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否進攻、目标何處,陳劍都不能确定,但是種種迹象表明,他們應該要有所行動,所以希望沈将軍先行準備爲上。”
“不錯,防患未然!”沈正點點頭,轉向身邊的張,“傳令下去,今夜大軍戒備,加強防衛!”
張整整軍裝,領命而去。
張一走,陳劍便向沈正告辭。
“你要回死囚營?”蔡平宇問道。
“敵軍目标不明,我必須回去。”陳劍肯定道。
“你可知道,如果撻雪的目标真的是死囚營,你這一去,恐怕兇多吉少。”蔡平宇不确定陳劍是否知道自己這一去的後果。
“我既是死囚營的人,怎能臨陣脫逃!”陳劍轉身欲走。
“陳劍!”沈正叫住了他。
“将軍!”陳劍回轉身,疑惑地看着他。
“你是一個人才,軍中需要你,如果你----”沈正欲言又止。
“将軍的意思陳劍明白,隻是,陳劍如果做了一個爲求保命,不顧兄弟之輩,沈将軍豈不是看錯了人!”拱拱手,陳劍頭也不回,匆匆向外而去。
沈正看着陳劍,歎了口氣,“可惜了。”
蔡平宇見陳劍離去,眉宇間,浮上一絲擔憂。
“傳令下去,敵軍有動靜,所有的人今夜駐守營地,嚴陣以待!” 從沈正營地出來,陳劍馬不停蹄趕回了死囚營。
這突如其來的消息,讓很多人頓時慌作一團。
“大家冷靜!”陳劍在練兵場對士兵喊話道,“如若真有敵軍來犯、我們自亂陣腳隻會讓敵人有機可趁。”
“這幾日,我們在山中操練,對地形應該比較熟悉,加上我們早已安置了一些機關,相信撻雪敵軍沒有那麽容易便能攻進來。”
“我們現在拟定對戰策略,先鋒伍的人登上頂峰,現敵軍,點火示警,先遣伍和中軍伍的人上山埋伏,守好機關,兵器伍的人整理好随軍武器,撤到山上,後勤伍的配好幹糧,跟上大軍,醫護的士兵,帶好必備藥品,随時準備救人!敵人對山行不熟,我們盡量與他們遊擊作戰,将他們困在山上。”
對每個人都做好了安排之後,陳劍審視了一下衆人。
“敵軍人數衆多,就算我們能借助地形優勢,但難保勢單力孤。如果敵軍來犯,沒有我的命令,誰都不許後撤!如有現脫逃的,猶如此石!”他運足内力向十米開外的巨石劈去,轟一聲,巨石應聲而碎。
士兵們都沒有看到過陳劍的武藝,如今見他單手劈石,無不瞠目結舌。
“現在,馬上行動!”肅冷的一張臉,盈滿了森森寒氣。
士兵們按照陳劍的部署,很快便都沖向了山間。整個營地中,隻餘下夜風吹動旗幟和帳篷的沙沙聲。
山間的夜,格外的甯靜。死囚營的士兵們都在自己的位置上屏息凝神,周圍,隻有間或的鳥叫聲,告知着夜的靜谧。
很快,埋伏在山中的士兵看到了山頂冒起的濃煙。
撻雪的第一波數百敵軍從山上沖了下來。
山中的士兵,沒有動,隻是靜靜地看着撻雪士兵向死囚營地跑去。
數百士兵,到了死囚營的營地,卻現除了早已人去樓空的帳篷外,連一個人影都不曾瞧見。
納悶的他們,正在疑惑間,猛然聽到頭頂有轟鳴聲。
巨石從山上滾滾而下,朝他們鋪天蓋地襲來。
谷中的撻雪兵士,根本無處可逃,慘叫聲和呼救聲很快充斥了整個山谷。
第一擊得勝,很快有死囚營的士兵站起身高呼勝利。
“卧倒!”還沒來得急提醒,遠處飛馳而來的箭矢便深深沒入了士兵的胸口。
撻雪的第二波兵士已經沖到了山中,他們現第一波的士兵遭受了埋伏,馬上分散兵力朝山中搜尋而來。
“啊!”還沒來得及反應過來,機關中四處飛散出來的箭矢刀戟,便讓第二波的撻雪兵士倒下不少。
眼見前面的兵士紛紛倒地,跟在後面的便馬上慌不折路地四下逃竄。
死囚營的士兵見機,紛紛從埋伏地鑽出來狙殺那些落單的撻雪兵士。
陳劍站在遠處,看着死囚營的兵士們行動有序,心中大喜。
重創了撻雪兵士的前兩撥先鋒,死囚營原先還有些畏懼的兵士此刻紛紛鼓足了勁,手起刀落間,又是一片血紅。
原本還心下寬慰的陳劍,看着撻雪兵士一個個哀嚎着倒在血泊中,神色中漸漸盈滿了不忍。
戰火連天,匹夫何罪?
戰争中,最受傷的永遠是那些根本無權選擇的微小士兵。
努力壓抑着心中的情感,陳劍沖上前加入了隊伍。
雖然,死囚營的提前布置起到了很好地遏制作用,但是好景不長。
先前預埋的機關很快便用盡了,而撻雪的兵士還在一**地湧上來。
趁着第三波的士兵還沒有攻上來,陳劍果斷令,“我來殿後,大家盡快救治傷員,按照先前的撤離路線,迅向三屏鎮撤退!”
軍令一下,死囚營的兵士紛紛走出自己的埋伏處,成群結隊向山頭跑去。
越過山頭,山腳下,便是沈正的大營所在,那裏,便是他們的保命之所。所有人心中都充滿了希望,撤離非常迅捷有序。
陳劍留在隊伍的最後,凝神閉氣,催動内力,指尖幻化出陣陣劍氣,向湧上來的追兵腿部刺去。
劍氣飛舞,敵軍無不抱着雙腿,哀嚎聲聲。
撻雪的士兵似乎沒有料到死囚營中竟然有江湖人士,感覺形勢不對,紛紛停住了腳步。
不過,當他們看清,陳劍隻是孤身一人之時,軍心大振,揮舞着手中的兵器,喊叫着沖上前來。
陳劍皺皺眉,五指微張,一個抖索,身旁的大樹,枯葉紛紛而落。
還未落地的枯葉,展開片片身姿悠悠浮在半空。
化掌爲勾,陳劍雙臂曲躬,漂浮的樹葉便顫顫巍巍繃直了身體。
撻雪兵士們看陳劍大敵在前還在擺弄些枯枝爛葉,不禁暗自笑,腳步也不由放慢了許多。
看着撻雪兵士那嘲諷的神色,陳劍神情不動。
“去!”
一聲曆吼,看似輕軟無力的枯葉還未等撻雪兵士近身,便如暗器直撲他們的腳踝。
兵器掉落聲此起彼伏,又一波撻雪士兵撲倒在地。
看着抱住腳踝的兵士,陳劍凜凜神,向遠方望去。
不遠處,大樹飒飒作響,又一波兵士沖上前來。
不能戀戰,陳劍轉過身,向後撤去。
隻是,死囚營的兵士因爲長久不操練,體能僅靠先前的幾天集訓終究是杯水車薪。
很快,撤退的隊伍和撻雪追兵的距離便越來越近。
陳劍跟在隊伍最後,皺着眉看着身後的撻雪兵士呼叫着追上前來。
沒有辦法,陳劍隻能停住了腳步。
看着撻雪兵士臨近,陳劍再次運起内力,向着追兵攻去。
倒下了一批,第二批又接踵而來。
停停走走,陳劍一邊撤退,一邊抵擋着源源不斷的追兵,漸漸感覺力不從心。
更重要的是,雖然在抗敵,陳劍卻始終不忍傷人性命,劍氣不攻要害,隻撲腳部。
撻雪兵士似乎早已看到了這一點,對陳劍的畏懼之心大減,進攻時也不再猶豫。
如此車輪作戰,再厲害的高手也有氣盡之時。
在勉力抵擋住又一輪的攻勢之後,陳劍氣息一亂,單膝跪倒在地。
不過還未倒下,身體一輕,陳劍的胳膊被人扶住。
“陳劍,戰場殺敵不能婦人之仁。”陳忠良久未見陳劍跟上來,便帶領數十人前來支援。
看到陳劍隻傷人,不傷命,陳忠良搖了搖頭。
陳劍沒有說話,隻是在陳忠良的攙扶下,向三屏鎮撤退。
不過這次,他們沒有跟随大部隊,而是選擇了更爲崎岖的山路撤退。
跟随的追兵由于不熟悉地形,一度跟丢,這讓陳劍他們有了些許喘息的機會。
走走停停,終于來到了山腳下。
遠遠地,陳劍看見死囚營的兵士們正往三屏鎮方向而去。
緊跟慢趕,陳劍一行人終于趕上了大部隊。
三屏鎮城牆上,沈正正一身戎裝望着這邊,他的身邊,張和蔡平宇分立兩側。
看到沈正的大軍,死囚營的兵士精神一振,奔跑的度也随之加快。
站在隊伍中間,陳劍回轉身,望向山腳的追兵。
漸漸地,他似乎覺得事情有些不對勁。
撻雪的追兵與死囚營并沒有拉開距離,但是卻似乎一直追不上來。
死囚營的兵士雖然精神振奮,但是畢竟疏于操練,在山間可以借助地形有些優勢,到了這平原之處,度則明顯落後許多,再加上,隊伍最後有傷兵拖着。
撻雪的兵士,各個精壯年輕,怎會?
還有,無意間,陳劍突然現死囚營的兵士人數上似乎有些問題。
方才在山中激鬥,死囚營死傷了不少兵士,如今爲什麽看起來人數并不見少?
陳劍思索的同時,死囚營的兵士們已經跑到了城牆下,叫嚷着讓守城的士兵開門。
他們身後的追兵,還在不緊不慢地保持着一段距離。
陳劍的眉頭漸漸鎖緊。
“不要開門!”
在三屏鎮大門即将打開之際,陳劍一聲大吼。