說過強買強賣的,還有這樣強制簽合同抽血的嗎?你們是幹什麽的?黑血站也不會像你們這樣吧。
“不,還是算了,我這次就是來看看的,我不簽合同也不抽血,我現在要走了。”想到這裏,方晨毫不猶豫的轉身,準備離開。
一旁拿着合同的女子與醫生兩個人互相對望了一眼,似乎正在交流着某種意見。
就在這時,闊爾斯似乎緩過了勁兒來:“他就是跟我們兩個人過來的,他隻是負責照顧我們,并沒有準備簽合同。如果我們三個抽取血樣并注射藥品,回去就比較困難了,還請你們諒解。”
“哦,看你們兩個的情況,好像真的不太好。好吧,我也不是非讓你們來簽合同,隻是希望你們下次不要這樣了,我們這裏隻能進入簽訂合同做實驗的人。非實驗相關人員下次再來,記得在外邊等着。”
醫生的臉色稍稍緩和了一些,他擺了擺手示意他們趕緊出去,方晨連忙裝模作樣的左手抓住闊爾斯右手扶起黛得,将這兩人一左一右拉了出去。
當三人慢慢回到停車場時,闊爾斯的臉色終于漸漸恢複了一些,他松開了方晨,彎腰将車門打開之後,一屁股坐了進去:“這幫孫子越來越摳門了,晨晨,你要不是像我們這樣必須要用到藥,還是别來做這個實驗的好,不劃算啊。”
“咳咳,是啊,非常不劃算,做完這個實驗沒有個一兩周是沒有辦法完全恢複的。而且注射的這些東西據說會在身體裏停留一年以上……”黛得應該是第一次注射這種藥品,因此反應要比闊爾斯更加強烈。
直到現在,她的臉色也沒有恢複,整個人更像是虛脫了一般,斜斜的靠在了座椅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