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正聽說朝廷支援自己的糧草數度被劫,正心急如焚,如今見到押送糧草的竟然是上官雲瑞,驚喜之餘也很疑惑。
“上官盟主辛苦了,快快有請!”沈正招呼上官雲瑞一行休息。
“沈将軍,不必客氣了,雲瑞還有事,必須盡早啓程。”上官雲瑞拒絕了沈正的好意。
“聽說陳劍未死,現下他可安好?”沈正常年駐守邊關,離京都較遠,所以信息傳遞較爲滞後,他現在隻聽說陳劍從撻雪回到了華辰,至于後面的事情,就不得而知。
提起陳劍,上官雲瑞心中郁結。
“且不提他。”上官雲瑞避過了這個話題,“目前戰況如何?”
“撻雪近段日子對三屏鎮的滋擾力度加大,時不時派兵前來挑釁。爲保存實力,本将軍并未出門迎戰,他們見我們閉門不出,便在城樓下罵罵咧咧,随後也便鳴鑼收兵。隻是将士們每每被辱罵,卻不能出戰洩憤,心中有些怨言。”
“沈将軍做的沒錯,撻雪必是想引你們出城,難保他們有大部隊在後埋伏。”上官雲瑞分析道。
“我也是這麽想。不過,探子來報。耶律鋒自從做了大王之後,對兵力的重視比以往耶律齊和耶律複更甚,他在撻雪境内招募兵力,研制武器,似有要大戰一場的迹象。”
上官雲瑞早就派人打聽過耶律鋒,得知當初他利用陳劍的種種。這個人,心機深沉,絕對不是一個泛泛之輩。
可是,邊關的事情,自己又能幫到多少,如今,自己最重要的是要回去昭告武林,爲陳劍正名。
“耶律鋒此人深謀遠慮,絕不亞于當初的耶律複,沈将軍切不可掉以輕心。”上官雲瑞道,“雲瑞還有事,必須馬上回去,如果沈将軍有需要武林苑幫忙的地方,可派人傳信于我,雲瑞自當前來相助。”
沈正見上官雲瑞言辭鑿鑿,心下感動。
“多謝上官盟主。”
告别沈正之後,上官雲瑞帶着一行人火趕回了平陽。
到了武林苑,他來不及與6靈嶽細說押運途中的事情,先向江湖出了盟主令,澄清了陳劍的各項罪名。
而那些解了蠱毒的各門派衆人,回去後就将闫松鶴的話散布了出去,說陳劍是爲了保護他們而自認罪責,青衣門門主和南召島島主均不是陳劍所殺。
消息一出,武林震驚。
衆人紛紛表示要徹查那個蒙面人,還陳劍一個公道!更有人甚至要求上官雲瑞将陳劍從皇宮帶回,還他武林盟主之位。
上官雲瑞又好氣又好笑。
這群人,一開始信誓旦旦一定要殺了陳劍,現在卻異想天開想把陳劍又推上盟主的位置。如今且不論陳劍已經武藝盡失,就算他沒被廢武功,江湖又怎容得下一個朝廷的郡馬來做這武林盟主。
要不要回武林苑,上官雲瑞覺得自己需要去聽聽陳劍的意思。
他爲自己,爲那些都不曾見過面的江湖人,放棄了自己的尊嚴和性命,已經夠了,如今,讓他再回到昔日帶給他這麽多傷害的地方,上官雲瑞不忍心。更重要的是,自己已經沒有面目再去要求他回來。
可是讓上官雲瑞想不到的是,陳劍并不在府中,這幾日,他呆在武林苑的後山。
陳劍不知道上官雲瑞将成峰葬在哪裏,隻能憑着自己的推測應該在武林苑後山,但是他尋了許久卻并沒有找到。
幾天的無功而返之後,陳劍打算回皇宮。
沒有找到平醫,他打算直接找闫松鶴,也許,他并不一定會告訴自己真相,但是他必須試一試。
而從學士府回來的上官雲瑞,這幾日卻一直心神不甯。
陳劍不在自己的府邸會去哪裏?
不行,自己一定要找到他。
上官雲瑞按捺不住心中的焦急,這一次,他大白天的潛入了學士府邸。
等到陳劍回到府中的時候,闫松鶴後腳也到了。
這一路,闫松鶴的臉色,陰沉地非常可怕。
此次事敗,讓他非常惱怒。
那些人的解藥,從何而來?
自己苦心栽培的這些棋子,竟然一夕之間全都背叛了自己?
蠱毒的配制和解藥的調配之法隻有自己知道,外人如何得知?再加上要調配出徹底根絕蠱毒的解藥,非一般人所能爲。
他突然想起了平醫。
難道自己調配蠱毒之時被平醫所現,他爲了報複自己不信任他所以配了解藥?
“原來是闫統領光臨,陳劍有失遠迎?”陳劍正在自己的府中準備出門去找闫松鶴,卻意外現他找上門來了。
看着闫松鶴的神情,陳劍知道,此次糧草運送一事必然是圓滿解決了,他的心中,長長松了一口氣。
“你們全都退下去,沒有我的命令,誰也不能靠近這所房子,否則,我要了你們的命!”闫松鶴對着門外的護衛吼道。
護衛們還在躊躇,陳劍淡淡道,“遵從闫統領的命令,退去吧!”
關上門,闫松鶴緊走一步,逼到陳劍面前。
“說,平醫在哪裏!”
“平醫?他不是你的人嗎?爲何來問我?”陳劍波瀾不驚地回答着闫松鶴的話。
“江湖中人的蠱毒都已經解了,這個解藥,除了平醫,沒有第二人能夠配制出來。一定是他給上官雲瑞通風報信,給了他解藥。”
“你錯了,”陳劍擡起頭,“解藥是我找人送給上官雲瑞的,與平醫無關。”
“你說什麽!”闫松鶴眼露兇光,一把扼住了陳劍的喉嚨。“你哪裏來的解藥?”
“平醫醫術高,憑借你給我的解藥和蠱毒毒時的症狀,就能調配出徹底根除蠱毒的解藥了。”陳劍微笑着,看着闫松鶴。
“我給你的解藥?”闫松鶴的雙目中,掠過一絲警覺,“你上次故意不服解藥,就是爲了把我給你的解藥留給平醫?”
“闫大人還是聰明的,這麽快就想到了之前的事情。”陳劍的脖子被扼住,卻盡力保持着話語的順暢。
“你爲什麽總是要壞我的事!”闫松鶴見陳劍不鹹不淡地說這話,心中不由火冒三丈,手下也開始微微使力。
“因爲我要阻止你,阻止生靈塗炭!”
“你說什麽?什麽生靈塗炭?”闫松鶴愣了一下。
“不是嗎?朝廷送往邊關的糧草必然是你劫掠的,糧草被劫,邊關告急,到時候撻雪鐵蹄南下,百姓定然血流成河,這樣的結局,是你要看到的嗎?”
“狗皇帝的子民,關我何事!”闫松鶴不屑。
“他們都是無辜百姓,你怎麽能因爲一己私仇而罔顧這麽多人的性命!”
“一己私仇?真是可笑,我的仇不是你的仇嗎?難道你不想爲你娘報仇!”
“我想,但是不是用這種方式!”
闫松鶴看看陳劍那倔強的眼神,扼住他脖子的手,卻慢慢松了。
“你到現在還站在那個狗皇帝一邊,你可知道,當初他們做了多少滅絕人性的事情?”
“我知道,我已經看過你的琉璃火鳳了!”陳劍重重咳嗽一聲,身體緩緩坐倒在地。
“琉璃火鳳?”闫松鶴一驚,不過轉瞬,他便笑了。
“你錯了,你看到的隻是狗皇帝對我們做的事情,你沒有看到當初他爲了掩蓋自己的惡行,犯下的滔天大罪。”
“當年到底生了什麽,你告訴我!”陳劍大聲道。
“我的計劃馬上要實行了,是時候該告訴你那些事情了!”
陳劍沒有說話,隻是看着闫松鶴。
闫松鶴的神情,此刻漸漸翻滾了濃濃的哀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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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十八年前,你娘火鳳因爲體内的一股邪氣遭受族人的驅逐,一個人來到了華辰。
你娘當年正值豆蔻年華,青春美人,再加上第一次踏足江湖,涉世不深,所以你娘很快便被一些鼠輩觊觎,他們将你娘騙到一處幽靜之處,意欲行一些不軌之事。
危急關頭,你娘體内邪氣作,加上她曾經修習了一些武藝,所以那些人很快便死在你娘手上。
僥幸逃脫的,便在江湖上散播謠言,說你娘是西域邪魅之女,前來挑戰華辰武林的。
不明真相的,自此之後看到你娘便群起攻之,你娘在屢屢遭襲之後終于徹底爆。
邪氣肆虐,你娘根本就控制不了自己,殺上瘾了,便難免傷及無辜。
那時,你師父,天山派掌門萬忠坤正好碰到你娘在殺害卧龍派衆人之時,便出手相助。
奈何當時你娘完全殺紅了眼,根本停止不了,所以就傷及了想來幫忙的萬忠坤之妻,導緻她早産。
萬忠坤氣憤之餘,一面将你師娘帶回山照顧,一面便派人通知了我師父。
師父他老人家對你娘的行爲也早有所聞,所以派我出去相助華辰武林。
我奉師父之名出門後,很快便找到了你娘。
我看到你娘的時候,她正一個人愣愣地坐在卧龍派邊上的山腳下。
當時的她,雙目無光,整張臉淩亂不堪。
看着她如此模樣,我都難以相信她就是江湖傳言的女魔頭。
我想去看看她究竟如何,但是你娘一見到我便立馬難。
沒有辦法,我隻能應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