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大夫,那藥?”
平醫知道陳劍所指,“再過兩三日,應有結果。”
“當真?”陳劍大喜,“平大夫當真成功了?”
“等制作完畢,我先解了你身上的蠱毒。”平醫道,“這樣你可以完全釋放你的内力,不再受阻礙。”
“不!”陳劍回絕道,“配制成功,我希望平大夫可以把配方交給我。”
平醫疑道,“你不想解毒?爲何?”
“如果我身上的蠱毒盡消,會引起闫松鶴懷疑,既然有了配方,陳劍自然有恃無恐。”
平醫看看陳劍若有所思的模樣,淡淡道,“陳劍,你不必可以隐瞞,你心裏打的什麽主意,大可說出來。”
“我不想連累平大夫,我與闫松鶴之間的恩怨,陳劍自行解決。”
平醫笑笑,“我隐瞞了闫松鶴你的病情,你認爲,你還沒有連累我嗎?”
陳劍道,“我不想平大夫陷入太深,平大夫行醫救人,不應卷入我與闫松鶴之間的糾葛。”
平醫見陳劍決絕,不屑道,“不必冠冕堂皇,你對我諱莫如深,難不保你知道我是闫松鶴的人,還對我心存芥蒂。”
陳劍知道平醫在故意刺激自己,但是他沒有作,也沒有辯解,“不管平大夫如何想,陳劍心意已決。”
平醫搖搖頭,收拾好藥箱,“既然你如此堅決,我也不勉強,三日後我會把解藥配方送來,到時候我們便可劃清界限,各走各路。”
看着平醫怒氣沖沖地離去,陳劍心中感慨,平大夫,不要怪陳劍,以闫松鶴的爲人,所有接近我的人他都會懷疑,我不能連累你。
在等待解藥的日子裏,陳劍如沒事人一般,終日四處轉悠,有空便與菁華說說笑笑賞花聽風,看的闫松鶴一臉懷疑。
這小子,真的打算放棄了。
而上官雲瑞,在陳劍走後便向江湖布了招募令,招募江湖人士前來武林苑商讨糧草押送之事。
招募令出不久,便有許多江湖人士紛紛響應,主動請纓。
上官雲瑞心中欣喜,看來不用盟主令也可以完成此次的任務了。
三日之後,平醫如約來找陳劍,交給了他一張藥方。
陳劍揣起藥方,對着平醫深深鞠了一躬。
“多謝平大夫多日來的悉心照顧和鼎力支持。”
平醫瞥瞥他。
“我今日要出宮一趟,有何物件需要我帶嗎?”
“多謝平醫美意,陳劍無甚需要。”陳劍道。
見陳劍眉色不動,平醫歎了口氣。
背起藥箱走出宮門,平醫往集市而去。
今日需采購一些宮中所用不多的藥材,平醫在各個大小藥鋪間穿梭不止。
可是,今日出行,他總有一絲奇怪的感覺。
好像總有人在後面若即若離地跟着自己。
好幾次,平醫駐足回頭,卻見人流湧動,絲毫未現那個跟蹤之人。
平醫眉頭緊鎖,難道---
回宮後的第一件事,平醫就去找了闫松鶴。
“是不是你派人跟蹤我?”平醫直言不諱。
闫松鶴笑笑,“平大夫何須如此緊張,以防萬一,闫某找人保護平大夫而已。”
“保護我?”平醫嗤之以鼻,“我倒是第一次聽說你會派人保護我。”
闫松鶴打了個哈哈,“隻要平大夫做自己的分内事,是否有人跟蹤又何須如此介懷?”
“看來你是承認了。”平醫怒道,“我跟随你多年,你還是不能完全信任我?”
“我當然信任平大夫。”闫松鶴道,“我隻是怕平大夫會被某些人利用而已。”
某些人?你指的是陳劍嗎?
平醫突然想起陳劍說的話,不能連累你。
陳劍你是知道闫松鶴一定會懷疑我所以才讓我置身事外嗎?
“說到底,你還是不相信任何人,你隻信你自己!”平醫道。
闫松鶴也不否認。
“如果平大夫接受不了,大可以自行離去,我闫松鶴絕不強留。”
“離去?爲報救命之恩,我跟随你這麽多年,爲你做了多少事情,包括那些違背一個大夫應有操守的事情,你現在就如此輕松的一句回去就打了我?”平醫情緒很激動。
“這些事情我沒有逼你,是你心甘情願的。”闫松鶴不懂爲什麽就因爲被人跟蹤平醫就如此大反應。
“當初因爲那個狗官看上了内人,就強行搶奪,内人爲了保護我在纏鬥中被狗官殺害,我也落到他們手中,命懸一線之時你出現救下了我并将那些人悉數滅口。當時我萬念俱灰,聽說你也深受朝廷之害所以主動跟随與你,幫助你配制一些毒物。我以爲你會對付那些爲非作歹的朝廷敗類,但是這麽多年來,你卻一直爲朝廷效力,殺害多少無辜的人?他們有什麽錯,他們不都是你的棋子嗎?爲什麽被你利用完你還是要殺他們?那麽我是不是也是你的棋子,沒有利用價值了,所以你棄之如敝履?”平醫語音顫抖。
“我的目的沒變,我就是要推翻這個朝廷,在這個過程中犧牲一些無關的人又有何不可?”闫松鶴很不解平醫這沒來由的情緒。
“無關的人?這麽多條性命,你就從來沒有過憐憫之心嗎?也許陳劍說的對,就算自己有太多仇恨,但是犧牲别人去報仇,這種方式太過極端!”
“又是陳劍!”闫松鶴怒道,“你跟他說什麽了!”
“該說的我都說了,包括我是你的人,你爲什麽報仇。”
“你---你怎敢?”闫松鶴逼近平醫,“你竟然背叛我?”
平醫見闫松鶴殺氣陡升,也不避讓。
“想殺我,那就動手吧,反正我也隻是你的一顆棋子,你随時都可以丢棄!”
“你---”闫松鶴舉起了單掌。
平醫看着他,眼神中露出了一絲絕望。
可是最終,闫松鶴的手無力地垂了下來。
“這麽多年來,你已經不僅僅是我的棋子了,我----”他背轉身,“你走吧。我不殺你!”
“你就不怕我把你的計劃洩露出去!”平醫道。
“随你!”闫松鶴一個人踱進了内室。
平醫怔怔地站在那裏,如泥塑般。
第四天,陳劍一改往日悠閑的狀态,開始6續不斷地派自己府裏的下人出宮。
自然,闫松鶴派人在宮門外截下了他們,并搜出了他們身上藏的紙條。
“闫大人,今日可睡得安穩?”
“闫大人,今日天氣不錯,何不一起出遊?”
“闫大人,一定要盯緊盯緊。”
“-------”
闫松鶴看到這些字條的時候臉色鐵青。
第八日上,在這樣連續截下了數十張紙條之後,闫松鶴終于按捺不住。
“你到底玩什麽把戲!”闫松鶴來到學士府,看到陳劍還趴在案上寫那些紙條時,氣不打一處來。
“沒什麽,隻是閑來無事問候一下闫大人。”陳劍頭也不擡。
看着陳劍的神情波瀾不驚,闫松鶴轉頭就走。
第九日,陳劍還是如常般派遣下人出宮。
宮門的守衛已經對出宮的學士府的下人習以爲常,他們照樣從下人袖中搜出紙條呈給闫松鶴。而闫松鶴再接到紙條之後連看也不曾看一眼,便付之火炬。
出宮的下人們,有的采辦食材,有的采辦衣物,有的采辦藥材,各司其職。
闫松鶴很奇怪,明日就是押送糧草的日子,但是陳劍除了派下人傳送紙條戲谑他之外,每個下人都是完成任務徑直回了宮,完全沒有去武林苑報信的迹象。而武林苑門口的暗線也沒有現任何生人出入,這個陳劍,葫蘆裏賣的到底什麽藥?難道他真的放棄了?
一直栖身在客棧的耶律婉兒一直深居簡出,卻時刻關注着武林苑的動靜。
她在等,等待上官雲瑞主動來找她。
這日,她正在樓上喝茶,小二拎了一包藥給她。
“風姑娘,這是藥材店老闆交給你的藥。”
“藥?”
“是啊,他說是學士府抓的藥,送給姑娘的。”小二說完放下藥便離開了。
“學士府?”耶律婉兒一驚,“難道是----”
她拆開藥包,仔細檢視了裏面的藥材。
這些藥,似乎是解毒的。
這是何意?耶律婉兒望着眼前的藥材,突然她的眼光停留在武林苑的牌匾之上。
難道?這藥是---
她匆匆來到樓下。
“掌櫃的,對面的武林苑是否經常問你們訂購食材?”
“不錯,我們地處較近,武林苑的食材經常由我們一起采購,再送過去。”掌櫃笑嘻嘻道。
“今日的貨送了嗎?”耶律婉兒急道。
“沒有,後堂在打點,馬上就送過去。”
“麻煩掌櫃,把這包藥順帶送給武林苑的上官盟主。”耶律婉兒放了錠銀子。
小二看到銀子喜笑顔開。“姑娘客氣了,舉手之勞舉手之勞。”
陳劍,希望我沒有會錯你的意。
耶律婉兒看着掌櫃将藥拿到後堂,歎了口氣。
武林苑内,上官雲瑞正埋頭看着什麽。
“盟主在嗎?”一個下人在上官雲瑞房門外喊。
“進來。”上官雲瑞繼續着手中的活。
“盟主,這是客棧一位姑娘托小的交給你的。”小二把藥放在上官雲瑞桌上。
“一位姑娘?”上官雲瑞問道。
“那姑娘姓風,在敝店住了許久。”小二回答。
原來是她。
上官雲瑞點點頭,“你下去吧。”
上官雲瑞看着這包藥,眉頭緊鎖。
耶律婉兒給我藥做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