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隊長聽到杜超的話,鄙視的看了一眼他說
“哼,早知道這樣,當初怎麽不克制一點呢。我可以保證這事從我們這不會流傳出去,不過這些照片是今晚一個陌生人寄過來的,我不知道他會不會再郵寄到你愛人手裏”
陌生人?不是警察搜出的照片,難道還有一雙眼睛在一直偷偷看着他們?是那雙血紅眼睛的食屍貓,還是有人在黑暗之中監視着自己?
杜超的心亂到了極點,他平時已經被生活的重擔壓的喘不過來氣,如今又攤上這樣的事情。他此刻懊悔極了,後悔當初不該對别的女人想入非非,可世界上就是偏偏沒有賣後悔藥的藥鋪。
從公安局出來,他們打了一輛出租車。杜超心裏一直忐忐忑忑,他總覺的背脊發涼,那雙眼睛好像又在背後跟着自己。他回頭看去,夜晚的街道上有不少行色匆匆的車燈在閃着,那雙眼睛藏在了哪輛汽車?
妻子坐在出租車後座一直陰着臉沒說話,表情有些猙獰,杜超一路上也沒敢看妻子的眼睛,他不知該如何面對……
回到出租房的時候已經是半夜十一點多,又是快到城中村的時候,背後那雙眼睛消失了。杜超有些懵了,他鬧不清是真有人跟蹤自己,還是那就是自己産生的幻覺。
他疲憊到了極點,回屋子躺在了床上,胃裏傳來陣陣痙攣。
周文靈沒有着急回房間,而是先去隔壁看了一眼兒子,一會才輕輕地走了進來
剛一進門,周文靈就捂着臉,低聲抽泣起來。杜超猜想肯定是警察的懷疑令她感到委屈了。妻子是個老實人,從沒做過一件壞事,甚至沒說過髒話,如今卻被懷疑成一個殺人犯,她心裏肯定覺的無法接受。
但這就是生活的無奈,有時候你覺的自己活的已經很小心翼翼了,依舊會有莫名的災難降臨到你的頭上.
杜超走過去摟着妻子的肩膀,兩個人誰也沒說話,屋子裏傳來妻子嗚嗚的痛哭聲。發洩吧,盡情的哭出來發洩吧!
窗戶不知道什麽時候被誰打開了,漆黑的窗外,黑暗處正有一雙血紅眼睛,死死的盯着他們的屋子,一動不動。如同一隻野貓,在窺視着自己的獵物,好一會,才一轉身消失在了茫茫夜色中.
杜超一夜沒睡好,總是夢見葉菲的人頭在瞪着自己,好像有千千萬萬的眼珠怎麽躲也躲不開。早上醒來的時候覺得頭暈暈的,他起來一照鏡子,被自己的模樣吓了一跳。
鏡子中的人臉色煞白,就像是鋪了一層白粉,沒有一絲紅暈。頭發亂糟糟的,眼圈又出奇的黑,怎麽看怎麽像是一具喪屍。
妻子周文靈不知道去哪了?一早上醒來人就不見了,而且早飯也沒有做。杜超起床後去隔壁屋看了一眼兒子,小家夥現在都快長成半大的小夥子了,還在呼呼的睡着。這個沒心沒肺的小家夥,或許還不知道危險的含義到底是什麽。
杜超心想妻子可能是出去買早點了,他沒等妻子回來,匆忙收拾了一下自己,準備去路口随便吃點早點。
路口今天不知爲何隻有一家賣油條的早點鋪子,杜超要了兩根油條,點了一碗豆腐腦。
老闆把碗端上來,看着碗裏白花花的豆腐,杜超突然就想起了那人頭上白色的蛆蟲,轉身就吐了……
來到商場時正巧碰到老常,老常看着杜超滿臉的衰相,關切的問道
“怎麽了?昨晚是不是又沒睡好?”
杜超點點頭,抱怨的說道“不但沒睡好,還兩頓飯沒吃了,現在是又困又餓”
“不行你就休息一段時間吧,我看你在這樣下去身體就會垮掉的”
“堅持着吧,我現在一休息,恐怕家裏就又要省吃儉用了,大人倒沒什麽,孩子正長身體呢,可不能委屈了”
老常歎了口氣,說“可憐天下父母心啊!不過你總這樣下去要是累垮了,家裏日子豈不是更難過了?”
杜超無奈的點了點頭,低聲說“唉!你說得對,都是被錢逼得。我想了,如果實在呆不下去就回農村老家,城市夢,城市夢,到最後終究是個夢,夢醒了一場空”
“是啊,窮人難過活,回農村是沒那麽大壓力,可是終究是城市能給孩子創造一個良好的環境啊”
杜超沒言語,隻是無奈的點了點頭,老常接着又小心問道“看你這樣子,昨晚是不是又出什麽事了?”
“是!昨晚吓壞我了,現在想起來還心有餘孽呢”
接着杜超把昨晚發現人頭和進警察局的事和老常說了一遍。當然相片那段,他扯了個幌子,說有人寄來了葉菲生前的照片,其中有幾張是自己去葉菲房間幫忙整理貨物的時候被偷拍的
老常聽完也是一陣唏噓,皺了皺眉,說“難道說是有人想陷害你?所以才把人頭放到你家床底,然後還給公安局寄去相片”
杜超點點頭,說“很有可能,我也不知道他寄去照片是什麽目的,不過我現在懷疑在暗處隐藏着一個想謀害我的人,那個人很可能是那天雨夜跟蹤我的那一個”
老常聽完眯起了眼睛,不知道在想些什麽。過了好一會才說到“現在那個寄相片的人可能是破案唯一的線索,但是你别忘了那屍體的慘狀可不像是人爲的啊?”
杜超心一沉,心想“是啊,那屍體,根本就不像是一個人殺死的,沒有哪個人能做出這麽殘忍的事情,除了那隻傳說中的食屍貓。難道是那隻貓把人頭叼到我家床下,但那相片呢?寄相片的人到底是什麽意思?難道他知道些什麽嗎?他又是誰呢?”
傍晚下班的時候,杜超突然想去葉菲窗外的後街去看看。杜超出租屋的窗外是正街,後街有點背,鮮有行人,平時隻有一些在附近住的居民偶爾從那路過。路面坑坑坑哇哇,街上有很多随意丢棄的垃圾,還有幾條死老鼠已經散發出腐臭的氣味
葉菲房間的窗戶緊閉着,杜超用力回想那幾張照片拍攝的角度。他嘗試找到拍攝的角度,但是他發現不管站在街上哪個位置都不可能透過窗戶拍攝到房間裏面。
葉菲窗戶對面是一排低矮的平房,杜超見街上沒人,蹬着電動車後座,一把翻了上去。站上房頂恰好能看見葉菲的房間,他拿出自己的手機打開攝像功能對着葉菲房間比劃着,忽然他想起了一件重要的事情……
他記得照片裏并沒有窗戶的影像,也就是說照片就是在屋子裏面拍攝的。而且他記得相片的角度好像都是從上往下拍攝的。
不是在外面拍的,那是誰?是葉菲自己偷偷錄拍的嗎?
如果是,那她的房間肯定隐藏着一個攝像頭,而且就在屋頂的某個角落,屋頂是白色的天花闆,除了一樣東西,那盞紅色吊燈……
想到這杜超感覺自己的心跳不斷加快,如果真是葉菲安裝的話,爲什麽警察沒在她的電腦裏發現相片?難道是别人偷偷安裝的,也許那個人就會有葉菲被害當晚的錄像……
但那個人是誰?安裝電腦網線的?送快遞的?或者室内裝修的?還是上一個租戶?太多可能性了,這樣的新聞每天都在發生。如果一個人對出租屋的單身女人産生了邪惡的念想,那他随時都會抓住各種時機把一個無線攝像頭悄悄趁人不備放到吊燈上面。
這個變态偷窺者一定知道葉菲出事的那晚發生了什麽,但是他又擔心警察會以偷窺罪名逮捕他……
那現在攝像頭還在嗎?出事後門窗都是緊閉鎖好的,杜超猜想一定還在。
找到攝像頭,或許就能順藤摸瓜找到那個偷窺者,那麽那晚發生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