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進花廳,就發現馬镫壘的最高行政長官馬蜂仙也在主桌上坐着,那身官服不但他自己穿着難受,他邊上一位花枝招展的婦人,是馬蜂仙的夫人藍閃蝶仙,坐的遠遠的,怕被超長的帽檐掃到......
“南老闆,我家主人替您留着位置呢!請跟我來——”
“二千萬!”
剛在最角落的一張桌邊坐下,一名手上帶着鴿蛋鑽戒的土豪舉了舉手上的牌子。
南天霸一聽到這數字,頓時覺得渾身燥熱,領口突然緊了許多勒得很不舒服,剛想解開,見胡大雪看了過來,他趕緊把雙手放在膝蓋上,壓住不停地在發抖的兩條大腿。胡大雪朝南天霸揚了揚手,圍着八仙桌呷着香茗,吃着糕點的三聖,也看到南師弟進來了,也都微微點頭,算是打了招呼。
就這麽一會功夫,也沒看清楚是哪幾位舉了牌,價格已經到了三千五百萬。
喊到五千一百萬神州币的時候,還有那鴿蛋土豪和一名上了年紀的老者在較勁。
“五千八百萬一次、二次......”
當那個字字千金的拍賣師高高揚起槌子的時候,南天霸身邊一位貴婦模樣的女人把手上的牌牌舉了起來。
“六千萬,十三号六千萬,六千二百萬還有沒有人要......”南天霸感覺背上全是汗,那麽多人的目光就像一把把燃燒的火把烤得他口幹舌燥,就像這神州币需要他掏出來一般。
“六千萬一次......”
南天霸感覺時間像是停止了,百般懊悔,千種滋味一起湧入南天霸的心頭。
“六千八百萬。”坐在一個大腹便便老闆旁邊舉止很輕佻的年輕女人,舉起了二号牌子,還很挑釁地轉過頭來看了那貴婦和南天霸一眼。
“六千八百萬一次......”
拍賣師催命一樣的聲音每一個音符都刺在南天霸的心髒上。
邊上一個很清瘦的少年用手肘捅了捅那貴婦的腰眼,“我們不要了,娘!”
那貴婦像是沒有聽到兒子的聲音,十三号牌牌垂得快碰到了地上,一臉的落寞。
“六千八百萬最後一次......”
拍賣師的眼睛瞄着那貴婦,槌子舉到了最高處,那少年一把搶過貴婦手上的牌子,高高地舉了起來,舉反了,他趕緊把寫着十三号的正面朝着拍賣師,喊了一句:“七千萬——!”
“七千萬一次......”
以下就不詳細叙述了,少年和那狐狸精一樣的女人,此起彼伏,都不知道舉了幾次了,舉到後來,那沉重的牌牌變得像根羽毛一樣輕,當那大胸女人的胳膊被大肚子老闆拉住的時候,那少年的十三号牌牌還高高舉着。
“一億二千萬最後一次。”
拍賣師的讨厭的木槌子終于落了下來。
“畫聖的十八羅漢像由十三号買家拍得,請過來這邊簽字确認,等全部拍賣活動結束後,再進行現場交割......”
南天霸心裏那個恨哪,實在無法用語言來表述,曾經有天文數字一筆大财富握在手裏,被胡大雪這個狡猾的家夥活生生從手掌裏抽走了。
到了晡時時分,南天霸眼睜睜地看着三聖的作品被一一拍走,他毛估估了一下,聚緣齋這次拍賣所得,應該不會少于七億神州币。
就在沒有拍到三聖作品而有些垂頭喪氣的一幫馬镫壘有錢人離座之機,南天霸站了起來,清了清嗓子說道:
“各位朋友,繩宮三聖還将在馬镫壘逗留三天,有想要三聖墨寶的朋友可以到虹霁橋頭的順風馬車店找我們。”
滿面春風的胡大雪過來拉着南天霸的雙手,“南老闆,三聖的作品在馬镫壘受到如此追捧,既是意料之中,又是意料之外啊!”
南天霸對“搶”了繩宮财富的胡大雪恨得入骨,一聽他說這些不鹹不淡的廢話真恨不得一把掐死他。
“南老闆,你憑什麽能做到讓三聖對你言聽計從的?胡某深感佩服。”
“胡大老闆,您是不是撺弄三聖離開繩宮跟您沒有成功呀!”南天霸一言不發在聚緣齋呆了一下午,對今後可能要發生一連串事早有通盤考慮,一聽胡大雪話裏有話,冷笑一聲。
“豈敢,豈敢,南老闆。咱們到後院坐坐怎麽樣?你不是想找我姐夫替你們繩宮伸冤嗎?這事小菜一碟。”
胡大雪拉了一把,南天霸沒動。
“哈哈——!南老闆你實在太可愛了,是不是見我一下進賬這麽多,心裏有點不平衡啊?沒事,我胡大雪賺錢有兩大基本原則,一是不違反天庭律條,二是絕不吃獨食,讓跟我合作的朋友們吃虧。”胡大雪笑得如同彌勒佛。
“難不成,你胡大雪還能把今天的拍賣款分一半給我們繩宮?”南天霸嗆白道。
“可以呀!什麽都可以談。”
南天霸心情頓時舒坦了一些......
聚緣齋的後院,用一個詞語可以很好地形容,别有洞天。
後面居然有一個湖,用挖出的泥壘了座小山丘,丘山有條人工小瀑布注入湖中......
湖邊有一座碧桐繡樓,一條九曲長廊連着湖中間的一座耦香亭。
三聖陪着馬蜂仙夫婦,一邊欣賞夕陽下的湖光山色,一邊磕着松子。
“詩仙,面對如此美景,何不吟幾句......”一名聚緣齋的夥計恭維道。
南天霸不由地加快了腳步,但長廊彎彎曲曲,看似很近走着卻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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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龍遇到大麻煩了,一寫到詩仙的詩,隻能用框代替。)
李白一首七言律詩脫口而出,那夥計掏出小本本一字不漏記了下來。
“李聖,您看......”
生性豪爽的李白笑着說道:“今日有幸和馬蜂仙和碟仙一起遊覽湖光山色,這詩就叫《耦香亭幸會馬蜂仙碟仙偶感》吧!”
“太雅緻了......夫人,我們都進李聖的詩了。”馬蜂仙自從能幻化人形後,一直都學着做人,見李白把自己當成了真正的人,這般地尊敬他,一下喜形于色起來。
“李聖,下次出詩集,可一定要把這首詩收錄進去呀......”蝶仙見丈夫馬蜂仙高興,掩面淺淺一笑說道。
“那是一定,那是一定......就算夫人沒有特意囑咐,下一本李聖的詩集就叫《蜂碟仙》,夫人您看這樣可好?”南天霸一進亭子,接過話頭回答道。
亭子裏哈哈......的笑聲,驚起幾隻湖中的秋沙鴨撲淩淩飛到了空中......
在氣氛融洽的筵席上,當馬蜂仙聽南天霸願意利用專業知識替他設計一款天庭最時髦的官服後,信誓旦旦地保證道:“毛竹仙算什麽東西,南老弟你放心,我修書一封,定叫毛竹仙吃不了兜着走還你們繩宮一個公道。”
南天霸和三聖離席,向馬蜂仙恭恭敬敬地行了一禮。
“大家都......都是兄弟,何必如此......客氣呢?”馬蜂仙喝了不少的酒,一時有些失态,馬蜂的圓肚子不經意間就鼓了出來。
胡大雪趕緊叫人把醉醺醺的姐夫和姐姐扶到碧桐繡樓歇息去了。
南天霸和胡大雪心裏有事都不敢暢飲。酒量都很驚人的三聖喝得興起,幹脆把外衣都脫了。李白更是一付放蕩不羁的樣子,拎着酒壇坐到了桌上。
“吳師兄,敢跟我吹壇嗎?”
“哈哈——李師弟才高八鬥,隻要不比吟詩,我吳道子喝酒豈能怕你......在人界時候就聽聞師弟的酒名,早就想和你鬥上一回”
“兩位師弟,你們大唐的葡萄酒,也能叫酒嗎?我寫蘭亭序的時候,喝的可是回龍酒......”
胡大雪使了個眼色,心領神會的南天霸和他雙雙沿着長廊走出很遠,憑欄遠眺,血紅的夕陽把湖水全都染成了酒色。
“胡大老闆,你肯把到手的進項吐出來,要我們做什麽嗎?”南天霸開門見山說道。
“十分簡單,我想買斷三聖在仙界的作品經銷權......”胡大雪指了指遠處,“南老弟,那處山林也是我的,下雪後,我請你一起狩獵如何?”
“胡大老闆,打獵我一定會來,但想買斷經銷權,免開尊口。”
南天霸轉身就走......
“每一幅作品,聚緣齋和繩宮五五分成......”
胡大雪的話,南天霸聽得清清楚楚,當一回傻子也就算了......南天霸真想調過頭來吐胡大雪一臉口水。
“我給你每幅作品提成五萬神州币。”
南天霸停住了腳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