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盟主令?是什麽東西?”
陳劍的腦中,在飛地運轉着。
盟主令可以号召華辰武林,怎麽能交給你們撻雪!
“你不知道,你師兄自然知道,你要勸他,如果他還要你這個師弟的話,最好把令牌交出來,否則-----”耶律婉兒欲言又止。
“否則你們就殺了我?”陳劍淡淡道。
耶律婉兒看着陳劍,沒有說話。
陳劍喃喃道,“公主,我真的是撻雪的人嗎?爲什麽你們都爲了滿足自己的利益而不惜犧牲同胞?”
耶律婉兒沒有說話,轉過頭喊來士兵把陳劍押回了大牢。
“陳劍,他們有沒有對你怎麽樣?”大牢中,上官雲瑞看到陳劍被帶回來,關心道。
陳劍靜靜地看了一會上官雲瑞,心中卻早已是一片翻騰。
終于,又見到你了,你竟然爲了我,甘心被困撻雪!
爲什麽總是要這麽傻?
不,我不能再牽累你了-----
一聲不吭,陳劍走到牢房的角落,一個人默默地坐了下來。
上官雲瑞見陳劍不一言,知道他這次出去一定生了什麽事情,可是無論他再怎麽相問,陳劍始終不一言。
整個夜晚,陳劍就擡起頭愣愣地看着窗外。
他的腦海中,在回憶着黑衣人告訴他的每一句話。
他想從中找到一些漏洞,證明他說的都是虛言。
可是,越是回想,陳劍卻越覺得自己的心裏在顫。
爲什麽,就像他說的,所有的事情都能串起來了?
以前想不通的事情因爲這個真相似乎都明了了?
火鳳?那個人們口中的邪惡女子真的是自己的母親嗎?
正是因爲自己是火鳳的兒子所以師父從小對自己苛責,所以在天九峰對自己會說那番話?
要養大一個自己仇人的兒子,師父當初是下了多大的決定才能做到?
自己的出生,真的害了那麽多的人?
如果真相被公布,自己将是整個江湖的衆矢之的。
那我身邊的人,又當如何自處?
捂住胸口,陳劍努力抵禦着裏面傳來的陣陣揪心之痛。
這一夜,陳劍對着窗外一宿,而上官雲瑞坐在對面的牢房裏,注視着陳劍一個晚上,兩個人都沒有說過一句話。
第二日一早,耶律複便帶了幾個衛士來到牢房。他們很快在牢房中架起了一座刑架。
陳劍隻是默默地注視着他們在外面來回走動,臉上的表情絲毫未變。
而上官雲瑞,心裏卻一陣緊。
很快,牢房外又走進一個人。
“風------風姑娘?”上官雲瑞看着來人,身子不由停滞。
“什麽瘋姑娘,她是我們撻雪的公主!”耶律複狠狠地盯着上官雲瑞。
“撻雪---公主---”茫然地看着面前的耶律婉兒,上官雲瑞的嘴角,慢慢爬上了絲絲苦笑。
“原來一切都是你布的局,我竟然這麽傻,被你玩弄股掌之中!”
耶律婉兒看着上官雲瑞自嘲的神色,不自覺地避開了自己的眼光。
此時的耶律複已經帶領兵士将陳劍從牢中帶出,架上了刑架。
“你們有什麽沖我來,放開他!” 上官雲瑞見他們的目标竟然是陳劍,心中又氣又惱。
“如果你不想你的師弟受皮肉之苦,就把盟主令交出來。”耶律婉兒背對着上官雲瑞。
她不敢看他,雖然當初去撻雪是爲了收集情報,但是經過了那麽久,她真的喜歡上了他。
如今,自己以這種方式跟他見面,必然給他造成了巨大的傷害。
“你說什麽!”上官雲瑞盯着耶律婉兒的背影,牙齒咬得咯咯響。
“告訴我,盟主令在哪裏?”再次開口,語氣有細微地顫。
“我---不知道!”上官雲瑞大聲道。
“是嗎?”耶律婉兒擡起頭看向了耶律複。
耶律複會意,很快,士兵們拿出了一副鋼爪架在了陳劍的鎖骨之上。
“再問你一次,盟主令在哪裏?”耶律婉兒回轉身,緊盯着上官雲瑞。
“盟主令早就給了陳劍,我真的不知道在哪裏。”眼看着陳劍要受罪,上官雲瑞着急道。
鋼爪重重地插入了陳劍的鎖骨,劇痛之下的陳劍緊緊咬住自己的嘴唇,不讓自己出聲音。
殷紅的鮮血瞬間染透了衣衫。
上官雲瑞面對這幅場景,心中陣陣緊,他一把抓住了耶律婉兒的衣領。
“求求你,求求你,有什麽事情沖我來,盟主令真的不在我身上,你們放過他,放過他。”
耶律婉兒看着面前對自己苦苦哀求的上官雲瑞,這樣的他,她從來沒有見過。
沒有得到回答,耶律複再次拿起了烙鐵------
皮肉被火燒着的絲絲聲,聽得上官雲瑞心驚膽戰。
然而,陳劍,卻還是沒有出任何聲響,隻是,嘴唇已經被咬爛。
“耶律婉兒,爲什麽,你爲什麽要如此殘忍?” 上官雲瑞徹底崩潰。
耶律婉兒微微一震,看着上官雲瑞怒視着自己,她轉過了身。
“區區一個盟主令,換你最重要的人,真的那麽難嗎?”
“如果我有,我會換,就算讓我用盟主令換那個曾經與我秉燭夜談,整天與我死纏爛打的風姑娘,我也換。但是,我沒有,盟主令真的不在我身上。”上官雲瑞大叫道。
上官雲瑞的話讓耶律婉兒有了一些遲疑。
見耶律婉兒似乎有松口的迹象,耶律複抽出腰中的佩刀,一把紮進了陳劍的胳膊。
終于,陳劍悶哼了一聲,昏厥過去。
很快,衛士們就拿水潑醒了他。
看着陳劍悠悠醒來,看着已經成了血人卻還是一聲不吭的陳劍,上官雲瑞再也按捺不住。
“混蛋,你不是天下第一嘛?你沒有被下毒,沒有被點穴,你爲什麽不跑啊,在這裏受這種罪是給我看的嗎?連我是誰都不記得的混蛋,你沒有資格替我死!”
陳劍看着上官雲瑞,笑了,那個笑,雲淡風輕。
很快,浸潤着辣椒水的皮鞭重重地抽在了陳劍身上。
這樣下去,不出一個時辰,陳劍的命就會丢掉。
但是,盟主令真的不在自己身上,他早就交給了陳劍,而陳劍,現在已經失去了記憶,讓自己去哪裏找盟主令。
上官雲瑞雙手抓緊了鐵牢。
求饒已經沒有用了,上官雲瑞抱定了心,
“陳劍,你安心去吧,放心,隻要我有一口氣在,我一定爲你報仇,我要踏平撻雪,讓所有這裏對你下過手的人付出沉重的代價。就算我死了,武林苑的江湖同道也不會放過他們,區區一個邊陲小國,用如此卑劣的手段謀取自己的利益,很快就會傾亡,我們就睜大眼睛看着吧。”
決絕又帶着威脅的言語,讓士兵們的手不自覺的停了下來。
陳劍看着上官雲瑞,再一次展露了笑容。
師兄,這才是我的師兄。
然而,畢竟是血肉之軀,陳劍的眼神開始渙散,意識已經開始模糊,他似乎看到了自己的師父,看到了自己又回到了天山派-----
很快,陳劍再次閉上了眼睛。
而這一次,刺骨的冷水沒有潑醒他。
血紅的辣椒水也沒有澆醒他。
耶律複有些慌,如果這個人死了,就功虧一篑了。
他忙讓士兵停手,托起陳劍的下巴。
這張血肉模糊的臉,此刻沒有了任何動靜。
上官雲瑞看着陳劍,心中陣陣慌。
陳劍,你不要當真,你千萬不能死,不能死!
耶律複看着耶律婉兒,不知道接下來應該怎麽做。
耶律婉兒走過來探陳劍的鼻息。
弱如遊絲,如果不及時救治,他絕對活不過今晚。
“去找大人!我們不能讓他死。”耶律婉兒道。
耶律複匆匆跑了出去。
蒙面人很快來到了牢房。
上官雲瑞第一次見到蒙面人,那個人蒙着臉,他沒有見過,但是不知道爲什麽,自己對他好像總有一種熟悉的感覺。
這個人是誰?與耶律婉兒是什麽關系?
看着蒙面人在探陳劍的脈搏,上官雲瑞吼道,“混賬,你要幹什麽?”
蒙面人沒有理會上官雲瑞,他盯着陳劍,探了脈搏很久。
終于,蒙面人笑了。“這小子,當真是想尋死嗎?”
他将雙掌抵住陳劍的胸膛,慢慢輸送自己的内力。
上官雲瑞看到蒙面人的舉動,不免大吃一驚。
一炷香的時間,陳劍終于醒了過來,他看到蒙面人在爲自己療傷,眉頭緊鎖。
“小子,你竟然自鎖内力尋死?你怎會如此不堪一擊,區區幾句話就讓你尋死。豈不枉費我這麽久的心血!”蒙面人還是微笑着看着陳劍。
自鎖内力?上官雲瑞一驚。
蒙面人抓起陳劍的下巴,目露兇光。
“你忘記我說的話了,如果你死了,我就殺了你身邊的人?你既然想死,那我就成全你,先從----他開始如何?”蒙面人将目光對準了上官雲瑞。
陳劍一抖索,眼看着蒙面人漸漸逼近上官雲瑞,陳劍喊道。
“住手!”
蒙面人停住了腳步望着陳劍。
“我錯了,求你!我一定會好好活着,按照你的意願活着。”陳劍咬緊了嘴唇。
上官雲瑞望着這兩個人,個中情由他不清楚,但是他知道,陳劍受到了此人的脅迫。
“既然你說了,我就再信任你一次,不過,對于你這次的違約,總要付出點代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