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道莫豹他們怎麽樣了?無聊的唐林昆坐在雲頭,用靈耳仔細地搜尋了一番。突然聽到趙半狗和莫狸激烈的打鬥聲。唐林昆一壓雲頭,循着聲音一路跟去。看到雲下有一條寬闊大河,趙半狗他們的聲音已經十分清晰了。
沿着河岸唐林昆放慢速度,飛出七八裏地後,前方傳來激烈的打鬥聲。唐林昆跳上河邊的一棵大椿樹,不遠處莫狸和趙半狗正和一群黑人激烈搏鬥,他們的身邊躺滿了屍體,不下一百人。但這些黑人很善于搏擊,依靠着人多,趙半狗幾個漸漸落了下風。
莫豹的下半身還浸在河水裏,但他努力地用一隻手支撐着身體,另一隻手裏的玄鐵刺在陽光下閃閃發亮。有一個黑人沖過莫狸和趙半狗的防禦圈,沖到莫豹的身邊,舉起手裏的長矛就要往莫豹的背上戳,莫豹一刺揮去,那個黑人靈巧地一跳,手裏的長矛方向沒變,深深地插進莫豹的後背上。
“莫大哥,我來了!”唐林昆從大椿樹上一掠而下,“騰”字第二招“風吹狂沙”發揮到了極點。
莫狸大喝一聲,反手一刺揮過,那個骁勇的黑人被劈成了兩半,上半身遠遠飛落河裏漂走了,下半身重重壓在莫豹身上。爲了保護大哥,莫狸的腹部也被深深地刺了一矛。
唐林昆沖到那群黑人之中,輾轉騰挪之間,也不管瞧準了穴位沒有,手指不停地戳在眼前亂晃的人影上,一炷香工夫不到,打着赤膊渾身黑亮一百來個黑人全都定在了原地,除了眼珠還能動,千姿百态,模樣可笑之極。
“莫大哥,你沒事吧?”
唐林昆沖到莫豹的身邊,把半截屍體拉過一邊,累得直喘粗氣的莫狸和趙半狗也圍了過來。
“我沒事。”
莫豹想起身,無奈背後的衣服被長矛刺穿,深深地壓進地裏。原來莫豹在長矛刺中身體的一瞬間身體一側,躲過了緻命一擊。
趙半狗拔出長矛,把莫豹扶了起來。
“莫狸,你沒事吧?”唐林昆親眼看見莫狸腹部中了一矛。
“想傷我沒有那麽容易。”莫狸掀開衣服,裏面是一副軟甲,掀開軟甲,肚子上一個大紅印。
“大家都安全嗎?”莫豹見到唐林昆,心裏的大石頭總算落了地。
唐林昆好奇地問道:“你們怎麽跟這些黑人打上了?”
趙半狗氣呼呼說道:“娘姥姥的,這些矮子師傅,把我們帶到了這麽個鬼地方,每天把我們當狗一樣訓練。我不下心滑下瀑布,莫大哥他們爲了救我,直接跳了下來。等好不容易遊到岸邊,沒等我們解下皮囊喘口氣,這夥黑人沖上來就打,嘴裏叽裏呱啦我們也聽不懂,好像我們是他們的仇人似的。”趙半狗的長頭發散開來,像個水鬼一般。
“唐大将軍幸好您及時趕到,我們實在沒有力氣再打下去了。”莫狸手裏的玄鐵刺往地上一柱站了起來,“唐大将軍,這些黑不拉幾的人怎麽處理?”
“我來,我給他們來個痛快的。”趙半狗也跳了起來。
“算了,這是言語不通造成的誤會。”唐林昆走到那群黑人的身邊,把長矛從他們手裏抽了出來,在他們的膻中穴一一狠狠地拍了一掌,唐林昆這個解穴法還是跟陸壓道君現學的,沒想到這麽快就派上了用場。
重新獲得行動能力的黑人們,傻愣愣地看着唐林昆想跑卻又不敢。
“你們把這些屍體都帶走吧!”唐林昆指了指那些屍體做了個背的動作,然後指了指樹林。那夥黑人總算明白了唐林昆的意思,背起身體大呼小叫地跑進樹林裏,一會兒沒了動靜。
莫豹升起一堆大篝火來,趙半狗和莫狸從樹林裏背出了三頭麂子,一隻野豬還有數不清楚的野兔和雉雞來。
“這群黑人,沒準是把我們也當獵物了,打了這麽多東西還不回家,害得老子們手腳酸痛。”趙半狗發着牢騷,幾下就把一頭麂子的皮剝了下來。
直到天黑,小師傅們才帶着季小雲他們在一名向導的帶領下,找到了失足的趙半狗他們。
唐林昆插起一塊烤得噴香的麂子肉遞給向導紮曼,他從紮曼的嘴裏知道,襲擊莫大哥他們的是一個叫“黑腳印”黑人部落。
唐林昆問紮曼是屬于什麽部落時,紮曼隻管埋頭吃肉,支吾了半天沒有回答,隻是熱情地邀請唐林昆到他家作客。
紮曼的家安在一個樹洞裏,遠遠就能看見樹洞裏透出杏黃溫馨的火光,聽到響動出來迎接父親的兩個男孩,看到這麽一群比小樹還高的巨人,驚叫着跑進大栗樹樹洞裏。跟紮曼兩個小孩相同反應的還有唐林昆他們,被紮曼一家人當家的這棵大栗樹實在太粗了,樹幹的周長竟有二十丈左右,需三十個人手拉着手,才能圍住它,樹蔭如蓋,估計能爲一百多騎遮蔭擋雨。
紮曼的妻子聽到孩子驚叫,舉着一根木棍沖出樹洞來......除了紮曼,唐林昆他們趕緊轉過身去。紮曼的妻子光了上身,胸前就像挂着兩個熟透的大木瓜,一直垂到腰間,唐林昆一行人被木瓜的投影整個籠罩住了。紮曼朝他妻子叽裏呱啦說了一通,唐林昆一句話都沒聽懂。
一群人進到寬敞的樹洞裏,好客的紮曼妻子,爲大家煮了一鍋黑糊糊的東西,趙半狗喝了一口“哇”地吐了出來,“這是什麽?一股鳥屎味。”
“這是咖啡,喝了提神,大家别急着喝,我給你們加點蜂蜜。”紮曼露出一口雪白的牙齒笑着說道:“多喝幾次就習慣了。”
唐林昆見紮曼的兩個兒子,蒲扇着黑白分明的大眼睛怯怯地躲在遠處,十分可愛。他從靴子裏抽出一把精緻的玄鐵小匕首,從脖子上解下一串沉甸甸的金鏈子,招手示意他們過來。
“這是送你們的?”唐林昆說道。
紮曼的大兒子還不到十歲,小兒子才五、六歲,見巨人們的目光都落在了他們身上,趕緊跑向了母親。唐林昆起身來到兩個孩子的邊上,小匕首放在紮曼大兒子手上,把金鏈子挂在了小兒子的脖子上。紮曼妻子摁着兩個孩子要向唐林昆緻謝,唐林昆及時抱起兩個小男孩回到了火堆邊。孩子畢竟是孩子,不一會兒就和唐林昆他們熟絡起來,咯咯的笑聲飄出大栗樹洞消失在密林裏。
紮曼對兒子手上的匕首産生了極大的興趣,手腕粗的柴火,輕輕一削就斷成了兩截,見他一付愛不釋手的樣子,唐林昆在身上摸了個遍,想找樣小東西送給紮曼,無奈身上除了一把護身的龍牙刀,再沒有其他東西可送了。喝過咖啡坐起身來的莫豹知道唐林昆的意思,抽出自己靴子裏的三棱刺遞到紮曼手上,“兄弟,謝謝你的咖啡,我喝過這東西後身體舒服多了,這把三棱刺就送給你留個紀念吧!”
莫豹的匕首叫“獅牙”,全天庭就三十六把,隻有立過“大功”以上的功勞才能得到,名貴得很,莫家四兄弟也隻有莫豹才有。見莫豹如此大方,虎頭等幾個年輕将領對紮曼是羨慕之極。莫豹這支三棱刺足有三尺多長,比唐林昆送的匕首長出一倍不止,紮曼是一個身高超過一米八的漢子,把這三棱刺當兵器最爲合适。
紮曼激動地抱住莫豹的大身軀,嘴裏叽裏呱啦說些感謝的話。跟着小師傅們修煉得過度的莫豹,到這裏後一直生病,剛才又打鬥了幾個時辰,哪裏禁得住紮曼這番“折騰”,劇烈地咳嗽起來。唐林昆趕緊幫莫豹躺了下來。
紮曼看見這位大巨人生病後,朝他的妻子喊了一通,他妻子從樹洞深處搬來一大捆幹草,圍在莫豹的周圍點燃了,學過醫的唐林昆一眼就認出來那是些透骨草。書上說:透骨草能殺蚊蠅外,透骨草還能治筋骨一切風濕疼痛攣縮,對因風寒濕邪侵襲肢體經絡而導緻肢體疼痛,麻木,屈伸不利也有療效。唐林昆見紮曼的用藥符合莫豹的症狀,也就沒有說什麽。
紮曼不知道什麽時候換了一身走一步叮叮當當亂響的衣服,頭上插上了三根孔雀毛,臉上也塗滿了不知道是什麽的紅色顔料。他圍着莫豹不停地轉圈,扭着誇張的舞步,嘴裏不時一驚一乍發出奇怪的聲音。
大家就像被紮曼催眠了一般,很快就東倒西歪進入了夢鄉,等唐林昆他們醒來時,那堆圍着莫豹的幹草早成了灰燼,樹林裏的百鳥都已經在歌唱。莫豹身上的衣服全被剝了下來,靜靜地躺着。渾身被擦得油亮油亮的,臉上被木炭畫得一道道的,看上去觸目驚心。一夜沒有休息的紮曼還在跳,不過是嘴裏沒了聲音。
這時紮曼的妻子端來一陶罐的水,喝了一口,猛地噴在紮曼的臉上,紮曼身體一哆嗦睜開了眼睛,他見大家都醒了,朝唐林昆說道:“應該沒事了,他身體裏的魔頭已經被我趕走了。”
崖果對紮曼的話是将信将疑,但還是恭敬地向紮曼表示了感謝。
莫豹被說話聲吵醒,睜開了眼睛,“大哥,您醒了我背你到外面去。”
莫獾像往常一樣過來,沒等他抱住大哥的身體,莫豹自己坐了起來,接着在大家的見證下,他慢慢地站了起來,向樹洞外走去。
“多謝紮曼兄弟!”莫豹的二個弟弟見大哥的病被紮曼治好了,全都跪在了紮曼的面前,行了大禮。
“你們什麽都好!就是跟腐仙浒人一樣,動不動就這麽客氣不好......”紮曼打了個哈欠,抽出那根三棱刺來,呼呼亂舞一氣。
大家全都哈哈大笑起來,要粗犷還不容易嗎?
“禹榮、田雞,你們娘的磨蹭什麽呢?還不趕緊升起火來,餓死了。”趙半狗咋咋咧咧開始烤起肉來。
莫豹回來,腳步已經穩健了許多,他跪在紮曼前面一連磕了好幾個響頭。
“我們是兄弟,兄弟之間不必如此多禮......”紮曼想扶起莫豹,可惜力氣不夠。
有了紮曼提供的烤肉佐料,趙半狗這頓烤肉充分展現了他的烹饪天賦,大家喝着咖啡啃着麂肉,用了一頓最爲愉悅的早餐。紮曼的兩個兒子蹲在趙半狗邊上,吃得滿臉油汪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