滞留在火焰壘的候鳥不下幾十萬隻,一頓要吃掉數萬斤糧食。看到火焰壘礦工都吃不飽,唐林昆也不忍心從礦工們嘴裏克扣的糧食拿去喂鳥。
幸好唐林昆找到回到龍宮的大金龍,有他不時運來的魚蝦,勉強又維持了七、八天。
就在唐林昆焦頭爛額的時候,陸壓道君運來了上百萬斤的玉米,天氣也一下晴朗起來。
白天唐林昆和陸壓道君一起喂鳥,晚上兩人圍着火盆,有聊不完的話題。陸壓道君是創世元靈的四大徒弟之一,幾乎與天地同壽,天庭上的事沒有他不知道的。
見陸壓道君興緻頗高,唐林昆問道:“大叔,腐仙浒的抗腐粉也在腐仙浒大造主身上嗎?如果是那樣,免不了又要打得天昏地暗,我實在是有些厭煩了。”
陸壓道君笑着說道:“你多慮了,沒有防腐粉,用不了三天,全身腐爛而死,沒有一個逍遙客能在哪裏生活。你到了腐仙浒後,每個逍遙客的身上都有防腐粉,你要弄到那玩意,方便得很。”
“難道這防腐粉也是我們異寶流赤龍大仙修煉的嗎?”
“除了他,誰還能是誰?哦,對了,你到腐仙浒後,隻要你告訴他們你是赤龍大仙的繼任,他們會把你當神一樣供着的。赤龍大仙修煉成防腐粉,造福腐仙浒一方百姓,逍遙客們至今四時八節還要頂禮膜拜一番。”
聽陸壓道君這麽說,唐林昆長長地籲了口氣。聽說不用開仗,他一下安心多了。
“大叔,這歇刻術、逆刻術什麽的練好後,要是每個人的要求有沖突可怎麽辦?天庭豈不亂了套?”
自從身邊的弟兄們都跟着小師傅修煉之後,這問題一直困擾唐林昆很久。
“不礙事,此歇刻術非彼歇刻術,隻能讓自己回去。”陸壓道君回答道。
“大叔,我在人界就普普通通一個藥師,何德何能,也不知道天庭爲什麽會看中我?”唐林昆這些日子覺得自己肩上的擔子越來越重,這個疑問也經常萦繞在他的腦海當中。
“自古天庭就分神、佛、仙三大派,神佛兩派選出的人選,并沒有治理好天庭,可不就輪到你們仙派的人選了。你還記得升天洞秦緩和你說的那些話嗎?”
唐林昆點了點頭,“醫聖說我是清額、古眼、奇鼻、秀口的四相臉,千古難遇。”
“這就是仙派選你的原因了。不過天庭給你的三次機會,你已經浪費兩次了,這一次希望你能做出一番成績來......别問我前兩次你是怎麽弄砸的,這事我知道也不能告訴你,這就是所謂的天機不可洩露。”
陸壓道君拿起架在火盆上烤玉米棒啃了起來,“嗯,不錯,你也吃。”
唐林昆接過玉米棒半天沒有下口,難得陸壓道君有問必答,他哪裏還有心思吃東西。
“我不是還缺靈耳嗎?難道仙派就不知道我有先天不足?”唐林昆沉浸在自己的思維當中,挑能問的問題趕緊問道。
“靈耳你本來就有,隻是沒有通竅罷了。看來我師妹還沒給你開竅......”
陸壓道君吃玉米棒可是一絕,這眨眼的工夫,他已經啃完了一棒。
“過來!”
陸壓道君朝唐林昆招了招手,他倆本就離得近,唐林昆一俯身離道君不到三尺。陸壓道君拿手上的玉米棒狠狠地在唐林昆的耳朵上一敲。
“我的媽嗳!”
劇痛之下,唐林昆仰天倒下,在離地面還有半寸距離的時候,他一招“微風拂柳”彈直了身體。
“我幫你把靈耳通竅了,這三天你可能有點不習慣,慢慢就好了。”
唐林昆正想問問靈耳開竅後妙處,隻聽陸壓道君說道:“今天我有些倦了,過幾天我再來和你聊天。”
唐林昆知道陸壓道君來去皆匆匆,趕緊起身,還是沒趕上和道君說聲客氣話。
“這靈耳開竅了,沒什麽不習慣呀?”
直到天黑,唐林昆也沒覺得自己有什麽異常,隻是耳朵還疼得厲害。
他盤腿做好,運行仙蜜一周天後,等疼痛感消失後,唐林昆聽到了一些莫名其妙的聲音。仔細一辨,有莫豹的,趙半狗的,大金龍的,還有師傅的。
看來繩宮也下雪了,師傅一定是帶着他的真理大陣在操練,他手裏的亢龍锏揮舞得嗡嗡作響。
我的媽呀,這靈耳開竅,原來是可以聽到萬裏之外的聲音啊!野不知道鍾若因在幹嘛?
唐林昆心裏剛轉了個念頭,耳朵裏傳來鍾若因清晰的聲音,她在祈禱,請諸方神靈護佑自己平平安安。
唐林昆眼裏的淚水一下湧了出來......那一個晚上,唐林昆一直聽着鍾若因的輕微呼吸聲,直到天明。由于他過于專注,陸壓道君說的靈耳開竅後的困擾并沒有給唐林昆造成麻煩。隻要他一凝神,沒有其他人的說話聲音可以幹擾到他。
一大早,唐林昆喂完鳥回到議事大廳,腳架上火盆上足足有一個多時辰。
“靈耳開竅,自己就可以聽到萬裏之外的聲音,我是五相臉人,那我清額、古眼、奇鼻、秀口其他四項也沒開竅嗎?如果已經開竅,那我不是可以把話傳到萬裏之外了嗎?而且還能看到鍾若因,聞到她的氣味了嗎?”
唐林昆想到這些,猛地跳了起來,鼻子急促地呼吸了五、六下,除了一鼻子的炭灰味,什麽也沒有。
唐林昆急匆匆跑出議事大廳,躍到千丈之高,朝西方張望半天,目光所及也就上百裏的範圍,要想看到鍾若因的身影,根本就是癡心妄想。凝神一聽,鍾若因正在向幾位師娘請安,聽她的聲音裏也透着些落寞,唐林昆心裏是更加難受。
眼眶發紅,大失所望的唐林昆降下雲頭,慢悠悠回到議事大廳。他心裏有些怨恨起西王母來,“娘姥姥的,這老娘們僅幹些讓有情人天隔一方的缺德事。”
唐林昆面對昆侖山發現,聽了有二刻鍾,卻沒從衆多的聲音裏,分辨出西王母的聲音。就在他轉到繩宮方向時,他聽到一個熟悉的聲音。
“餘師弟,快到了,再有個五千多裏就到火焰壘了。”
戴宗,是戴宗的聲音,餘師弟?難道是餘鎮東師兄也來火焰壘了嗎?孤單得有些恐懼的唐林昆再次沖出議事大廳,一個箭步騰雲而起,朝西邊迎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