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那個水晶月?”
陳劍不置可否,隻是默默點了點頭。
6青松頓了一下,随後起身往自己的卧房走去,很快,他手中托了一個物件回來。
一個由水晶鑄造的月型擺設。
當初陳劍被配邊疆之後,6青松無意間在他房中現了這個水晶月亮,水晶上還镌刻着自己的名字。
6青松知道這必定是陳劍買來送給自己的,隻是陰差陽錯,這份禮物一直沒有送出。
而陳劍看到這個水晶月之時,他心中的觸動,不比6青松少。
自己當初準備送給6青松的生日禮物,可是,他沒有想到的是,禮物還沒有送出,自己就被陷害送去了邊疆,如今,他又重新見到了這個平生第一次買的禮物,心中百感交集,過往在平陽府的種種,湧上心頭。
他慢慢接過水晶月,雙手微微顫抖。
皓月,是黑夜中的一盞明燈。
作爲平陽府的府尹,無論是權貴威脅還是小人猖狂,6青松都能秉承自己的信念,永遠站在百姓一邊,不顧自己的性命勉力尋求真相。當初自己送6青松水晶月的初衷就是表達自己對6青松的崇敬之情。
如今,水晶月還在,卻已是物是人非,自己與平陽府的糾葛,在這一刻,似乎也畫上了句點。
“我們走吧。”陳劍默默地将水晶月揣進懷中,一個人步出了公堂。
6青松跟在身後,沒有說話。
陳劍的腳步放的很慢,他一步三回頭,靜靜地回憶着平陽府的點點滴滴。
這熟悉的場景,勾起了他對往昔潮水般的回憶。
與四位哥哥的練武切磋、與6青松深夜探讨案情,與一家子人一起對月暢飲,種種點滴湧上心頭。
該結束的總還是要結束的,就算自己再拖沓着腳步,最終還是步出了平陽府的大門。
“6大人留步,四位哥哥跟随我去便可。”陳劍跨出平陽府大門,停住了腳步。
四護法看看6青松,6青松點了點頭。
一行人都沒有說話,陳劍帶頭向武林苑行去。
武林苑的護衛看到陳劍,匆忙跑進去向上官雲瑞通報。
很快,上官雲瑞來到了門口。
看着不請自來的陳劍和他身後的四個護衛,上官雲瑞有些不解。
“陳劍見過上官盟主。”陳劍彎腰行禮。
上官雲瑞見陳劍一副公事公辦的表情,心中不是滋味,“你我之間不需如此。”
陳劍凜了凜神,“上官盟主可否允我們進去說話。”
上官雲瑞一怔,頓時想起陳劍現在的處境,不宜在公開場合露面,便忙把五人讓進武林苑。
“你是說讓我們出面押送糧草?”議事廳中,上官雲瑞對陳劍的提議很吃驚。
“不錯,如果有上官盟主鼎力支持,肯定事半功倍。”陳劍不冷不熱。
“你應該知道武林苑與朝廷的關系,雖然事關國家大事,但是這難保不是朝廷想出來對付武林苑的一種伎倆而已,我憑什麽相信你們?”
上官雲瑞說這話不是不相信陳劍,他的這句話是替天下武林人士問的,要江湖人士出面相助朝廷的事,上官雲瑞必須杜絕他們的後顧之憂。
“我沒有證據來确保這不是朝廷的手段,但是上官盟主大可以去三屏鎮打聽,沈将軍是否當真糧草不繼,如今撻雪屢屢來犯,朝廷不會在這個節骨眼與武林苑再生事端,這豈不是自亂陣腳。”
“我想知道,你爲什麽一定要我們武林苑出面護送糧草?”上官雲瑞對陳劍剛剛說的幾點理由不甚贊同。
對付山林草寇,朝廷有的是辦法,不一定需要武林苑出面。
陳劍知道上官雲瑞心思敏銳,自己對皇上隐瞞的事情絕對逃不過他的雙眼。
“不瞞盟主,陳劍覺得這幾次糧草被劫之事,是有人故意部署爲之,而非普通草寇擄劫。”陳劍實話實說。
“有何憑證?”上官雲瑞吃驚道。
“尋常草寇,不會一而再再而三的擄劫同一批運送之物,而且據聞擄劫之人訓練有素、武藝不凡、官兵每次都全軍覆沒,不留活口,這不像尋常草寇所爲。再加上此次運送是送往邊疆的糧草,擄劫之人沒有将糧草收歸已用,而是當場焚燒,他們的意圖很明顯,是要斷了沈正的糧草,侵擾邊關戰事。”
“所以你懷疑有人故意扮成草寇劫掠,實則是醉溫之意不在酒?”
“不錯。”陳劍道,“此次不但希望上官盟主可以号召江湖人士相助,更希望盟主可以親自前往。”
“由我親自前往?”上官雲瑞不解。
“陳劍希望盟主在阻止糧草被劫之時能夠揪出那個幕後之人。”陳劍道。
“你怎知我就會答應你接這個燙手的任務?”上官雲瑞見陳劍直言不諱,對自己諸多要求,感覺很奇怪。
“答不答應是盟主的事,陳劍不強求,隻是言盡于此。”說完,便起身欲走。
“你早就知道我會答應的,不需要用這種話來激我!”上官雲瑞道。
陳劍回轉身,深深鞠了一躬,“多謝盟主成全。”他從懷中掏出水晶月,遞給上官雲瑞道,“此物本是我送給一個敬仰之人,如今我與他已經情斷義絕,就将此物轉贈給盟主,聊表我對盟主的感謝之情。”
上官雲瑞接過水晶月,對陳劍的這個舉動非常納悶。
“你我相識一場,卻還是第一次看到你送我東西。”上官雲瑞看着手中晶瑩剔透的水晶月,歎道。
陳劍笑笑,“如此,陳劍便告辭了。糧草十日後就會出,到時候期待盟主的好消息。”
陳劍帶着平陽府的四名護衛離開議事廳,張峰走上一步道,“陳----郡馬,因何将送給6大人的禮物轉贈給盟主?”
“既然是我的東西,送給誰何須問你們的意見?” 陳劍頭也不回。
張峰吃了一癟,不禁呆立當場。
四個護衛都心中疑惑,陳劍從撻雪回來後,不但對平陽府的事情不聞不問,現在好不容易看到他,原本想叙叙兄弟之義,卻屢遭陳劍冷漠相對,他們不知道,陳劍到底怎麽了,爲什麽會完全變了一個人。
陳劍覺察到四人沒有挪步,知道他們在疑惑自己的态度。但是現如今,他要呆在闫松鶴身邊,就要與他們撇清關系,萬一哪一天自己失敗了,才不緻連累他們。
陳劍離去之後,上官雲瑞一邊把玩着水晶月,一邊思索着陳劍的話。
陳劍說的不錯,糧草頻頻被劫,其中肯定大有原因,如果真有江湖人士參與其中,那麽這件事情不止是朝廷的事情,更是武林苑的事情。
畢竟,邊關之重,重于一切,萬一城破,撻雪大軍來犯,後果不堪設想。
但是要勸動江湖人士,也不是一件易事。
本來調動江湖人士隻有盟主手持盟主令才可,如今,陳劍已經不是盟主,自己雖然情急中攬下了盟主的活,但是沒有盟主令,名不正言不順,再加上許多人對朝廷的事情還是存在抵觸的心裏,所以自己此次的任務确實是沒有把握。
正沉思中,上官雲瑞突然現手中的水晶月似乎有些異樣。
他仔細端詳着水晶月,現這水晶正不時散着一絲不易察覺的寒氣。上官雲瑞端起水晶月,細細查看,這一看,他不禁大吃一驚。
這水晶,并不是市面上常見的水晶,似乎是有人用内力将寒冰刻意扭轉,外觀上看起來如水晶般無異,其實細細看來隻是一塊寒冰而已。
上官雲瑞心中一動,他凝神屏氣,将内力源源灌注于水晶之上,很快,被扭轉的水晶漸漸開始回旋。
不到一盞茶的時間,寒冰在上官雲瑞的内力下恢複到原來的模樣。
上官雲瑞定睛一看,手中的水晶月已經變成兩塊緊緊貼合在一起的寒冰,兩片寒冰之間,似乎還夾雜着一個物件。
盟主令!上官雲瑞看清手中的物件之時,大吃一驚。
陳劍,沒想到你把盟主令藏在這裏?
上官雲瑞笑了。
陳劍,你的戲做的真絕,騙過了我們所有的人。
這水晶月,如果不是用師門獨有的寒冰真氣是不能回複原狀的,如果外力強行毀之,那麽中間的盟主令也會一并毀掉,如此精心設計,真不愧是武林盟主。
而在上官雲瑞暗自欣喜之時,陳劍卻遇到了麻煩。
青衣門和南召島的人得知陳劍來到武林苑,早在武林苑外埋伏,等陳劍一出武林苑,他們便圍了上來。
“陳劍,拿命來!”一群人氣勢洶洶。
平陽府四護衛将陳劍圍在中間。
“何人大膽,敢攔住郡馬的去路!”張峰持劍護衛道。
“什麽郡馬!我呸!堂堂武林盟主躲到朝廷,靠個女人不知廉恥地做了朝廷的走狗,人人得而誅之。”青衣門的人大聲嚷嚷。
刺耳的話聽得張峰四人火起,他們紛紛抽出腰間佩劍,大聲呵斥道。
“你們這些江湖草莽,膽敢對朝廷官員無禮,莫怪我們手下無情!”
“不要跟他們廢話,殺了陳劍!”南召島的人高聲喊叫,拔劍沖上前來。
“慢!”陳劍見雙方劍拔弩張,高聲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