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年頭的簡易木闆房隻有一床一桌一椅,寒酸到了極點。
伯嚭貪婪地吸了一口潘金蓮身上的脂粉香味,這香氣裏承載的是過往的精緻生活,現如今全被那個天殺的南天霸剝奪了......想到着伯嚭咬牙切齒地說道:“這都拜姓南的所賜。這間陋室确是在下的臨時住處。”
“伯樓長,我就不明白了,這是你跟南天霸的個人恩怨,跟我有半個神州币的關系嗎?”潘金蓮拔腿就要往門外走。
伯嚭用身體擋住潘金蓮的去路,把門關上了。
“伯嚭,你想幹嘛?”
潘金蓮裝出害怕的樣子顫聲叫道,往後退了幾步,時不時用手帕擋住手腕上的金镯子。
“小潘,在升天洞我們同事一場,你扪心自問我對你怎麽樣?”伯嚭依照預先的計劃,開始策反潘金蓮。
“不錯啊!我剛來升天洞時,伯樓長挺照顧我的。西門慶勾搭上那個騷狐狸時,是你勸我放寬心。”
“太難得了,小潘你還記得我的好。”伯嚭擠出幾滴老淚來。
“小潘,你知道我爲什麽和你特别聊得來嗎?”
潘金蓮茫然地搖搖頭。
“同是天涯淪落人啊!小潘你和我一樣是被人界的惡名所累,要不然憑我治大國若烹小鮮的手段,憑你小潘如花似玉的美貌,我們何至于在天庭混得如此糟糕。你算算,我當個屁大的樓長幾年了?你大名鼎鼎的潘金蓮難道就甘心淪爲南天霸一輩子的玩物?”
伯嚭見潘金蓮一付若有所思的樣子,抓緊時機開始攻心。
“小潘,經過這麽多年,我算是明白了,這世界上什麽最親?是爹娘嗎......”
“神州币。”潘金蓮插了一句。
“對,神州币。”伯嚭看到潘金蓮如此上道,信心大增。
“可恨我多年積蓄被南天霸一掃而空,你說我能甘心嗎?”
“我是挺同情你的,但我一個女流之輩能做的也僅僅是同情而已,好了,伯樓長,你是不是缺神州币想找我借你一點?我身上沒帶,這樣吧,我回升天洞後立即差人給你送點過來。”
“小潘,真的謝謝你,但我不缺神州币......”
“哦,我明白了,你一定還在外面藏了私己,沒有被南洞主收光。”潘金蓮笑道。
“天地良心,連我藏在鞋裏的幾張銀票都被那王八蛋搜走了。”
“那我就納悶了,你找我究竟是爲了何事?”潘金蓮裝出不解的模樣。
“我是給你送神州币的。”伯嚭掏出厚厚一疊銀票。
“這裏是三千萬神州币,就看小潘你想不想要了?”
“伯樓長,你别吓我,你這樣天上一腳,地上一腳的,我的心撲通撲通都快跳出來了。”
伯嚭拉過潘金蓮的手,把那疊銀票重重拍在她的手上。
“你想要我幫你做什麽?”潘金蓮把銀票仔細包在手帕裏,塞進自己的胸口。
“很簡單,你隻要把南天霸藏金銀寶貝的地點告訴我就行。”
“就這個?我現在就可以告訴你,但伯樓長你想打那批金銀寶貝的主意,怕是沒那麽容易。”潘金蓮說道。
“這不用你操心,如果我們得手,我答應再給你這個數。”伯嚭伸出五根手指比劃了一下。
“五百萬?你知道南天霸那批寶貝有多少嗎?值幾十億的東西,你給我這個數,你還是找别人吧!”潘金蓮就要往外掏手帕。
伯嚭趕緊說道:“五千萬。如果你嫌少,我們還可以再商量。”
“算了,憑你一個人,休想把這事辦了。那地方有黃臉漢和巨靈神守着。”潘金蓮歎了口氣。
“我怎麽會是一個人?小潘,你把藏寶的地點告訴我,我把我的後台掌櫃告訴你,看我能不能得手,怎麽樣?”
潘金蓮猶豫了片刻說道:“反正你也隻能過過耳瘾,告訴你也無妨。南洞主把那批财物藏在一号四合院的書房裏。書房内有個暗室......”
“這我知道,巴洞主在時,我還進去過。但暗室那麽小......”
“如果南洞主沒有偷偷摸摸擴大暗室,讓巨靈神往外運土,我還不知道這事呢!”
伯嚭完全信了,他看了一眼潘金蓮鼓脹的胸脯,想起多年前曾經壓着這個千嬌百媚的身體......伯嚭強壓住内心翻湧的邪惡想法說道:“小潘,既然你這麽信任我,我也給你吃顆定心丸。我們的後台掌櫃是稷山的鶴大仙......”
“什麽?伯樓長,你跟一幫無惡不作的邪仙混到一起了?這......你這不是害我嗎?依照天條你我......”
“别急,别急,小潘你聽我說。第一,邪仙沒你說的那麽可怕。第二,我會替你保密的,隻要我不說,沒人會知道你是我的内線。等事成後,你神不知鬼不覺地安心收你的五千萬......”
“跟邪仙弄在一起,這事我不能幹,伯樓長告辭!”潘金蓮避過伯嚭,就要開門。
“潘金蓮,你站住,你沒聽說,上什麽船容易下什麽船難嗎?你懷裏的三千萬就是鶴大仙給的,而且你已經告訴我藏寶地點。”
“伯嚭,你個騙子,你這次害我不淺......”潘金蓮哭了起來。
沒等伯嚭感覺到開始掌控局面帶來的那絲愉悅,隻聽潘金蓮嘤嘤說道:“等鶴大仙被擒住那一天,你們都會被天庭通緝,你什麽人不好找,偏偏要找我......”
潘金蓮掏出那包着銀票的手帕,扔在地上。
“你胡說什麽,鶴大仙仙術了得,豈能被姓南的擒住?”
“你是不知道,南天霸請了鏟邪仙會的餘片長,還有老龍王父子,繩宮唐宮主等一大批的援兵,正計劃着這個月十五日就殺上稷山主峰......”
“啊——!”伯嚭不由驚叫一聲。
“這消息是真的嗎?”
“還能假得了嗎?昨天南天霸就睡在我的床上,是他親口告訴我的,說等忙完這事,就帶我到瑤琳遊玩。”潘金蓮一屁股坐在一條吱嘎四尺凳上,梨花帶雨失魂落魄的樣子,人見人憐。
伯嚭看到被他殺死的逍遙客的一隻胳膊不知怎麽就伸到了凳子邊上,他怕吓着潘金蓮,慢慢靠近潘金蓮,借着撿手帕的機會,把胳膊撥進床底。
“金蓮,你多慮了。鶴大仙在稷山經營多年,豈是輕易能攻破的。我向你保證,萬一有那麽一天,我也不會把你暴露的......我們畢竟也有過肌膚之親。”伯嚭的手落在了潘金蓮的肩上。
“但願是這樣......”潘金蓮擋開伯嚭越來越不老實的手,站了起來。“伯樓長,我先回去了,今天我的心情很差,如果能順利過了這一關,我願意以身相許。”
“金蓮,我對天發誓,絕不負你,這些銀票你放心收下。”
潘金蓮接過手帕,用一根手指擦了擦眼淚,開門而去......
“天助我也!天助我也......你南天霸離死期不遠了。”伯嚭在潘金蓮走後的許久,腦海裏隻浮現出這一句話。
壓低帽檐,伯嚭出門後,用挂在門上的那根破布條,打死結把房門系好。轉過幾間木闆房後,躲進一條窄巷,變成“鄭小蘭”的模樣混入到人群當中。
坐在高高石椅上的鶴大仙,聽完伯嚭彙報後,沉默了許久,才緩緩說道:“伯嚭,你辛苦了,下去歇着去吧!”
“鶴大仙,這一次絕不能放過這個姓南的,此人不除,咱稷山永無甯日啊!”伯嚭沒看到鶴大仙應該有的反應,内心急得不行,就差大喊大叫了。
鶴大仙揮了揮手,兩隻山精過來,“伯嚭,你沒聽到老大叫你下去歇着嗎?”
伯嚭悻悻地轉身出了滴水洞的鶴廳。
鶴大仙倒是沒閑着,他一連派出三撥人馬,前往升天洞探聽消息,并在升天洞到稷山五百裏内,每隔五裏都放了警戒哨。伯嚭屢屢傳來重大的消息,讓多疑的鶴大仙多了幾分提防之心。他不擔心名聲不好的伯嚭騙他,從伯嚭的眼睛裏洞悉他幾千年來的所有底細。
鶴大仙擔心的是,伯嚭會被人利用。如果是被人利用,他們的目的又是什麽呢?鶴大仙蜷縮在石椅上不知道過了多久,漸漸閉上眼睛......
在夢中,鶴大仙被一隻金隼緊緊追趕,盡管他施展渾身解數也沒有能跑脫金隼的追擊......躲在水裏足足有一個時辰,鶴大仙一冒頭,金隼的帶鈎的尖嘴就啄了過來。
被驚醒的鶴大仙叫道:“來人哪!通知稷山所有洞主到鶴廳議事,喊那個伯嚭馬上來見我。”
“參見鶴大仙!”一路小跑過來的伯嚭剛想行禮,被一股不輕不重、不疾不徐的氣流托住了。
“伯洞主,不必多禮,你坐着回話吧!”
就在伯嚭正在疑惑鶴大仙爲何喊自己爲洞主時,鶴大仙說道:“伯嚭對稷山忠心耿耿,多次立下汗馬功勞,現任命你爲烏鴉嘴洞的洞主。”
伯嚭噗通跪在地上,“多謝鶴大仙提攜之恩,我願肝腦塗地跟随鶴大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