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雲,榮大人怎麽會弄成這樣?”唐林昆側身問季小雲。
“今天我在衙門的正門,眼看就要天黑了,見從門裏拖出一個人來,我上前一看,正是榮成大人。也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問那些衙役,隻說榮大人去敲了什麽登聞鼓,被打了四十大棒。再問,就沒一個衙役願意搭理我,隻好先把榮大人先扶回來。”
“榮大人也太性急了一些,官衙的登聞鼓可不是随便亂敲的,隻有敵兵來圍城,太子死這兩個重大事由擊鼓後能免杖,其他不管什麽軍國大務,大貪大惡,奇冤異慘,隻要膽敢敲鼓者,不管有理無理都是一頓殺威棒。”唐林昆在執法如敲過一回,自然知道這些規矩。
“既然設置了登聞鼓,想起到傳達民情、監督官員的作用,怎麽又設立如此酷刑阻止通路呢?這也太矛盾了。”莫豹邊用鹽水替榮成擦拭傷口,邊說道。
榮成大汗淋漓,痛暈了過去,唐林昆趕緊拉過他的手,輸了一勺仙蜜。
“唐大人......失禮了啊!在下跪了大半天,敲了登聞鼓,竟然見不了禹壘長一面。”榮成醒過來第一句話,就對唐林昆表達了歉意。
“榮大人,你無任何失禮之處,你剛受了杖刑,好好将息才是。”
唐林昆讓莫狸到街面上,買了些跌打止痛的草藥回來,搗爛後敷在榮成被打爛的屁股上。
唐林昆處理好榮成的杖傷,已經是深夜人定時辰。在榮成斷斷續續的講述中,大家知道了他經曆了什麽?
那天來到官衙的正門,榮成遞上名帖,說是有重要事面陳。但那個負責奏報的門官甚至都不肯進去通報,說是仙人大會馬上就要開了,禹壘長根本就沒空接見任何人,讓榮成過一月後再來。直到榮成亮出唐林昆的身份,那門官才接過名帖。
到了下午日昳時分,出來一人帶榮成進正門後,七拐八拐把他安置在一間挂着“候見”木牌的平房内,讓他耐心等着。這一等就是一個時辰,期間沒人端茶送水,隻是天黑時有一人在平房門前挂了盞燈籠,榮成向他打聽,禹壘長何時能接見?那人搖了搖頭甩掉榮成的拉拉扯扯走了,出門後還把房門都關上了。
饑腸辘辘的榮成見過來一名二等武官,趕緊攔下懇請他代爲奏報,那武官見榮成一直不離不棄跟着他,替榮成出了個主意,如果真有急事,就敲“登聞鼓”去,不怕見不着禹壘長。
榮成大小也是個七品縣令,他自然知道敲登聞鼓要先打一百殺威棒的規矩。明知道這個武官居心叵測,榮成放開了那名武官的袖子,恭敬地那名武官行了一禮說道:“多謝上官提醒!”
于是,榮成才敲了三下登聞鼓就被按倒在地。榮成一聲不吭挨完一百下噼噼啪啪後以爲能見着禹壘長了。沒想到禹壘長的命令下達了:甯平郡釣魚嶼縣縣令榮成,打擾戒齋,免去一切職務。
“還有這麽糊塗的壘長,明天我們沖進官衙直接表明身份,讓他滾出黃花壘去。”莫豹很少有在唐林昆沒有發表主見的時候,搶着表達自己的意見,看來見到榮成被打成這樣,一時氣憤填膺。
“對,如此怠慢我們的唐大人,我們也不必客氣。”莫狸附和道。
唐林昆并沒有被大家激奮的情緒所感染,“榮大人,你下一步有什麽打算嗎?”
“唐大人,我......”榮成雙手撐起,想坐起來。
“榮大人,你剛剛敷上藥,千萬别動,傷口崩裂麻煩就大了,你躺着說就行。”唐林昆輕輕拍了拍榮成的肩膀,示意他躺好。
“唐大人,這官不當也罷,我願意以我師傅神農豐爲榜樣,到天庭各地遊學曆練一番,學點濟世真本領,爲民造福。”
看來唐林昆的仙蜜發揮效力了,剛才還奄奄一息的榮成,這一番話說得中氣十足。
唐林昆按住激動得渾身發抖的榮成,說道:“一切等我見到禹大成後再說吧!”
“我們如果摘了上上仙人的名号,禹壘長是不是要接見我們?”趙半狗問道。
“那是肯定的,禹壘長現在滿腦子就是想修真成仙。”榮成回答道。
唐林昆說道:“大家早點休息,明天一早你們參加仙人大會去,我一個人去會會我老同學。”
“唐大将軍,您采納我的意見了,是準備賺神州币嗎?”趙半狗正在昏昏欲睡,一聽唐林昆如是說,像打了雞血一樣興奮起來。
“賺錢是次要,你們就算體察一番民情吧!”唐林昆說道。
“仙人大會比什麽?怎麽比?我們可不能打無準備之戰。”趙半狗說道。
榮成詳細地把他知道的仙人大會介紹了一番......
第二天,晨曦微露,唐林昆早早起來,一推開房門,見大家都已經在樓下的小花園裏翹首以盼,等待自己下樓。
“小雲,不是說好了嗎?你留下照顧榮大人。”唐林昆見到季小雲問道。
“榮大人堅持要我去......”季小雲輕聲回道。
“唐大人,你們就放心去吧!我能自己照料自己,今天我已經可以走動幾步了。”榮成的房間開了,他扶着門框站着。
“讓小雲去吧!能參加一次黃花壘的仙人大會,太難得了。”
唐林昆和榮成說道了半天,榮成堅決不同意留人照顧他。
“唐大人,大家都等您請我們吃早飯呢!”趙半狗昨天晚上臨睡前提出國賓館的夥食太差分量又少,爲了能明天一路攻關,希望能吃頓好的。
榮成把唐林昆一直推到了樓梯口,唐林昆見他能自由行動,也就不再客氣。
趙半狗領頭走在前面,“大家跟我來,拐過街角,前面有家包子鋪,肉包子跟我們在鳳凰村吃到的一樣好吃。”
從包子鋪裏吃完包子出來,街上的行人都朝着一個方向行進,唐林昆他們被人群裹挾着慢慢移動着,時不時被一隊隊身穿白衣和紅衣的士兵擠到街邊。
“你們去吧!我走了。”唐林昆變成一隻黃鹂,一下竄到高空。
......
莫豹他們是行伍出身,在看到黃花壘的士兵後,緊緊地跟上隊伍,不錯眼地盯着士兵們的裝備看稀奇。除了腰挂一種不像玄鐵刺也不像牛尾刀的輕巧兵器外,人人肩上都背着一杆黑魆魆的鐵管子。
“請問他們身上的家夥叫什麽?”莫豹拉住一名行人問道。
“腰上的叫七星寶劍,肩上的叫火槍。”那行人介紹道,“今天這些士兵隻是去維持程序,他們操練的時候,還有不少新東西呢,我也隻是遠遠見過一回,連名字都叫不上來。”
莫狸擠到莫豹的身邊:“大哥,要不要把這些黃華壘的武器弄點回去?”
“四弟,你可不能亂來,告訴弟兄們,這裏是禮儀大于天的黃花壘,大家可千萬不能失禮。”莫豹吩咐弟弟。
“屁,那個破壘長這麽怠慢我們,也算是禮儀之邦?”莫狸一臉不屑。
“到了,前面就是羽化廣場大門了。”
季小雲跳着腳告訴身邊的莫豹,其實那裏需要他提醒,高人一等的巨人們在人群裏鶴立雞群,前面的一切早就看清楚了。
透過大門隻見正前方有兩個萬人方陣,右軍皆白裳,白旗,素甲,白羽之缯,望之如荼。左軍皆赤裳,赤?,丹甲,朱羽之矰,望之如火。
“好大的氣場!娘的,這廣場比昆侖山的廣場大三倍都不止。”趙半狗一邊用指甲摳牙縫,一邊發出感歎。
“趙半狗,你什麽眼神?我看至少大出七、八倍都不止。”田雞指着廣場中心的九層高台,“最高層的上面至少都能站下上萬部隊。”
“來,大家把小雲他們護送到大門附近去。”
其實不用莫豹吩咐,莫家其他幾個兄弟和其他大漢早把季小雲圍在中間,在擁擠人群中生生圍出一塊空地來。卡卡和亮亮幹脆騎在莫豹和莫獾的肩膀上,他們兩個是有幸能觀察羽化廣場全貌的幸運兒。
“嗚!嗚——!”羽化廣場上長号齊鳴,饒是黃華壘人最講禮,也經不住仙人大會正式開始前的熱場号聲響起,人群從四面八方湧進大門。
莫豹他們來到大門邊上,才發現整個羽化廣場比周圍低了有十幾步的台階。
步行到台階下面,大家贊歎不已,剛才他們被大街兩邊的房子遮擋住了視線,透過大門見到的隻是整個羽化廣場的五分之一,像他們進的這種數十丈寬的大門,至少有十幾個。
“娘呀,這也太......太......”趙半狗“太”了半天沒有說出來,他見到這座橢圓形的廣場四周有高高的座位,層層疊疊也不知道有幾排,遠處坐着的人看着就像螞蟻一般小,最震撼人的是整個廣場地上不知道鋪了什麽石頭,閃閃發亮,一圈圈同心圓的邊上夾雜着一輪湛藍的花紋。
莫豹他們在最高處替卡卡和亮亮找好了位置,由于凳子實在有些小,坐着有些不舒服,莫豹他們幹脆直接坐在了台階上。
“要冰棒嗎?要花生、瓜子、爆米花嗎?”等人群差不多都做好的時候,廣場上第二通長号聲又響了起來,一個小販胸前挂着一個大木箱,滿頭大汗在座位之間穿梭,莫豹全被這個小販從木箱裏掏出來東西吸引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