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隻大黑影“忽”地竄了過去,唐林昆的手抓住了龍牙刀,鍾若因忘記了唐林昆豹的話,身體沒敢亂動但手裏的蔑刀差點被扔了出去,可惜反應慢了半拍,黑影已經跑出好遠,是頭碩大的野公豬。
“吭哧吭哧......”
連同腳步聲越來越雜亂了起來,突然唐林昆舉着龍牙刀沖了出去,鍾若因被吓了一大跳。
八、九隻大野豬,七、八隻小野豬,被唐林昆迎頭攔住。唐林昆龍牙刀一陣亂砍,兩隻大豬倒下。紅玉爹他們也沖了上來,一下又叉死了兩隻大的。這群中了埋伏的野豬刹住腳步,大部分轉身奪路而逃,靈活地鑽進了灌木叢裏,一條條短尾巴晃了一下全不見了,那密密的矮樹叢硬森森被它們擠出一條路來,雪霧彌漫。
一隻亂了方寸的小豬從唐林昆的腳邊溜了過來,跑到正要起身看熱鬧的鍾若因邊上,雙手撐地的鍾若因和那隻小野豬對了一眼,小豬一下不知道怎麽辦了?怔在原地,鍾若因舉起那把鋒利的大蔑刀,半天沒有砍下去,最後她隻是輕輕地觸碰了一下小野豬的屁股,小豬尖叫一聲跑開了,雪地被它犁出一道溝來。
原本準備追擊的唐林昆聽到身後有野豬的叫聲趕緊刹住腳步,“若因,你沒事吧?”
“我沒事。”
鍾若因發覺自己被那隻小豬吓出一身的汗來。
唐林昆看到跑遠的那隻隻有十斤左右的小野豬,安慰道:“别怕,一隻小豬而已。”
那隻小野豬可能是緊張過了頭,剛剛脫離險境的它,聽到灌木叢裏竄出一隻野兔,掉頭就跑。
在路過小紅玉蹲守的大松樹時,紅玉一伸手,竟然抓住了它的一條後腿,那它提溜了起來。小野豬扭頭要咬小紅玉,被機靈的紅玉用身體壓在了雪地上。
“爹,我活捉了一頭小野豬,快幫我。”
紅玉爹一個健步沖了過來,捏住小野豬的脖子,就要把它的脖子折斷。
“爹,别殺它,我要活的。”紅玉大聲叫道。
紅玉爹一猶豫,把小野豬關進了竹籠裏。
山谷的那邊也響起了激烈的搏鬥聲,看來是十三姐她們在痛下殺手。誰說豬笨的,那群野豬已經在這頭吃過虧了,這次是拼死往前沖了,又丢下了三隻大野豬屍體後,一母豬帶着幾隻小野豬逃出了這死亡陷阱谷。
老半天,沒有了響動,紅玉爹放下鐵叉,他又吹起了口哨,過了一會兒,灌木中十三姐、持辔姐她們拖着三頭大野豬出來了。這哪還像是百花谷的十三钗,分明是一幫母夜叉。
“今天運氣不錯,夠我們吃上幾天了。”
十三姐是一臉興奮,“若因妹妹,跟我們出來打獵,你殺了幾隻野豬呀?”
鍾若因一陣臉紅,沒有搭理十三姐的調侃,她心裏很是懊悔,連小紅玉都生擒了一隻小野豬......如果再有機會的話,我一定沖上去挑隻最大的野豬下手,把它的豬頭砍下來。
紅玉爹他們紮了三付人拉雪橇,把那七隻大野豬都放在了上面拉着就走,幸好人多力量大。要不然非得動用騰雲術才能把野豬弄回繩宮。
“小紅玉,你跟我小時候太像了,我小時候也經常跟着爹進山打獵,不過你比我厲害,我抓的最多是野雉,野豬可不敢用手去抓,你真勇敢。”十三姐把小紅玉背在背上,一路跟她開心地聊着。
“還勇敢呢,她這是不知道深淺......”紅玉爹見大家這麽喜歡他的女兒讓他心裏樂開了花,但嘴裏卻是十分的謙虛。
“小紅玉,你下次遇到我,喊我金姑姑吧!回繩宮後,我送你一件好看的羽霓虹裳......”
“是穿到身上會飛起來的那種衣服嗎?”
“是的,就是那種衣服。”
“十三妹,我看紅玉喊你金針菇比較好,這名字好記......”九姐沒說完,自己先笑得直不起要來。
“金針菇......”小紅玉一下被誤導了。
“不,紅玉,别聽九香蟲胡說八道......”
九姐真名叫程香,而九香蟲就是臭屁蟲,十三姐說完也大笑起來。
反被十三妹把自己和臭屁蟲聯系到了一起,九姐抓起一把積雪,冷不丁塞進十三妹的脖子裏。
十三姐放下背上的紅玉,和九姐扭打到了天上。
“趕快下來,要是被大姐她們知道了,我們就輸了。”持辔叫道。
“要是輸了,讓九香蟲一個人幹活。”十三姐回到了地上,重新背起紅玉。
“憑什麽啊?我們這是鬧着玩的,又沒涉及到打獵。”九姐說道。
“你們要是能把四姐說通,你們盡管飛到天上去......”持辔這一說,十三姐和九姐這才消停下來,四姐是出了名的犟脾氣,她犯起犟來,連幹娘都忌憚她三分。
輪到唐林昆拉雪橇的時候,他讓鍾若因坐在了野豬身上,“你走得太慢了,照你這速度,天亮都趕不回繩宮。”
一路上,一群人說說笑笑不覺得累,紅玉爹吼了一段哥啊妹呀的情歌,大家雖然一句沒聽懂,但叫好聲震得樹上的雪直往大家的頭頂上落。
來到那大象的屍骨前,紅玉爹解下了松樹上吊着的那些野兔和狐狸,這麽一會兒功夫,都已經凍得硬梆梆了。繼續往回走了還不到一裏路,大家幾乎同時聽到了前面一聲聲野豬凄厲的叫聲。
“今天運氣真不錯,前面套着大野貨了。”
紅玉爹興奮起來,本來是想套點小野貨的,沒想到夾了個大家夥。他不由地加快了腳步,唐林昆他們拉着雪橇使勁在後面趕。
果然,在他們放翻套的地方,一隻大野豬的一條腿被死死套住了,看上去比他們獵到的所有野豬都要大上一号。
“這就是剛才竄走的那隻。”
也不知道紅玉爹說的是真是假,不知道他是怎麽認出來的?
這隻野豬發現有人過來了,渾身的鬃毛都豎了起來,露着兩大獠牙,嘴裏噴着白氣,地上流滿了他嘴裏的白沫。血肉模糊的那隻後腿,被它自己扯得差不多都要斷了,莫豹系繩子的那棵小松樹,被它拉得搖搖晃晃,露出了一大半的根,看上去危險兮兮的。
鍾若因沒等大家動手,心裏想什麽還就來什麽,她跳下雪橇,操着蔑刀沖上前去,就要剁豬頭。
“若因,危險——!”
身上還套着拉雪橇繩子的唐林昆急得大叫,他沒想到鍾若因是如此不計後果。
已經來不及了,鍾若因立功心切。那頭受傷的野豬眼看就要豬頭落地,一下兇性大發,大嚎一聲,迎着鍾若因就沖了過來,小松樹竟被它連根拔起,拖着套子還有那棵樹。一對大獠牙眼看就要頂到鍾若因的私密處。
幸好鍾若因到天庭後練過幾下雜耍,身體比一般女孩要柔軟,一見如此兇險,出于本能反應,她在千鈞一發之際,腰一扭避開了這豬最陰毒的一招。最難得是鍾若因還沒忘記,她第一個沖上來是來砍豬頭的,她順手一蔑刀砍向豬腦袋,蔑刀的那個彎尖深深地紮入一隻豬眼裏面。
那野豬又受此一重擊,更加獸性發作,眼睛裏挂着那把蔑刀朝着鍾若因猛地撞過來。
山路崎岖,再加上事發突然,誰也沒想到厮豬會掙脫出來,向他們報“殺妻滅子”之仇,吓得鍾若因大叫一聲“娘呀!”轉身就跑,積雪又那麽厚,怎麽能跑得快?
這般危險的事唐林昆也是第一次碰到。唐林昆一下扯斷肩上的繩子,手疾眼快,一把抓住在腳邊滑過的小松樹的樹根,用力扯住。但雪地松軟發不上全力,他哪裏是狂豬的對手,也被拉着往前跑,但野豬的速度多少是慢了下來。就這一點,鍾若因的屁股才沒有被豬牙頂到。鍾若因轉過頭,見那豬還一直在身後猛追,那豬獠牙将将就要頂到她,轉過頭,瘋了一樣地猛跑......
十三姐她們再不管這次打獵的規矩了。從唐林昆的頭頂飛了過來,幫着唐林昆拉住那棵紮根不牢的小松樹。豬還在追鍾若因,但速度明顯慢了許多。
這時鍾若因撿起地上一根被雪壓落很粗的松木,掉頭沖了過來,沒頭沒腦地照着豬頭一頓悶打......但野豬頭太結實了,鍾若因這一頓棍,除了打飛那把蔑刀外,對豬好像一點都不起作用。
鍾若因的腳碰到了那把蔑刀,她扔掉松木騰出手撿起了蔑刀,這豬頭我剁定了,她揮着蔑刀幾步急追,追上那豬,朝着它的脖頸處一頓猛砍。那蔑刀鋒利無比,一刀一道橫傷口再加一個深深的血窟窿。頓時豬血亂濺......
那野豬終于倒下了,鍾若因朝着死豬脖子十來刀,一個豬頭真的被她生生地砍了下來......
大家都驚呆了,這看上去文靜的鍾若因内心是如此狂野的人嗎?
“若因,你有沒有受傷......”唐林昆過來一把抱住鍾若英,沒想到鍾若因一下大哭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