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這個形勢,怎麽查細作啊?”
“耶律複的大軍很快就要到了,我們的将士都中毒了,怎麽應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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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正見這群人一再強調着問題,卻不談解決之道,很光火。
“我叫你們來不是來談問題的,是給我個解決辦法!”
衆人見沈正火,都不再做聲。
眼見形勢緊迫,大軍即将壓境,沈正再也按捺不住。
“都随我上城樓,就算隻剩我一個,我也決不讓耶律複的軍隊踏進城門半步!”
“将軍勇猛,陳劍佩服!”門外,傳來一個聲音。
沈正站起身,驚訝地看到本應在大牢中的陳劍卻背了袋東西堂而皇之地走了進來。
“陳劍越獄而逃,自知死罪,不過希望沈将軍可以留陳劍一條命,待解決此次的危機之後,陳劍自當給将軍一個交待!”陳劍進門後放下袋子走到沈正面前。
沈正盯着他,“你的嫌疑尚未洗清,如今不明不白出現在這裏,讓本将軍如何相信你?”
“大敵當前,既然無法可想,沈将軍何不先放下戒心,且聽陳劍一言,至于信或是不信,全憑沈将軍做主。”陳劍擡起頭,望着沈正。
沈正望着周圍一籌莫展的衆人,又看了看面前這個神情中絲毫無怯弱之意的人,歎了口氣。“好,且先聽聽你如何解這困城之危!“
環顧一下四周,陳劍猶豫了一下,徑直向沈正走去。
湊在沈正耳邊講了許久,沈正終于慢慢露出了一絲笑意。
門外,煙霧已經漸漸散去,城中百姓和士兵三三兩兩走出門外,他們剛一出門,便被命令到城中空地集合。
萬餘名兵士集合完畢,沈正大步走到士兵中間。
“各位将士,各位百姓,本将軍知道你們心中現在一定有很多問題要問,但是現在撻雪大軍逼近在即,我們沒有時間多做解釋。我能告訴大家的是今天大家中毒都是因爲潛入三屏鎮的細作在燃放毒煙,不過大家放心,我們已經找到了解藥。”
“因爲中毒的人較多,所以我們要有序放,大家千萬不要亂,一個個上來領解藥。”
停住話頭,沈正看了看下方衆多的人,皺了皺眉頭。
“如果誰敢插隊,哄搶藥物,軍法處置!”
三屏鎮的百姓久居邊關,早已如同在軍隊一般,習慣了聽從軍令,所以沈正一聲令下,場中的萬多人都鴉雀無聲,等待沈正的指令。
爲了提高解藥的放度,分解藥的隊伍分成了好幾隊,很快,大家都按照沈正的命令拿到了解藥。
沈正與陳劍站在一邊,看着士兵和百姓領取解藥。
很多兵士和百姓在服下解藥時都皺了皺眉頭。
“怎麽這麽酸?”
“是啊,這什麽解藥?不會是假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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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群中,傳出竊竊私語,陳劍微微一笑。
“大家都服下解藥了嗎?”沈正見隊伍已經散去,最後一次确認。
兵士和百姓都點點頭,微笑示意。
“現在大家都把嘴張開,我看看是不是還有人忘記服解藥了。”沈正大聲命令着。
張嘴?
衆人對沈正的命令都有些不解,不過既然将軍有令,大家還是一個個都張開了嘴。
陳劍略一提氣,很快竄入隊伍中間。
衆人隻覺眼前有人影閃過,夾帶着呼呼風聲,待定睛而望之時,那人影早就掠過老遠。
很快,陳劍回到了沈正的身邊。
“衆兵士聽令,将身邊動不了身的人拿下!”沈正高聲喊道。
衆人先是一驚,随後紛紛回過神來,開始查看周邊的人。
一陣喧嚣之後,很快有一批兵士和百姓被押跪在地。
人數,竟然有一百多。沈正大驚。
“你們一定很驚訝,爲什麽隐藏的這麽深還是被我們識破?”陳劍望着那些被制住的人,現在正不解地擡頭看着自己。
冷冷一笑,陳劍的眼神中掠過一絲不屑。“這些解藥是我在你們耶律将軍的營帳中所得,在分給你們之前,我已經将解藥浸泡過桑葚汁。”
“桑葚汁入口會将舌頭染色,所以服過解藥的士兵嘴裏都會留下紅色的印迹。”
“當然,除了你們!”陳劍正色道,“你們這些細作應該一早就服用了解藥。這種解藥不能多食,否則反中其毒,所以你們不敢吃,嘴裏自然也沒有紅色的印迹!”
“今天你們被現,應該感謝你們的耶律将軍,如果不是他當初也用此卑劣的手段陷害于我,我也不知道這毒煙和解藥的功效。”陳劍恨恨道。
“将這些細作押入大牢,好好拷問!”沈正一揮手,士兵們便押着細作匆匆離去。
“将軍,不好了,撻雪大軍攻進城了!”
“進城?守城的士兵都是吃幹飯的!”沈正很疑惑。
自己已經派了張和陳忠良前去迎敵,怎麽城門這麽快就被攻破了?
“不好,我們忘記那些守城的士兵了。”陳劍一個警醒,“必是潛入守城士兵中的細作在混亂中打開了城門。”
“士兵們剛剛解毒,還未來得及整肅,如此倉促,恐怕難以應敵!”一波未平一波又起,沈正一時間慌亂起來。
“沈将軍多年征戰,調兵遣将應該不在話下。”陳劍見沈正的情緒有些波動,趕忙寬慰道,“城門那邊,陳劍先去會合張副将和陳大哥,應能抵擋一陣。将軍在此整肅軍隊,安頓百姓。”
話音未落,陳劍已經一個縱身躍出去老遠。
看着陳劍離去,沈正努力讓自己正起伏不定的情緒緩和下來。
回轉身,沈正挺身而立。
“三軍聽令!”
陳劍來到城門,看到城門大開,耶律複的大軍已經湧進城中。
張和陳忠良帶領兵士努力抵擋着要湧進城來的撻雪兵士。
隻是,湧進城内的撻雪兵士一撥接着一撥,人數越來越多,三屏鎮的兵士明顯有些招架不住。
陳劍審視着城門邊的混戰,眉心一蹙,他凝氣聚神,将内力傳達至雙掌,大吼一聲,用力推了出去。
強勁的内力夾帶着極冷的寒冰之氣向敵軍掃去,帶頭沖進城内的數十士兵,在掌風席卷之下紛紛倒地。
三屏鎮的兵士看到陳劍如此勇猛,士氣大漲,高喊聲聲,很快又逼退了一撥撻雪兵士。
然而,撻雪兵士的進攻完全沒有停頓,一撥倒地,另一波便接踵而來。
陳劍見狀,又推出一掌。
又一撥兵士倒地,張和陳忠良緊随其後,斬殺倒地的兵士。
死亡,卻并沒有阻止兵士前進的步伐。
一撥接一撥,地上倒伏的屍身越來越多。
面對這種血腥的場面,陳劍愣住了。
自己的雙手,竟然----
“沈正多番懷疑你,你何苦爲他盡忠!”陳劍正爲自己傷了這麽多人命而矛盾不已的時候,撻雪兵士中,突然傳出一聲高喊!
陳劍定睛一看,現耶律複一身戎裝,站在數百名兵士中間,看着陳劍。
“爲了一個自私自利的小人,你何苦讓自己的雙手沾滿鮮血?”面對正愣愣地看着自己雙手的陳劍,耶律複肆意地嘲笑着。
“陳劍,不要被他蠱惑!”陳忠良知道陳劍不忍殺人,見耶律複一再相逼,隻能一邊厮殺一邊高聲叫喊。
陳劍怔怔地看着面前正混戰的雙方兵士,神色猶疑。
不過,當他看到陳忠良雖然已經身中幾刀,卻還在帶領兵士勉力應對着湧進城内的撻雪兵士時,他的雙目間,猛然湧起了重重的堅定。
“我抗敵不是爲沈正,而是爲了城中成千上萬的百姓和兵士!”陳劍大吼一聲,雙掌再次推出。
“冥頑不靈,我就不信,憑你一己之力,能擋我多少兵士!”耶律複躲進士兵中間,大手一揮。
“攻!給我生擒這個人!”
士兵們接到命令,又起了新一輪的攻勢。
城門口的三屏鎮守城士兵已經死傷過半,城外的撻雪兵士還在源源不斷地湧進來。
城牆上,架梯入城的兵士也越來越多。
陳劍的内力,消耗過大,在勉強又出一掌之後,終于體力不支,跪倒在地。
撻雪兵士的人數,在迅增長,而三屏鎮的抵抗之力,在逐漸削弱。
看着越來越不明朗的形勢,陳劍開始搜尋耶律複的蹤迹。
擒賊先擒王,陳劍打算以耶律複做人質,來挽回敗勢。
可是,耶律複似乎早料到陳劍的打算,士兵群中并不見他的蹤影。
一籌莫展之時,沈正帶領整肅完畢的兵士及時趕到。
見援軍已到,守城的兵士們精神大振。
而陳劍,初時見到沈正時的喜悅之色因爲自己雙目所見而很快消失殆盡。
援軍的最前排,是數十輛推車,推車上赫然綁着那些方才被揪出來的細作。
他們身上,綁滿了幹草,而沈正的士兵們,正舉起了箭矢對準他們。
箭矢的一端,火焰正在熊熊燃燒。
陳劍一驚,不可思議地看着沈正,“将軍這是?”
沈正沒有理他,一臉嚴肅,揮起右手,“放!”
“嗖嗖嗖”點着火的箭矢如一條條噬人的火蛇向那些細作撲了過去。
火焰,很快在身上蔓延開來,慘叫聲此起彼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