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錯了,臣原先是武林盟主,知道江湖人士雖然不屑于朝廷爲伍,但是此事不單關于朝廷,更關于華辰,關乎國家大事,江湖中人也身爲華辰人,國家的事情他們必然會相助。”
“哼,到時候監守自盜,朝廷豈不是血本無歸。”
“侯爺如此質疑我們的計策,難道真的以爲憑那些窮苦百姓的口糧真能養活我邊關将士?還是你希望皇上落得個不顧兵士死活的名聲!”陳劍大聲質問道。
“你----”董權見陳劍對自己無禮,不禁火起!
“好了!”皇帝打斷董權,他轉向陳劍。“邀請武林中人相助,請誰出面較好?”
陳劍拱手道,“如果皇上準許,陳劍願走一趟。”
“你?”皇帝猶豫道,“你如今還是武林公敵,由你出面風險太大。”
“皇上放心,我隻要找到一個人就可以了。”
“你說的是當今武林盟主,你的師兄上官雲瑞?”
“對,上官雲瑞對我心存愧疚,所以陳劍有信心可以說服他,隻要他允可,召集江湖人士應該便可水到渠成。”
“如此,那我命闫統領帶人護送你過去。”皇帝道。
“萬萬不可,此事要秘密進行,人太多,不但招搖,恐防那些草寇知悉,再說,護衛随從太多,反而顯不出我們朝廷的誠意。陳劍隻需要平陽府的四位護衛即可。”陳劍回道。
“平陽府?”皇帝不解,“就四人?”
“皇上,陳劍如今貴爲學士,又是郡馬,臣以爲光我們平陽府的護衛不足以護其周全。”6青松在旁表示了擔憂。
“6大人這是質疑我的能力嗎?”陳劍沒有拿正眼看6青松,語氣卻陰冷到極點。
6青松一愣,見陳劍如此堅決,猶疑一下,隻好閉了嘴不再說話。
皇帝看看二人,“那就如此決定吧,6大人回去準備一下,明日陳劍就出去武林苑。”
等6青松和董權離開後,陳劍向皇帝跪倒。
“臣有個不情之請。”
皇帝扶起他,“不必如此,但說無妨。”
“關于我前去武林苑的事情希望皇上不要對人言講,尤其是---闫統領。”
“爲何?”皇帝很疑惑。
“請原諒臣現在不能說明原因。”
皇帝看看陳劍,思索了一下,點了點頭。
三人離開禦書房,陳劍回到了學士府。
菁華早就等在那裏,“陳劍,你回來了?”
陳劍對公主拱了拱手,“公主怎麽來了。”
“我來看看你的傷勢,沒想到才這麽短的時間,你現在看起來就像沒事人一樣,看來,平大夫的醫術确實高明。”
陳劍笑笑,要不是平大夫每日前來取出自己身上的銀針,讓其運行内力自我療傷,他又怎能好的這麽快?
“平大夫确實是個神醫,能治療一些旁人根本無從得見的疑難雜症。”
菁華點點頭,“今日天氣不錯,我們出去走走如何?”
陳劍看着菁華希冀的眼神,點了點頭。
菁華見陳劍竟然如此爽快地答應了,心中大喜。她跑到陳劍身邊,一把挽起陳劍的胳膊,笑盈盈道,“那我們現在就走吧。”
如此親昵的舉動,讓陳劍的臉倏忽間紅到耳根。
“公主,這------”
菁華知道陳劍在扭捏,她卻宛得更緊了一些。
“皇兄已經賜婚了,我們早晚是夫妻了,何必再拘泥那些。”
看着菁華自内心的微笑,陳劍卻笑不起來。
真心相付的菁華,自己最終隻能辜負她了。
正沉思間,陳劍突覺胸口一陣劇痛。
眉頭一皺,他不禁悶哼一聲,捂住胸口,跪倒在地。
菁華現身邊的異動,見陳劍神情痛苦,忙跑上前去,“陳劍,你怎麽了?”
陳劍覺得體内如爬滿了千萬條蟲子,在不停啃噬着自己的内髒。
難道是蠱毒作?
怎麽辦,是吃下解藥還是----
陳劍的腦海中,開始翻騰。
他一邊按住胸口抑制體内那翻騰的痛楚,一邊在做着決定。
關于研制蠱毒的解藥的事情,平醫自那次之後就一直沒有提起,按道理,該準備的應該都準備好了。
難道他反悔了?
不行,此事刻不容緩,不能再耽擱了。
陳劍咬牙下了決定。
“公主,快,快去找平大夫!”陳劍的身子已經整個撲倒在地上,正在劇烈的顫抖着。
菁華見陳劍這番模樣,來不及多想,慌忙向外喊道,“快去找平醫!”
門外的丫鬟們領命匆忙跑了開去。
平醫得知消息後很快趕了過來,他看到陳劍躺在地上,神情扭曲,臉色已經開始漸漸青。
事不宜遲,平醫慌忙以看病爲由,将菁華請到了屋外。
菁華很不情願離開,但是看到陳劍和平醫的神情,知道事情嚴重,隻好帶着丫鬟們退出了房間。
平醫抓住陳劍的手腕,屏息号脈。
陳劍的脈絡很亂,身體在漸漸冷,劇痛下的陳劍咬牙盡量不要讓自己有太大的動作影響平醫。
平醫皺着眉,使勁讓自己凝神聚氣,細心檢驗着陳劍的反應。
越來越扭曲的身形昭示着陳劍承受的痛楚,平醫覺得不能再冒險了,“解藥呢,解藥在哪裏?”
陳劍忍受着身體來襲來的陣陣刺痛,“平大夫---有----有眉目嗎?”
“快吃解藥,否則你有性命之憂。”平醫焦急道。
“不---解藥----留---留給---你。”陳劍倔強地搖搖頭,緊咬住嘴唇。
平醫見陳劍如此堅持,搖搖頭,匆忙向外跑去。
菁華見平醫出來,還沒等自己開口,平醫便跑的沒了影。
很快,平醫領着闫松鶴回來。
地上的陳劍,蠱毒已經在身體内瘋狂地遊走。
蠱蟲啃噬内髒的感覺一浪浪席卷而來,漸漸地,他的意識開始模糊。
闫松鶴上前來探陳劍的鼻息,弱如遊絲。
他眉頭緊皺,一把抓起陳劍,“我給你的解藥呢!”
“解藥?我爲什麽----要----要吃你---你的解藥?”陳劍提着一口氣回答着闫松鶴。
“臭小子,你真不要命了!”闫松鶴憤怒道,“你想死,我就成全你!”他一把将陳劍推倒在地,黑着臉背轉身。
平醫走上前急問,“闫統領,你當真沒有解藥了?”
闫松鶴氣急,“我配制解藥從不多一顆,哪裏來的解藥?”
平醫一驚,他攥緊了拳頭,回頭看着已經扭曲成一團的陳劍,沖到他身邊,“你的解藥呢,你的解藥在哪裏!”
鋪天蓋地的劇痛湧遍了周身,陳劍已經無力叫喊,他的眼神漸漸開始渙散。
闫松鶴一直緊皺着眉頭,終于他還是回轉了身,從懷中掏出一顆藥丸,扶起陳劍,撬開他的嘴,将藥丸塞了進去。
“這是?”平醫詢問。
“這是保命丹,現在我身上隻剩下這一顆,它可以保他三個時辰内不死,我現在馬上回去配制解藥。”
“要不要我來幫忙?”平醫試探性地問道。
“不需要,你在這裏看着他。”闫松鶴甩下一句話,急急走了出去。
平醫點點頭,看到闫松鶴離去,他馬上扶起陳劍爲他推宮過血。
一盞茶的時辰,陳劍醒了過來。
“平大夫,我----解藥----”
“放心吧,”平醫歎道,“剛從鬼門關回來,就隻想着你的解藥。你的解藥沒有用過。”
“那我這是?”陳劍疑惑。
“闫松鶴把那個寶貝的保命丹給了你,現在他回去配制解藥了。”
陳劍見解藥完好無損,放心地呼出了一口氣。
“平大夫對配制解藥可有把握?”
“應該沒有問題,不過可能還需要進行多番試驗才可。”
“那就好。”陳劍松了口氣。
很快,闫松鶴從外匆匆趕來,他見陳劍蘇醒,鐵青着臉,一把托起陳劍的下巴,捏住他的雙頰,将解藥扔了進去。
陳劍被闫松鶴這強硬的手法灌下解藥,不禁一陣咳嗽。
“從今往後,我會親自來喂你解藥!不要以爲我不敢要了你的命,隻是你現在對我還有用,我不會這麽輕易讓你死掉!”說完,他怒氣沖沖拂袖而去。
平醫和陳劍看看闫松鶴,相對一笑。
第二日一早,陳劍便早早來到了平陽府外,6青松早已率領公孫子等一行人在門口等候。
“見過郡馬!”6青松帶頭向陳劍行禮。
陳劍看看他們,嘴唇動了動,也不回禮,昂走進了平陽府。6青松連忙跟了進去。
公孫子和四個護衛面面相觑,不解陳劍爲何如此态度。
陳劍走進平陽府徑直來到了公堂,他撫摸着公堂上的刑仗,久久沒有說話。
6青松一行人都靜靜地站在身後,也沒有說話。
整個公堂的氛圍,異常的凝重。
“我還記得,就是在這裏,6大人用一個莫須有的罪名将我杖刑,又灌我化功散,将我配邊疆。”
良久,陳劍終于開了口。
6青松一愣,随後跪倒在地。
“臣罪該萬死,請郡馬治罪!”
身後衆人,不知道陳劍此次回來爲什麽似乎變了一個人一番,但是見到6青松下跪,他們無奈,也隻能跟着紛紛跪倒。
陳劍看看跪在地上的6青松,眉頭一皺,“過往的事情,我不想再追究了,從今而後,我不想與平陽府有任何瓜葛,請大人交還當初我送你的生日之禮,我們也好聚好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