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陳劍不再言語,耶律齊知道耶律鋒必是說了什麽要挾他的話。
他覺得耶律鋒變了,變得像自己的兒子了,所以他想找個人在旁邊助他。而陳劍,無疑是最佳人選。
說實話,以陳劍的能力,封他爲一個将軍确實不爲過,但是他畢竟是華辰的人,萬一哪一天他恢複記憶了,難保不成爲撻雪的心頭大患。
如何才能兩全其美?猛然間,耶律齊突然想到了一個主意。
“耶律浩聽封!”
遲疑地轉身,陳劍雙膝跪地。
雖然心中有千萬個不願意,但是,那兩個人的性命,自己不忍舍棄。
“今封耶律浩爲平華将軍,賞宅邸一座,奴仆一千,黃金千兩,護衛五百。”
耶律鋒頓覺不對,“父王,那-----兵權?”
“兵權之事,往後再議!”耶律齊說完便匆匆推門離去。
耶律齊的意思很明顯,就給了陳劍一個虛名。
耶律鋒很懊惱,自己原本的計劃并未達到,還白白得罪了陳劍。
而陳劍卻如釋重負,隻是空擔一個虛名,至少不會做一些違背自己心意的事情。
隻是耶律鋒,竟然拿那兩個人的性命要挾自己,這讓他心中很不痛快。
看看愣在原地的耶律鋒,陳劍轉身便走。
“站住!”耶律鋒叫住了他。
“殿下有何吩咐。”陳劍回轉身,微微鞠躬,表情冷漠。
“你是不是以爲我用他人性命要挾你很卑鄙!”耶律鋒見陳劍的表情,知道他必是爲了自己方才的話而不悅。“你知道我爲什麽極力央求父王封你爲将軍?”
“有了将軍的實權,你就能夠與耶律複平起平坐,牢中那二人的獲救機會也将大大提高。沒想到,你根本不懂我的苦心!”
“如今,你雖然有了将軍的名号,但是沒有兵權。手下無兵的将軍就像一隻沒了牙齒和爪子的老虎,隻靠一張懾人的臉,而依我看,你連這張懾人的臉都沒有,純粹就是一隻大貓,我們怎麽跟耶律複鬥?”
跟耶律複鬥?陳劍從來沒有想過這個問題。爲什麽要跟他鬥?疑惑的眼神瞟向耶律鋒。
耶律鋒自知多言,楞了一下,盡量讓自己神情釋然。
“要救那兩個人,你必須要跟耶律複鬥,否則----”
“殿下不必多慮,屬下已跟将軍談妥,那兩個人不日将會釋放。”陳劍冷下臉。
“談妥?什麽條件?”耶律鋒好奇。
“這是屬下的事,不勞殿下費心。”陳劍的心中,還是耿耿于懷。
經過這麽多日的相處,他已經把耶律鋒視作了朋友。隻是這次,耶律鋒不但不考慮自己的想法,向耶律齊強硬要官,而且還拿他人要挾自己,這讓他很難接受。
“我不管你們之間有什麽交易,但是我想告訴你,耶律複的爲人,并不是你所想的那麽簡單!”耶律鋒見陳劍對自己一再抗拒,不免情緒有些上來。
“簡不簡單,屬下自知,也不勞殿下操心。”固執的陳劍轉身而去。
耶律鋒看着陳劍對自己的漠然,心中懊惱。
離去的陳劍沒有回去,而是直接去了将軍府。
其實方才耶律鋒的話提醒了自己,陳劍覺得自己有必要去确定一下牢中那兩人的情況。
可是他剛跨進将軍的門,便碰到了要出門的耶律複。
“你來的正好,随我去見公主!”耶律複見陳劍回來,吩咐一聲便帶頭前行。
公主?
陳劍心中很莫名,這是怎麽了,撻雪的王族們爲什麽都要見自己?
不過,從心底來講,陳劍倒是很想再見見這位傳說中的公主。
在陳劍的心裏,公主應該是千嬌百媚,在自己府中繡花賞花撫琴作詩的,而這個公主,卻做着很多男人都難以匹及的事情,連耶律複這個将軍都要聽命于公主。
上次在地牢中,自己意識還未清醒,對公主隻是有一面之緣,所以并無多少印象。
“聽說你做了将軍?”耶律婉兒溫柔地看着剛剛進門的陳劍。
陳劍盯着耶律婉兒,總覺得這個公主似曾相識,但是卻又想不出來在哪裏見過。
耶律婉兒見陳劍不說話,知道他可能對自己有印象,馬上轉了臉色,“将軍如此毫不顧忌地盯着本公主看,果真如外人所言是一個不顧禮義廉恥之人!”
陳劍警覺自己的無禮,忙收回目光拱手道,“請公主恕罪,屬下隻是覺得----公主似曾相識!”
“當日在地牢你就已經見過本公主,當然似曾相識了。”
“屬下自知無理,請公主責罰。”陳劍低眉垂目,不再說話。
“好了,我們先不說這個了。”上官婉兒擺擺手,“聽耶律将軍說你想放了地牢中的那兩人?”
“是。”陳劍依舊垂,不多說一字。
“是何原因?”
“屬下隻是覺得他們并不是什麽無惡不赦之徒,千裏迢迢來到這裏也是爲了來找屬下,如果他們被處死,屬下心有不忍。”
“耶律将軍沒有告訴你,他們當初是怎麽對你的嗎?”
“過去的已經過去了,屬下如今也尚安好,不想再多添殺孽。”
“你的性格還是如此,就算你失去了記憶,你的本性還是如初。”耶律婉兒歎道。
心念一動,陳劍擡起頭,看着面前這張熟悉又陌生的臉。
“放了他們也可以,”耶律婉兒緩緩道,“我們還是回到當初的交易,隻要你幫我抓一個人,我可以放了所有來這裏找你的人。”
“公主的意思是----我的師兄嗎?”陳劍試探性地問道。
“不錯,不過我要活的,你千萬不可傷害他。”
傷害他?自己真的能下的了手嗎?陳劍苦笑。“屬下不解,爲什麽非要讓屬下去抓他?”
“此人武藝群、計謀過人,隻有對你,他不會防備,我們才有機會一舉成擒。”
又是利用自己與他們的親厚關系,這是陳劍最不想做的。
看到陳劍不說話,耶律婉兒知道他在矛盾。
“你放心,我們抓他不是要了他的命,而是希望他能站在我們這一邊,不要再跟我們作對。再說,以他一人,換這多條人命,本公主覺得他也會答應的。”
陳劍很無奈,但是沒有辦法,先救下當前的人再說,至于自己的師兄,到時候走一步算一步。
陳劍起身告辭,耶律婉兒道,“耶律浩,我知道你目前還沒有恢複記憶,對自己的身份一直存疑,但是現在所有的迹象表明我們沒有騙你,你還是要擺正自己的位置,不要左右搖擺,否則隻會累人累己。”
也許耶律婉兒說的對,自己一直左右搖擺,根本無濟于事。
但是在确定自己的身份之前,陳劍心中隻抱一個信念,不管誰是誰非,他絕不傷害雙方的任何人。
離開公主府,陳劍徑直回到了自己的住所。
然而,在住所前,他卻碰見了奎因和幾名耶律鋒的侍衛。
“耶律浩,你總算回來了。”奎因手持彎刀,一臉怒色。
他身後的幾名侍衛,是同樣的神情,各個對陳劍虎視眈眈。
“奎大人有何事指教。”陳劍淡淡地詢問道。
看着衆人的臉色,陳劍知道事出有因。
“耶律浩,我也曾耳聞你在華辰的所爲,敬你是條漢子,所以殿下将你納入麾下,我也替殿下高興。沒想到,你自恃自己的武藝,不分尊卑,做了殿下的師父也就算了,竟然罔顧殿下的好心,對殿下口出惡言,如此不忠的奴才,我奎因絕對不能坐視不理!”
口出惡言?陳劍笑了笑。看來必是耶律鋒将方才的事情告訴了他們。
“那敢問奎大人,要如何坐視不理!”陳劍不想解釋,也不想辯白,隻是冷冷地看着環伺上來的護衛們。
“你我同是殿下的護衛長,今日奎因鬥膽,領教閣下幾招!”奎因抽出腰間的彎刀,指向了陳劍。
“既然如此,你們就一起上吧!”不知爲何,陳劍突然很想跟人大戰一場。
“以多欺寡豈是我所爲,今日,我們就一對一!”奎因拉開架勢,示意周圍衆人退下。
其餘的侍衛們看看奎因,雖有些不情願,卻也隻能撤力而退,憤恨的眼神齊齊看向陳劍。
“小心了!”奎因大喊一聲,手腕一抖,彎刀出一聲輕響,瞬間便往陳劍撲去。
陳劍輕提點步,一個躍身,避開奎因這一招。
奎因見一擊不成,旋即右手一番,再次向陳劍攻去。
“叮!”一聲清脆的兵刃敲擊之聲,陳劍拔出佩劍,擋住了奎因的第二刀。
奎因見陳劍出劍,将刀拉回到胸前,隻一屏息,彎刀便陡然間螺旋暴起。
身随刀動,奎因在一片缭亂刀光之中向陳劍壓去。
俯身起劍,劍尖輕點地面,陳劍身子略向後彎倒,右手稍一使力,便騰空而起,幾個逆旋,劍光撩起,劍尖便沒入奎因的刀光之中。
“铮---”劍尖觸碰到刀鋒,出陣陣鳴聲。
刀光隐去,陳劍持劍早已輕落在地。
而奎因,被強大的劍氣擊中,手腕陣陣麻,不自覺後退了幾步。
這身手?奎因心中大歎。
初初幾個回合,自己竟然被逼退?
懊惱之中,奎因顧不得還在微微顫動的手腕,回刀再刺。
陳劍瞥了一眼奎因,知他必是不肯認輸,勉力再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