宮一鳴每天三次跪到春山宮外,請求西王母接見。
風雨廊橋垮塌死了三百多逍遙客;大火把繁華中正街燒得面目全非;大華壘還發生了近五百年都沒有出現過的滅門慘案......宮一鳴知道職責所在,每時每刻都是惴惴不安。
南天霸自從把精心炮制的匿名信通過逍遙遞寄出後,也是焦躁得胡子邋遢、聲音嘶啞。每一次跪在宮一鳴後面,他都幻想着春山宮裏出來幾位金盔金甲天兵天将把宮一鳴給綁了。
差不多到了人定時分,疲憊不堪的南天霸才回到家裏,五位夫人都還在等他回來一起開飯。麻利的樊俏俏很快把熱乎乎的飯菜擺開了......
“是不是匿名信沒到她的手上?”董小冉見南天霸愁眉苦臉的,關切地問道。
“不會,我親眼看見逍遙遞的馬車到了春山宮......”南天霸看着滿滿一桌子的菜,卻是一點胃口都沒有,“真是邪了門了,每一次都回複說西王母在休息,這老娘們幹什麽了,至于這麽累啊?”
“我看西王母很有可能根本就沒來大華壘。”趙飛燕她們幾個雖然在另外一張桌子上吃飯,但每一個人都豎起耳朵,思維跟着南天霸在運動。
“呃......有點道理,小陀螺你繼續往下說。”南天霸把頭轉了過來。
“我猜的......”趙飛燕有點不好意思地回答道。
南天霸有些失望地重新把頭伏在了飯桌上。趙飛燕幾個嘁嘁喳喳小聲議論起來......
“吵死了,讓你說又說不出所以然,你們就知道像麻雀一樣叽叽喳喳。”南天霸突然一發作,把所有人都吓了一跳。
“好歹不分,哼......”趙飛燕氣呼呼地出了廳堂。
南天霸這些天就像個火藥桶,有丁點的不如意,就很容易跳起來,“你給我回來。”
“南哥,我姐也是爲你擔心......”趙合德見姐姐惹惱了南天霸,趕緊起身把身體依偎到南天霸身上。
南天霸這幾日每天晚上都和董小冉如膠似漆的,習慣了她身上涼絲絲的感覺,現在一接觸到趙合德的溫潤體溫,反而有了一種很新鮮的感覺。臉上的怒氣一下去了一大半......
“南哥,今天我有些累了,就讓合德妹妹陪你吧!”董小冉也不等南天霸同意,起身進了西廂房,把門闩上了。
“不吃了,不吃了,大家都歇息了吧!”南天霸抱起趙合德進了東廂房,不一會兒,東廂房裏傳來趙合德很誇張的聲音......
就在南天霸暢快淋漓地釋放壓力的時候,隻聽樊俏俏在外面叫道:“南哥,官衙裏來人了,宮大人請你過去。”
南天霸以不可思議的速度出了院門。
“南哥,是我!”小喜從月光的陰影裏走了出來。
“宮大人找我何事?”南天霸問道。
“不是宮大人找您,是您師弟唐林昆在一刻鍾之前應召進了春山宮,我特意前來禀告一聲。”小喜神秘兮兮地說道。
“謝謝你,小喜。”
南天霸從口袋裏摸出一疊神州币塞到小喜手裏......他的腦子迅速轉了好幾周天,難道是自己拔了蘿蔔地皮寬,反而被唐林昆種上了大白菜?不可能呀!唐林昆不像是有野心的人,這點還是可以放心的......難道是強巴和自己交惡後,向那老娘們推薦了唐林昆?娘姥姥的,那天就不應該從别墅裏跑了,應該直接把強巴做了。
“南哥,我先走了,今夜我帶隊值更,不能離開太久......”
“走,我跟你去看看。”南天霸拉起小喜眨眼間來到春山宮外。
......
唐林昆比誰都詫異,西王母第一個召見的人是他。而且時間是他都已經睡下。唐林昆被九天玄女帶到了春山宮的大書房内,看到牆上挂着自己兩位師兄的精心之作,他有些緊張的心情略微舒緩了一些。
“唐宮主,你請坐!聖母一會就過來。”九天玄女和藹極了,就像唐林昆是她的老朋友一樣。
“多謝大仙!”
唐林昆在裏書桌最遠的一張椅子上坐了下來。九天玄女替唐林昆倒了盞天庭最負盛名的“森林雪”後,嫣然一笑,分花拂柳地出了書房。
唐林昆沒有喝茶,正襟危坐了約有半刻鍾,書房外傳來一串爽朗的笑聲,在春山宮能毫無顧忌發出如此響動,除了西王母不會是别人。唐林昆趕緊跪倒在地上,見到一個影子從眼睛的餘光裏一晃。
“繩宮宮主唐林昆拜見聖母娘娘......”
“你就是唐林昆?擡起頭來我看看。”聲音分外悅耳,像小姑娘的聲音,好像跟西王母崇高的地位有些不搭。
唐林昆擡起頭來,卻是不敢擡起眼皮。西王母身穿一襲霜雪白薄薄羅長裙,一頭烏黑的長發吸引了唐林昆全部注意力,長度到了腳踝部位,這是唐林昆見過的最長頭發。
也不知道西王母瞧夠了沒有,唐林昆頭一直保持在很不舒服位置上。
“坐吧!”
“多謝聖母!”
唐林昆半個屁股搭在椅子上,同樣是很不得勁。
“你不必拘謹,我們就聊聊天。”
“是......”
唐林昆雖然動了下身體,但還是不敢讓自己坐得很舒服。
“向日葵救助基金會,辦得很好,你有這樣的大局觀很是難得。”
“多謝聖母誇獎,基金會能在這麽短的時間籌辦起來,得到了許多人的幫助,絕非是我一人之功。”唐林昆看着西王母的裙角,恭恭敬敬回答道。
“唉,要是天庭能多一些你這樣的人才,那該多好啊!”
對于西王母這一句評價很高的話,唐林昆沒有馬上搭腔,因爲他知道接下來西王母馬上要談正事了。
“唐林昆,大華壘的宮一鳴壘長貪贓枉法,草菅人命,我想撤換了他,由你來出任大華壘壘長如何啊?”
唐林昆從椅子上一下滑到地上,“多謝聖母器重,但我的能力實在有限,請聖母重新考慮人選。”
“怎麽?你不願意做壘長?拿你的眼睛看着我......”
西王母的聲音一下年長了十幾歲。
唐林昆擡起眼睛,他知道西王母是想讀心,看看自己是不是言不由衷。
“咦?”
西王母的腦袋上戴着一個花環,仙姿佚貌,看年紀不超過十八歲,但眉宇之間那份威嚴凝聚着無數劫的滄桑,讓唐林昆再次垂下眼簾。
“你身上有血石?”
唐林昆點了點頭,“回禀聖母,是的。”
“你回去吧!”
就像召見來得突然,讓走人也很突然。唐林昆跪在地上行了大禮後,退出了春山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