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天霸緊趕慢趕提前一天來到升天洞,但他沒有急于去報到。他幻成一個*****來到升天洞山腳的那處露天集貿市場。這裏依舊是人頭攢動,更有逍遙客在河兩邊搭了許多簡易木屋,比三年前又熱鬧了幾分。
升天洞對于南天霸來說,既熟悉又陌生,他爲了改正自己在天庭的年齡曾經在這裏逗留過半年,進進出出幾十趟,怎麽會不熟悉呢?但這事畢竟已經過去三年多,他一打聽,果然認識的人當中,一多半都已經調動走了。
南天霸投宿的這家客棧建在山坡上,南窗能俯瞰整個市場,北窗大半個升天洞宿舍樓一覽無遺。
客棧依山勢而建造的幾十棟木屋談不上豪華,倒也清新雅緻,算是整個集聚地最豪華的客棧了。但因爲住一天要二百神州币,價格實在有些高,入住的客人并不多。南天霸一進門,客棧的掌櫃格外殷勤地站了起來。
掌櫃還是三年前那個貪财貪色的掌櫃,南天霸心裏暗暗叫了一聲好,跟這樣的人打交道,簡直不用耗費一丁點腦力。
“夫人,是要開房嗎?”
“掌櫃的,我要那間‘松濤’屋,有空嗎?”
“有,有......我這就帶您去。夫人對小店這麽熟悉,想必過去投宿過?”那掌櫃的看南天霸姿色撩人,一雙綠豆眼把“她”上上下下掃了好幾眼。
“聽朋友介紹的,那間屋清靜一些。”南天霸曾經在那屋子住過幾個月,一切都熟悉得很。
“清靜,絕對清靜,夫人是準備長住嗎?”
“不,就兩個晚上。”
“夫人也是想投胎去嗎?”那掌櫃的有些想入非非起來。
“你怎麽知道的?”南天霸裝作一付吃驚的樣子。
“這麽多人來升天洞,不都是想走個後門,回去投胎的嗎?”那掌櫃的開了房門,但并沒有離去的意思。
“夫人,是已經趟好路了嗎?”
南天霸不置可否地笑了一口,妩媚之極。
那掌櫃的春心猛地蕩漾了一下......
“我看夫人孤身一人,出門在外多有不便,如果還沒談好生意,我可以替夫人代勞。”
“那要多少神州币?”南天霸微微皺眉問道。
“别人至少也得二十萬,夫人嘛,隻要十萬就夠了......”
南天霸心裏恨得癢癢的,就算是通過升天洞山腳下黑中介,這種回去投胎的小事,隻要二、三萬就夠的,這掌櫃是老調不改,習慣獅子大開口。想當年自己更改年齡,他一開口要五十萬神州币。
南天霸不想再聽這個俗不可耐的掌櫃的廢話,他豎起手掌搖了搖說道:
“我不是去投胎的......麻煩掌櫃的替我送些吃的進來。”南天霸掏出一疊神州币,“除了住宿費,剩下的替我置辦些酒菜。”
那掌櫃的見南天霸出手大方,一下又摸不着她的底細,接過神州币唯唯諾諾說道:“是,夫人!”
南天霸隻所以要選擇這間“松濤”,是因爲他知道這家客棧的幕後老闆潘金蓮就住在山坡另一邊的那幢四合院裏。站在“松濤”的北窗,能清楚地看到那院子裏的一舉一動。
三年前那個晚上,南天霸孤注一擲潛入四合院的情形曆曆在目——
四合院花廳内隻剩一盞燈籠,鋪着淡藍繡花羊毛地毯,正中間是一套大大的豪華彌勒榻,兩排金絲楠木太師椅。左邊倚靠牆是一排書櫃,裏面都是些大部頭的一套套書籍,還有南天霸要找的那些升天洞的台賬。
花廳四周全是窗戶,挂着天藍的窗簾,東牆壁挂着四幅美人畫,西邊牆上是一幅書法作品,一個大大的繁體“樂”字。
小茶幾上放着各式的盆景,樹扭得千奇百怪,除了蘭花,臘梅少數幾盆,大多數南天霸都叫不出名來。大茶幾上,果盤裏疊滿了各式水果,水淋淋的,看來都已經清洗幹淨了。
南天霸剛翻了兩本台賬,隐約聽到有談話聲,他趕緊躲在彌勒榻後面一動不敢動。
那時的南天霸還是個毫無仙術的準仙,他仔細聽了一柱香的工夫,才聽出房間裏隐約的細細的是女人的哼哼聲音。支起耳朵半響才終于确定,是男女行魚水之歡的聲音。
書櫃微微晃動了一下,呻、吟聲是書櫃後面發出來的。南天霸拉開書櫃的立式門,赫然還是一扇門,聲音一下清楚了許多。南天霸在人界的辦公室裏也有類似的密室......
是什麽人在裏面幹苟且之事?南天霸一下好奇心大熾,自己監視了一下午,沒有看見潘金蓮回來過,這才潛入四合院來的。那又是誰一整天都呆在潘金蓮的家裏幹苟且之事呢?
南天霸小心去扭了下門把手,扭不動,看來是裏面反鎖住了。還是走吧,别打攪了别人的好事。南天霸輕輕地關好書櫃門。
好大一陣風,把窗簾都吹得好高,獵獵作響。額頭冒汗的南天霸走到窗邊,往外一瞧,雨看來要比南天霸想的要快些,天空像被飛快地拉扯上了一塊大幕布,窗外漆黑一片,風已經是涼的風了,閃電刹那間劃破天際,接着滾滾的雷聲。
豆大的雨點打在窗戶上,像炒豆一樣噼噼啪啪。帶着泥腥的雨的味道一沖入鼻腔,人頓時清涼下來。胳膊上都飛上雨沫了。
盡管大冬天雷聲轟轟,閃電亂舞,讓南天霸感到特别詭異,但管不了這麽多了,他拿起一本台賬坐在地上,就着飄忽不定昏暗的燈光,快速查找自己的名字。
突然間,書櫃門裏沖出一人,直奔窗戶,看來是進來關窗的。巧的是這時一個霹靂,緊接着一陣大風,把燈籠吹滅了。南天霸就地十八滾,滾到太師椅後面,吓得他心跳如鼓。
“這不是潘金蓮嗎?”
這潘金蓮也是的,你好好躺在裏面男人的下面,繼續享受就是了,跑出來作什麽?不關窗,會死人啊?而且,而且你還敢不要臉,光着白花花的身子。
南天霸看着這麽香、豔的一幕,使勁咽下一口口水。
“啊!”
潘金蓮一聲尖叫,調門之高,差點沒讓南天霸起身跳窗而跑。借着閃電,潘金蓮花容失色捂住胸部轉身往回跑。
“怎麽了?小潘......”
裏面的男人聽到這一聲上沖雲霄,下泣鬼神的尖叫,急急地往外沖,他懷疑潘金蓮是不是被雷擊中了。
潘金蓮一下撞進那個男人的懷裏,兩人緊緊地抱在了一起。
“老巴,蛇,窗戶上挂着一條蛇。”
燈籠重新點着了,那男人松開潘金蓮,走到窗戶邊一看,笑着說道:“大冬天怎麽會有蛇?這不是我的褲腰帶嗎?被風吹過來,巧了就挂在這了......”
借着燈光,南天霸看清楚了,那男人一身肥膘,是升天洞最高領導——巴洞主。
接下來的一個多時辰,對南天霸來說是刻骨銘心,永難相忘的一個時辰。
巴洞主和潘金蓮就在花廳裏......
那天深夜,南天霸是留着鼻血,艱難地翻過圍牆,回到“松濤”自己的房間的,整整一宿都沒合眼。
第二天,南天霸打聽到升天洞巴三焦洞主的妻子是趙飛燕後,南天霸的一切難題全都迎刃而解。
他寫了封信函寄給潘金蓮,直截了當指出她和巴洞主的事是多麽地不道德。當然畫條褲帶,标上蛇,那是必須的。
過了二天,又是一封,說自己不過是個中介,隻要潘金蓮您動動手,把以下這十人的年紀稍稍改動一下,他可以守口如瓶,不把那件很不道德之事告訴巴洞主的正妻趙飛燕。
第二天,南天霸起床一照鏡子,欣喜地發現自己回到了十八歲。
......
想到這,南天霸不由笑出聲來。
想當年,自己不過是一文不名的窮準仙,現在自己懷裏揣着幾千萬的銀票,頭上天庭封的副洞主頭銜,還有什麽事情辦不成?
今天晚上,要是順利的話,我要讓巴洞主身敗名裂......南天霸真想大喊一聲:升天洞,老子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