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嗎?那我們也加快速度。哎!莫大哥,榮成大叔說過一艘大漁船要多少神州币币嗎?”季小雲問道。
“我也不知道,能多賺點就多賺點吧!黃華壘的東西還挺貴的......”
“散了,大家都散了,你們跟着我們幹嘛!”幾名大漢停下腳步,伸手擋住跟在他們後面的人群。
“好失禮喲,這羽化廣場是你們家的嗎?你走你的,我走我的,管你......嗯......事。”
季小雲聽到身後傳來剛才那位細腰姑娘的說話聲,回頭一看,不得了,身後跟了不下一千多人的隊伍。
“烏龍,你們不得無禮!”莫豹隊長及時發聲阻止了失禮行爲,在黃華壘失禮可不是什麽小事。
細腰姑娘拉着華勝姑娘邁着急促的小碎步追上季小雲,細腰熱情地問道:“這位公子,你們還要踢場子嗎?”
季小雲點了點頭,看着一左一右兩位美女靠得如此近,還真有些不習慣。
“敢問公子尊姓大名?你是黃花壘人嗎?”細腰姑娘沒有一丁點羞澀表情,落落大方地說道:“我叫齊雲,她叫華勝,我們家就住在羽化廣場邊上,認識你真高興!”
“我叫季小雲,我是西風瘦馬壘的,剛才多謝姑娘出手相助。”
季小雲和幾位姑娘說話間,莫豹停住了腳步,眼前這個場子太冷清了,場地中間放着兩口大缸,一隻水缸蓋子上,放着二千個神州币。一個蓄着山羊胡的中年人閉着眼睛坐在水缸邊上的小闆凳上,身體微微晃動,實在看不出這人有什麽過人之處。
“請問大哥,這場子比的是什麽?”季小雲作揖後彬彬有禮地問道。
山羊胡眼睛都沒睜開,齒間蹦出一句來,“我這場子拼的是命!我勸朋友還是繞道吧!”
“你這人好無禮,人家問你比什麽?你憑什麽叫人繞道?”尹姑娘顯然已經是季小雲的代言人。
“是啊!好無禮。”華勝姑娘輕聲細語附和道。
山羊胡緩緩起身,突然見到自己場子邊上圍了這麽多人,着實緊張了一下。他用力推開一隻大水缸的蓋子,發出一陣瘆得慌的響聲,才知道這蓋子是鐵的,看那厚度至少有二百多斤重。山羊胡撩起一把缸裏清澈的水:“我比的是憋氣,我輸了,除二千神州币外,還有我這條賤命都送給你,踢場的輸了......”
“有拿命下本錢的嗎?無賴——!”尹齊雲氣憤地說道。
“所以我勸你們繞道啊!”
山羊胡推上鐵蓋,擦了擦手上的水珠,不急不忙地坐回到闆凳上。山羊胡靠這一招,在去年的仙人大會上,在羽化廣場成功堅持了三天,最終獲得了禹壘長的“留場獎”十萬神州币币。隻要是腦子正常的人,誰敢不會輕易以命博命的。憋氣時間超不過三分之一柱香的山羊胡正是摸透了大家的這種心理,才敢這樣有峙無恐的。其實在羽化廣場立場子比什麽真的不重要,拿什麽賭才是關鍵。
季小雲轉身就走,爲了二千神州币跟人拼命總有些不妥,踢這種橫人的場子,自己都覺得臉上無光,榮成大叔說得沒錯,在羽化廣場什麽場子都有,隻怕你想不到,沒有黃花壘人做不到的。
看客們有些失望地散去了一大半......
“各位走好啊!不送了啊——!”山羊胡的笑聲裏,透着嘲弄。
“我跟你比!”
齊姑娘脫口而出,見季小雲被難倒走人,齊雲不知道怎麽就沖動了,她心想自己小時候在海邊長大,漁村裏的男孩憋氣都不是自己的對手,山羊胡你吓唬誰呀!
“齊雲......”華勝吓得緊緊拉住閨蜜的手,季小雲轉身走了回來,沒想到這細腰姑娘膽子真大,敢跟人以命相搏。
山羊胡猝地站了起來,色厲内荏道:“姑娘家家的,别亂瞎轟轟!”
“說吧!怎麽比?”齊雲微微揚起下巴,一付不屑的樣子。
“好男不跟女鬥,你們走吧!”山羊胡現在後悔死了,剛才不應該笑的,笑出麻煩來了。
“你這人好無禮,你又沒說女人不能下場子?”這下看客們不買賬了,更有好事者把兩隻水缸的蓋子都移開了。
“我認識這家夥,去年也在羽化廣場擺了兩隻水缸,從沒讓見他進行過憋氣表演,說不定是個拉大旗扯虎皮的家夥。”現場已經有人開始懷疑山羊胡的憋氣功夫。
“小姑娘,那就休怪憋氣大王送你上西天極樂世界了。”
山羊胡現在是騎虎難下,自從三十多年前黃華壘羽化廣場開始有“熱場子”這項民俗活動,各任壘長特意頒過不少嚴苛律條,其中有一條就是嚴懲“空場子”,嚴禁沒有真本事的市井無賴,一經發現殺無赦!這是全黃華壘人都知道的十大罪之一,同時這也是最嚴重的亵渎神仙大失禮行爲,更爲崇尚仙人文化的社會輿論所不融。
山羊胡深深地吸了幾口氣,裝模作樣紮好馬步運氣氣來,山羊胡乜了齊雲一眼,思緒滾滾而來:“不知道這個死丫頭是什麽來曆?上輩子一定欠她不少神州币币沒及時還,這輩子索命來了。”
齊雲看着滿滿一大缸水,其實心裏也打了退堂鼓,這倒不是被山羊胡死啊活啊吓住了,而是這比賽太不雅觀了點,身上這身薄薄的蠶絲衣,一粘水就會全貼到肉上像沒穿衣服一樣。周圍虎視眈眈的男人們的目光可以不在乎,可是這個叫季小雲就站在自己身邊。
“齊姑娘算了,夜深天冷早點回家吧!”季小雲勸道。
山羊胡感激地瞧了季小雲一眼,收勢後和顔悅色說道:“姑娘,我與你前世無怨,今世無仇,我爲剛才的失禮行爲告罪一二,聽你夫君的,趕緊回家吧!”
“齊雲,咱們聽季公子的。”華姑娘拉了拉齊雲的胳膊。
“是啊!是啊!”山羊胡見事情有了轉機,提到嗓子眼一顆心總算放下了一大半,就在這時隻聽“撲通”一聲,水缸裏落進一人,這人的身法不錯,沒有濺起一滴水花來。
“大哥,這一場就讓我來吧。”
莫豹定眼一看,是莫狸。原來趙半狗他們又赢了兩場,開心不已的莫狸報喜來了,聽看客們說這場子比閉氣,已經練過飛天神技的莫狸,一招“鷹擊長空”越過人群直接跳進水汪汪的缸裏。
“山羊胡大哥,别扯閑篇了,進缸吧!别耽誤我們踢場子。”
山羊胡差點沒背過氣去,還以爲送走一個索命女,危機已經解除,沒想到缸裏突然跳進一名索命男來。山羊胡退無可退,再不開場,有人舉報上去,照樣是人頭落地。他磨磨蹭蹭地爬進缸裏,還想拖延點時間。
看客們嚷嚷道:“别人都已經開始了,你還磨叽什麽?”
山羊胡轉頭一看,那個索命男已經雙手合十坐在缸底,水面隻剩一個發髻露着。
“你下去吧!”幾名看客早被山羊胡弄得不耐煩了,沖上來狠狠地把山羊胡壓到水面之下,迅速蓋上鐵蓋。
“這人是齊公子的朋友嗎?他行嗎?”莫狸的高效率,頗合齊雲脾氣。
“他是我莫四哥,他能憋半個時辰左右吧!”季小雲其實挺替莫狸擔心的,這個山羊胡的底細一點都不了解,也不知道他能閉氣多長時間?
過了沒一會兒,裝有山羊胡的水缸蓋子,開始輕微地移動了,不會吧?這才多長時間,就這閉氣功夫也敢到羽化廣場立場子。莫豹他們有點不相信自己的眼睛。
“這家夥果然是個立空場子的,自作孽不可活。”
“大家快把蓋子壓緊,憋死這個大失禮家夥。”幾名看客跳上水缸蓋,興高采烈地跳起舞來。
“下來,大家都下來,也許這山羊胡今天身體不适......”莫豹把水缸上幾位看客一一拉下蓋子。
猛地一下蓋子落地,山羊胡就像一隻壓緊後松開的彈簧跳了起來,一抹臉上的水珠驚呼道:“我的娘哎!差點......你們把神州币拿走吧,我輸了。”
看客們嗆然苦笑,這是什麽貨色啊,也敢到羽化廣場立場子,還沒到撒一泡尿工夫就認輸了。遭到愚弄的黃華壘人憤怒地喊道:“空場子!空場子!......”
莫豹剛想替山羊胡開脫幾句,一隊士兵圍了過來,看客們紛紛上前舉報。山羊胡眼看自己的大失禮行爲已經暴露,爬出水缸撒腿就跑,像懸崖峭壁上靈活的山羊。
沒等跑出十幾步,被一擁而上的看客們壓倒在地上,無數亂拳上下紛飛。
“砰!砰!砰!”三聲,士兵隊長抽出一支铮亮的短火槍朝天開了三槍,“都給我讓開——!這人犯的死罪,你們無權濫用私刑。”
可憐的山羊胡已經被那通不分落點的老拳揍得血流滿面,胡子上不時滴下血來,一雙眼睛腫脹得隻能睜開一條細縫。
齊姑娘和華姑娘奮力移開蓋子,把莫狸拉出水來,莫狸一臉的茫然,看到亂糟糟的現場開口就問:
“我赢了嗎?”
“他立的是空場子,你赢了。”華勝掏出手帕,遞給水淋淋的莫狸。
山羊胡很快被士兵們捆得結結實實帶走了......
“四弟,你帶這些神州币先回國賓館吧!别着了涼。”莫豹沒有一絲高興的感覺,“這山羊胡雖然騙人不對,但罪不至死啊!我們不踢場子了,先和大夥兒會合再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