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面前那位端坐在輪椅上的任務目标看起來,的确如前台服務人員所說的那樣,與照片上那位面對鏡頭微笑的自信男子,判若兩人。
照片上的言溯看起來年紀在20歲上下,梳着短發的他青春陽光,略帶一些小麥色的皮膚令他看起來非常健康,而那微微勾起的嘴角,更是顯露出這個年紀特有的氣質。
然而再看面前的言溯,他那卷曲的長發披肩而下,顯然已經有好長時間沒有打理過了。
他那英俊剛毅的臉上則蓄起了絡腮胡子,在加上十分蒼白的面色,以及無神的雙眼,簡直無法想象他就是照片上那充滿荷爾蒙氣息的男子。
但是如果仔細看的話,卻還是能從他的絡腮胡子與披肩長發的覆蓋下,看出照片上那個男子的影子。
他是言溯,隻不過是氣質完全發生了變化的言溯。
究竟是什麽樣的遭遇能讓一個人的外貌及氣質,發生如此翻天覆地的變化呢?方晨雖然知道這與蟲洞有關,但也想象不出究竟發生了什麽。
他到底遭遇了什麽呢?蟲洞的另一側是有多麽可怕能把人變成這個亞子啊。
“鄭琪你現在就可以做任務了。”牛轲廉首先從任務目标的巨大反差造成的震驚中清醒過來,他的看了一眼時間,發現距離探視結束還有55分鍾了。
必須抓緊時間了,牛隊趕緊催促還在發呆的鄭琪:“快拿出你的那些本子。”
“啊?哦!”鄭琪在牛隊的提醒下回過了神來,不過她也同時發現,原來牛隊也知道她本子上寫的是什麽了。
其實現在的鄭琪卻是有些猶豫了,她來時的自信滿滿已經消失了。
她慢吞吞的從書包裏,将連夜寫的搞笑小本子拿了出來,但是翻了幾頁之後卻并沒有讀出其中的任何一則笑話,就又将本子重新合上了。
看來這姑娘是打算背誦這些笑話了?牛轲廉饒有興趣的看着鄭琪,他想知道這姑娘究竟會用什麽樣的手段,讓這位很難逗笑的男子露出笑顔。
然而牛隊和方晨等待了好半天,鄭琪卻是一個笑話都沒有說出來。
她甚至轉過頭用求助的目光望向方晨,令他誤以爲鄭琪需要自己手裏的本子,便将之遞了出去。
誰知鄭琪拿過本子之後仍然沒有翻開,她甚至将兩個本子摞在一起,随手放在了旁邊的桌案上,似乎根本不打算用這些笑話了。
“鄭琪?你不用它們了?”這下方晨真的感到更加奇怪了,這些笑話雖然不怎麽好笑,但也是她花費了一晚上的時間,努力寫出來的,她怎麽連嘗試一下的勇氣都沒有?
“不用了。”鄭琪說着拿出了手機,開始嘗試尋找網絡上流傳的新鮮笑話了。
“不是,那些都是你辛辛苦苦寫出來的,爲什麽不試一試呢?也許真的能……逗笑他呢?”
方晨雖然感覺這些笑話逗笑嚴溯可能性不高,但畢竟面前這個人不僅僅是無法逗笑的問題,他甚至都無法對他們三人的到來做出相應的反應。
這讓人感覺,嚴溯似乎陷入了某種深度的自閉中,完全無法與外界産生聯系,這大概就是他沒有辦法被逗笑的原因,說不定他根本聽不到也看不到大家吧?
“雖然是我辛苦寫出來的,可是我剛才想明白了。”鄭琪臉上一紅,卻沒有繼續說話。
“你想明白什麽了?”方晨發現鄭琪似乎有些不好意思。
“我沒有寫笑話的天賦,我的笑話一點都不好笑。”鄭琪低下了頭,似乎對自己有些失望。
嗯?這姑娘怎麽突然放棄治療了?方晨自覺他和牛轲廉完全沒有說過鄭琪的笑話不好笑啊,爲什麽她突然就醒悟了呢?
“也沒有不好笑,我覺得有個别的還是有些好笑的……”方晨爲了安慰鄭琪,不得不說出了違心的話。
說實在的,鄭琪寫的笑話要有多冷就有多冷,有些笑話甚至冷到令人完全無法理解它爲什麽這麽冷。
“好啦,你不用安慰我了。”鄭琪擡起了眼睛,有些感激的看了一眼方晨:“剛才讓你背笑話沒過多久你就睡着了,我當時還覺得你可能是太累了,可是誰知後來我居然也睡着了,我的笑話都可以催眠自己了,可見是一點都不好笑,哎!”
原來如此,方晨點了點頭,在初級洞明的幫助下,鄭琪的腦子是很清醒的。
大家雖然沒有明說,她也知道自己的笑話并不好笑了。不過這麽一來,已經有了自知之明的鄭琪反而有點失去信心了,這對任務可是不利的。
文藝腦鄭琪應該很清楚,不管表演什麽,首先都應該感動自己才行。笑話不管是否有趣,也得讓自己覺得好笑才可以逗他人笑,她現在陷入了對自我的懷疑中,任務可怎麽辦?
鄭琪無法順利完成任務,方晨的系統任務也就無法順利完成,看來,必須要讓鄭琪恢複信心才行。
“那這樣吧,不如我先來給言溯先生講個笑話吧。”方晨決定抛磚引玉,先讓大家放松下來:“話說有一天早上,小明去菜市場買菜,看到賣菜的阿姨帶了一隻很可愛的貓,便向阿姨詢問道:阿姨,我可以摸摸貓嗎?”
“然後你們猜怎麽着?”方晨說出了笑話的前半段,他故意停頓了一下試圖引起言溯的注意,然而雙目無神的任務目标,根本就沒有對方晨的話語做出任何的反應,倒是鄭琪十分好奇的問道:“後來呢?”
方晨瞥了一眼言溯這才繼續說道:“後來賣菜的阿姨對小明說:叫姐姐。小明點了點頭,立刻特别鄭重的說道:阿姨,我能摸摸姐姐嗎?”
“噗嗤”還沒等鄭琪反應過來,同爲貓奴的牛轲廉倒是在一瞬間就被逗笑了:“這小明,哈哈哈,叫姐姐,哈哈哈,貓姐姐……”
“哈哈,小明的腦回路太逗了。”鄭琪被牛轲廉這麽一解釋也明白過來了,現在的她終于露出了笑容。
隻可惜,呆坐在一旁的任務目标仍然沒有任何的反應,就仿佛方晨他們三個人根本不存在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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